第28章 想起来了-《市井娇厨》

  “说起这绣花,我这会子也在练手,但属实不知道该绣些什么,赵娘子可有喜欢的图样,说上一两个,我按着这个来练练手。”

  套出赵娘子的喜好,往后便十分容易投其所好,有机会获得更多美味的吃食!

  白春柳的小脑袋里面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赵溪月自是瞧出来了白春柳的盘算,却也并没有戳破,只歪着头思索,“喜欢什么图样啊,让我想一想……”

  “莲花或者栀子花这一类花卉的图样,都十分喜欢。”

  莲花香气清幽,颜色好看,且莲花也好,莲叶也罢,甚至莲蓬乃至莲藕,皆可食用,属实是浑身都是宝。

  而栀子花香气浓郁,若成片盛开,香飘十里,甚是好闻。

  这两者都是夏日盛开的花朵,赵溪月都喜欢。

  “栀子花自是没问题的,倒是这莲花……”

  白春柳顿了一顿,道,“赵娘子要不要换成旁的?像素雅一些的,茉莉、兰草、菊花皆是不错呢。”

  “自是可以。”赵溪月笑道,“只是看你这模样,似是不能绣了这莲花?”

  赵溪月打趣,“难不成是因为莲花难绣,你不舍得下了功夫?”

  “只要是赵娘子喜欢的图样,不拘多复杂,我也是愿意去练的,只是……”

  白春柳探头往南房的窗口处瞧了瞧,在看到韩氏正在屋子里面的床边,认认真真地整理丝线时,这才往赵溪月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祖母似乎不大喜欢莲花图样,平日接活时若是莲花图样的,都不大想接的。”

  韩大娘不喜欢莲花图样?

  赵溪月有些讶异,下意识想将满腹的疑问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时,却又压了下去。

  她只是一个租客,不适合过多去打听房东的隐私。

  “原来如此。”赵溪月颔首,想了想后道,“那便换成菊花吧。”

  菊花高洁,盛开之时颜色绚丽,花瓣繁多,是秋日中难得的一处美景。

  赵溪月对其也称得上喜欢。

  “没问题!”白春柳满口答应了下来,“待我绣好了,也拿给赵娘子看上一看。”

  “好——”赵溪月拖长了尾音。

  两个人刚刚说定这,巷子里面传来了悠长的吆喝声。

  “磨剪子戗菜刀嘞——”

  声音嘹亮,穿透力极强,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嗡嗡响。

  赵溪月和白春柳皆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

  韩氏则是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中拿着好几把大大小小的剪刀,更是看向赵溪月,“赵娘子,厨房里面的菜刀我也一并磨上一磨,你用着也顺手些。”

  厨房里面的两把菜刀,一个大而厚重,平日是用来切肉砍骨,小一些的则是用来切菜。

  这两把菜刀,韩氏平时用的都还算顺手且锋利,但她也深知对于厨子赵溪月而言,大约喜欢用更加锋利一些。

  “谢谢韩大娘。”赵溪月道谢,帮着进了厨房,将菜刀一并拿了出来。

  韩氏到门口去招呼吆喝的磨刀人。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挑着挑子,生的个矮黑脸,满脸的络腮胡子,却是面相憨厚,一笑起来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

  讨要了半瓢水,男子将木架子、磨刀石一并东西支棱了起来,拿起剪刀打磨起来。

  “唰唰唰……”

  声音响亮而悠长。

  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对方的模样,再看到一旁盯着磨剪刀的韩氏,赵溪月顿时有些晃神。

  昨日觉得眼熟的莲花图案的帕子从脑海中闪现,紧接着,一段记忆突然涌现。

  河流,船只,撑船人,莲花图样的帕子……

  她想起来了。

  原主途径沱河,需要乘船而过,当时撑船的船夫,便是一位生的身形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原主在船上之时,便瞧见船夫怀中露出了布料一角。

  粉色丝绸,似是帕子一类的物件,露出的那角上,便是绣着与昨日所见帕子相似的莲花图案。

  船夫察觉到原主的目光,伸手将那一角重新塞入怀中,并不多言。

  而原主,当时也并不曾多想。

  毕竟船夫虽是男子,但看年纪大约也已经成家娶妻,有女子所用的物件并不稀奇。

  且那位船夫虽然并没有言语,但表情动作颇为自然,并无慌张之意。

  原主便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现在的赵溪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总算明白为何昨日看到那莲花图案的帕子时,会觉得十分眼熟。

  只是,说起来,这沱河便流经通许县……

  “唰唰唰!”

  磨刀的匠人手艺娴熟,在一阵打磨之后,浇上些许水,拿指腹去试一试刀刃。

  待觉得合适时,便将那剪刀的刀刃尽数冲洗干净,拿巾子给擦拭干净。

  若觉得刀刃还不锋利,便又是一阵“唰唰唰”,直到达到他满意的程度。

  直到所有的剪刀和菜刀尽数都打磨的锋利,刀刃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目的寒光,男子这才将所有的东西交还给了韩氏。

  韩氏挨个儿都试了试。

  新磨过的剪刀也好,菜刀也罢,锋利度皆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但韩氏的夸赞却十分保留,“还行。”

  “倒也不是我吹,我磨得剪刀,你就放心用吧,任你平日用得再多,绝对能用上一年半载的。”

  男子嘿嘿笑了笑,“若是用不够,待我下次来的时候,免费给你磨,不要钱。”

  话是说的好听,可这种手艺人,满汴京地做生意,谁知道下回又走街串巷地走到了哪儿去。

  韩氏并不完全相信这样的话,仍旧是自顾自地砍价,将原本十五文的价格,砍到了十二文,这才心满意足地付了钱。

  “属实是没有做过价格这般低的生意。”男子摇头叹息。

  “那是早先没遇到我。”韩氏回答,“这巷子里面用剪刀的人不多,你去隔壁五福巷再转转,那边有几个素日给旁人浆洗做活的,剪刀用的多,有的生意做。”

  “得嘞,也算一回。”中年男子麻利地收拾了东西,挑着挑子出了门。

  高亢悠长的吆喝声再次响了起来。

  “磨剪子戗菜刀嘞——”

  夕阳西下,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韩氏将赵溪月晌午做的排骨豆汤和大米饭热了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