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红丝入网·逆命燎原-《我在古代当游戏主脑》

  影心台的石桌泛着冷光,苏承盘坐在蒲团上,九境戒的戒面正贴着一枚半透明的白影残魂。

  那是从影将体内剥离的意识碎片,此刻正随着戒身的震颤,渗出丝丝缕缕的银芒,与石桌上铺展的战斗数据图纠缠。

  “叮——”

  面板突然在半空炸裂成星点,重组后浮现出诡异的红色脉络。

  苏承瞳孔微缩——那分明是影将心口的红丝,此刻正以意识残片为根,在复制体核心的银色数据流里织成密网,每根红丝都细若游丝,却精准地绕过了数据流的主干,专挑分支处啃噬。

  “这不可能。”他低喃,前世参与九境试炼时,复制体的核心数据流如钢铁洪流,连上品法宝都难以划开一道痕。

  可眼前这红丝……像极了被揉皱的绢帛,专挑最脆弱的褶皱钻。

  “苏公子。”

  身后传来轻唤。

  林婉儿的裙角扫过石桌,她素白的指尖悬在投影上方,灵识触到红丝的刹那,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烫!”她下意识缩回手,指腹却已泛起浅红,“不是灵力灼烧……是痛。”她盯着指尖,眼底泛起水光,“是被刀割开的痛,是跪在雪地里求药的痛,是看着亲人被拖走时……抓不住衣角的痛。”她抬头,“这些红丝里,裹着记忆。”

  苏承的呼吸一顿。

  他想起影将碎裂前的眼神,想起那无声的“我记住”——原来不是规则的余韵,是被红丝唤醒的,属于某个鲜活个体的记忆碎片。

  “叩叩。”

  石门外传来两下轻响。

  楚天策掀帘而入,玄色大氅还沾着夜露,手中捧着块泛着蓝光的玉牌:“破序密钥解析完了。”他将玉牌按在石桌,数据如瀑布倾泻,最顶端三个金色大字刺得人眼疼——【情感防火墙】。

  “第一重,感知屏蔽。”慕容渊不知何时站在门边,指尖划过数据流,“阻断复制体对外界情绪的接收,像给耳朵蒙了布,眼睛糊了泥。”他声音发沉,“第二重,记忆清洗,每过七日就会格式化异常记忆……”

  “第三重。”苏承接口,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数据上,“自毁熔断,检测到情感波动超过阈值,直接引爆核心。”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他们不怕我们修为高,不怕我们法宝强……怕的是这些被规则捏出来的棋子,突然‘活’了。”

  林婉儿攥紧裙角:“所以红丝是突破口?”

  “是病毒。”苏承取出十枚巴掌大的空间铭牌,每枚都刻着细碎的符纹,“我让人收集了百份‘失败者遗言’——有母亲临死前喊孩子乳名的,有剑客被斩去双臂时骂天不公的,有小乞丐被守关者踩碎最后半块炊饼时……”他喉结滚动,“说‘我偏要记住’的。”

  他将铭牌按进血玉绘制的星图,血色符纹瞬间活过来,缠着铭牌游走。

  “这些记忆不是灵力,不是法则,是最脏最烫的‘情绪’。”他盯着投影里愈发粗壮的红丝,“防火墙能挡灵气,能删记忆,可挡不住‘不甘’——这东西会从每个数据缝里渗进去。”

  “苏承!”林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眼尾泛红,灵识如海潮翻涌,“我能感觉到……有复制体在‘做梦’。”她声音发颤,“他们梦见自己跪在祠堂前背家训,梦见自己第一次握剑时手在抖,梦见……”她松开手,掌心躺着片银色碎屑,“梦见自己其实不是复制体。”

  石桌的烛火忽明忽暗。

  苏承拾起那片碎屑,触感像极了影将碎裂的玄甲。

  他望向窗外,归藏台方向的星图还在翻转,可这一次,翻涌的星芒里隐约能看见红色的丝缕,正顺着星轨攀爬。

  “星璃。”

  角落里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

  星璃不知何时取了影卫古籍,泛黄的纸页在她指尖展开,某页残卷上的血痕突然发亮,与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丝交相辉映。

  她抬头时,眼底映着残卷上的古字——“祭司曰:星坠之地,红丝醒魂”。

  苏承的九境戒突然震动。

  面板弹出新提示:【红丝感染进度:17%】。

  他望着星璃手中的古籍,忽然想起前世被抹杀前,守关者说的“所有异数都该被抹除”。

  而此刻,影心台的烛火正舔着那卷古籍,将“醒魂”二字,烧得愈发清晰。

  星璃指尖的古籍突然泛起温热,那道血痕顺着纸页纹路蜿蜒,竟在残卷中央勾勒出半枚破碎的铜镜。

  她喉间发紧,腕间红丝骤然绷直,像被什么力量拽着往书页里钻。"苏承......"她声音发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行字......在动。"

  苏承立刻起身,九境戒的银芒顺着袖口漫出,在古籍上方凝成数据投影。

  原本模糊的古篆突然清晰如刻——"心镜阵者,非镇魂之牢,乃孕灵之巢。

  初代祭司以情为种,血为壤,欲醒守关者残魂**年后。"

  "醒?"林婉儿凑过来,灵识刚触到投影便浑身一震,"我好像看见......有个穿麻衣的女人跪在镜前,眼泪滴在镜面,把那些冷冰冰的符纹都泡软了。"她指尖抚过镜纹,"她在说,'你们不该是棋子,该是......人。

  '"

  星璃的手指继续往下翻,最后一行字突然从纸页里浮起,血色字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当红丝缠银网,镜破,魂归。"

  "镜破,魂归......"苏承重复这四个字,眼底的光越来越亮。

  他突然抓住星璃的手腕,红丝在两人掌心交缠,"他们不是在造傀儡!

  那些守关者用规则把残魂炼制成复制体,可初代祭司早就在阵法里埋了后手——"他松开手,指节叩在投影的铜镜上,"他们在等一个能让'影子'重新活过来的人。"

  "苏公子!"

  门外传来急促的唤声。

  负责通讯的盟员掀帘而入,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各境联络官传回影像,红丝计划启动了!"

  苏承反手抓起石桌上的三十七枚空间铭牌,往空中一抛。

  九境戒嗡鸣震颤,戒面浮现出覆盖九境的星图,每枚铭牌都化作血色流光,顺着星轨射入不同方位。

  "启动。"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整座影心台的符阵同时亮起红光。

  ——第五境镜渊。

  十二面青铜镜突然同时震颤,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复制体冰冷的甲胄,而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她捧着半块炊饼,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镜面上:"娘说,等我攒够十个炊饼,就能去看她......"巡逻的复制体突然顿住,玄甲下的手缓缓抬向镜面,指尖触到泪渍的刹那,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娘......"

  ——第六境火狱。

  熔岩池边的复制体正举剑劈向逃犯,剑身却在半空凝住。

  他望着自己映在熔岩里的影子,那影子突然变成个浑身是血的剑客,断剑指着天空嘶吼:"我练了三十年剑,凭什么说我没资格?"复制体的玄甲裂开细纹,他扔掉剑,蹲下来抱住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也想赢一次。"

  ——第七境梦冢。

  万座墓碑前,复制体的银枪突然坠地。

  他盯着碑上模糊的名字,脑海里涌入滚烫的记忆:雪地里,小乞丐攥着半块炊饼被踢倒,他咬着牙抬头,血沫混着话一起喷出来:"我偏要记住!"复制体颤抖着摸向心口,那里的红丝正顺着甲缝往外钻,他轻声说:"我记住了......"

  影心台的投影里,原本银色的数据流正在被血色侵蚀。

  林婉儿的灵识如海潮翻涌,她望着投影里突然增多的红点,声音发颤:"感染进度......跳到39%了!"

  "叩!"

  慕容渊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震得烛火都歪了。

  他展开手中的密报,纸页边缘还带着焦痕:"秩序盟动了。

  三大世家的家主亲自带队,十二供奉全出,连七境守关者的分身都来了。"他抬头时眼底冒着火,"他们说要三日后血洗幽影境,焚盟灭魂!"

  楚天策"唰"地抽出腰间长剑,剑鸣刺破空气:"怕了?

  他们那些老东西终于怕我们了!"

  苏承却望着投影里不断蔓延的红丝,嘴角勾起冷意:"他们怕的不是我们。"他指尖点在某个突然高亮的红点上——那是第七境梦冢的复制体,正把银枪插进土里,转身去扶跌倒的逃犯,"是怕他们用规则捏出来的'影子',突然睁开眼,看清自己是谁。"

  第八境孤峰。

  陆沉立在镜台前,水晶球里正映着千镜同颤的画面。

  他指尖划过镜面,竟从里面抽出一缕红丝。

  红丝在他掌心挣扎,像条活物般想往回钻。

  "情感破局?"他低笑,指腹碾过红丝,"你可知,执念比情感更锋利?"他将红丝缠在指尖,另一只手按在镜台中心,"初代祭司想唤醒残魂,可他们忘了......"镜台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闷响,"被规则束缚千年的守关者,执念比谁都深。"

  他松开手,红丝突然变得漆黑如墨,顺着镜面爬向所有亮着红点的境域。

  影心台的血图突然剧烈震颤。

  苏承盯着投影里那缕突然变深的红丝,九境戒在他腕间发烫——感染进度停在了47%,再没动弹。

  "苏公子......"星璃指着血图边缘,那里不知何时渗出几缕黑雾,正顺着红丝的轨迹缓缓攀爬,"这是......"

  苏承没有回答。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星图,归藏台方向的星芒里,那缕红丝的颜色正在变化。

  一场更剧烈的震动,正在看不见的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