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敌使夜变-《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那是一方玉简,落地声脆。

  “这是你们太后十年前送来的,你要看?”

  霍思言眼神陡冷,未动。

  一名暗卫正要拾起那玉简,陈觞却冷不丁伸手一拍桌案,木屑四散中,四名黑衣人齐齐拔刀。

  厅内顿时杀气四起!

  霍思言袖中魂力陡聚,一步上前,反手拔出腰间短刃,寒光落处,已将一人兵刃逼偏。她动作极快,斗篷翻飞间已闪入正厅,与来者正面交锋。

  黑衣人功力极强,明显受过军中训练。交手不过三招,霍思言便知,此人不是刺客,而是死士。

  那人不言不语,只攻不守,一击不中,第二招便直奔霍思言心口。

  霍思言眸光一凛,脚下蓦地一错,反身贴近,手腕一翻,匕首横削!

  “噗!”

  对方腹间溅血,口中闷哼,竟还未退一步。

  “死士。”

  霍思言低声开口,话音未落,第二人也已攻上。

  陈觞并未动手,反而起身后退几步,倚在门后,仿佛在观赏一场猎杀。

  “你很强……可你挡不住四个。”

  他语气平静,甚至透着赞赏。

  “更何况,他们本不该动手,是逼得我们提前了计划。”

  霍思言眉心一沉,脚下连退三步,一掌拍出,将那攻来的劲力逼退半分。

  “你的计划,是想留在京中潜伏?”

  “错。”

  陈觞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笑意。

  “是杀一人,乱京局。”

  霍思言眼底冷意未散,回手又是一刀斜劈。

  厅中已有两人负伤,第三人却气势愈盛,拳脚沉沉,招招拼命。

  “谁?”

  霍思言问得冷冽。

  “你猜。”

  陈觞缓缓抬手,掌心赫然是一物金色玉坠,款式极熟。

  霍思言心中一震,眼神一变。

  是太后的私印。

  这枚印坠曾是先皇赐予太后所用,早年霍思言曾在沈芝腰间见过,现竟落入西溟手中?

  “你们,与太后……并无直接联系。”

  陈觞道:“此物,是从宫中某位大人处购得,银子花了不少。”

  霍思言面色未变,心中却已千回百转。

  西溟已非试探,而是彻底插手京局。

  宫中竟有人将太后印物私售出去,这背后必藏更深一层。

  霍思言眸光一狠,冷声道:“那你们今夜,别想出去了。”

  陈觞笑容依旧未褪,缓缓退至暗门之前,轻声道:“同样,你也未必能走。”

  下一瞬,院外火光骤起!

  长宁客馆东侧三条巷道同时燃起火线,烈焰翻卷,如有人早已布置,引火封门!

  霍思言猛地回头,正见沈芝带人从后墙跃入,喝声已至。

  “结阵!”

  她眼中杀意翻涌,脚下一震,魂术骤然凝聚!

  正厅风沙突起,一道震力涌向四方,将两名黑衣人逼退三步!

  陈觞脸色终于变了,惊声道:“你是……”

  话未说完,霍思言已然逼近,反手一道掌风击出,封住去路!

  “既来了,就别走。”

  厅中战意再起,敌我激斗,彻夜未停。

  浓烟在夜风中翻卷而上,将整个长宁客馆罩成一团火云。

  沈芝从侧檐跃下,一柄绣春短刃直刺黑衣人脊背,刃未入肉,已被对方察觉躲开,擦着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她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刀锋再翻三次,直逼要害。

  “往左!”

  霍思言低喝。

  沈芝闻声偏身,堪堪避开对方藏在袖中的袖箭,刹那间冷汗直下。

  “你还记得我上次差点杀你。”

  沈芝冷声问。

  霍思言反手一掌,将一人掀翻在地,头也不回。

  “记得,那你还敢让我的背留空?”

  霍思言没笑,也没回,只一句:“你不会死在这种人手里。”

  沈芝一滞,脸色微变,但下一秒又迅速冷下去,回身继续出刀。

  厅外火光越烧越烈,街道尽头已有东厂人马奔来。

  陈觞见状神色骤变,袖中一把烟粉洒出,借风化雾,掩住了他逃遁的身形。

  “拦住他!”

  霍思言厉声一喝,脚下猛踏而出,一掌破风,直逼陈觞肩口!

  陈觞身法灵活,竟借着一口暗井的石盖翻身而下。

  霍思言眉心紧蹙,侧耳一听,井底有铁索声响,不似死路。

  “他往暗道去了。”

  沈芝闪身落在井旁,衣袂翻飞:“若追?”

  霍思言不语,目光一沉,挥手指令:“其余人分两路,封住东南两巷,我与她下井。”

  魏临刚刚赶来,一听此言脸色微变,低声道:“大人,下井不妥,此人行事诡诈,井中地形未知……”

  “他带走了那枚印坠。”

  霍思言声音冷静至极。

  “这玩意一旦落在京中敌人手里,会乱半朝局。”

  魏临拧眉:“那我随你一起。”

  霍思言语气果断:“不,你带人封外,我要留沈芝在身边。”

  魏临怔了一瞬,终究点头。

  “小心。”

  霍思言与沈芝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跃入井口,身影被黑暗吞没。

  井底湿滑逼仄,铁索已被陈觞收走,只留下壁沿摩擦的痕迹。

  霍思言贴壁而行,一手握刀,一手探前。

  沈芝紧随其后:“你打算拿他换什么?”

  “情报。”

  “关于什么?”

  霍思言淡淡开口:“京中是谁在接应西溟。”

  沈芝眉梢轻挑:“你有猜的人?”

  “很多。”

  “那你信谁?”

  霍思言停住脚步,转头盯住她:“信谁不重要,谁能被拖出来才重要。”

  沈芝嗤笑:“你这人倒真冷血。”

  霍思言回一句:“你不也一样?”

  两人话音落下,前方陡然一空,竟是地下的一个水井出口。

  井盖被移开了条缝,地面有血迹残留。

  “他逃出去不远。”

  霍思言一跃而上,沈芝紧随,落地处竟是一座旧宅后院,空无一人,地砖破碎,血迹延伸至东厢门口。

  霍思言蹲身细看,手指拈起一缕极细的红线。

  “有人帮他包扎伤口了。”

  沈芝讶异:“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包的?”

  霍思言掀开袖边碎线:“这线不是他身上那件西溟服的纹路,他途中遇人……还不是普通人。”

  她语速极快,立刻转身:“追!”

  两人循血线一路绕过两条巷子,最终在观音巷口被阻。

  一道人影站在黑暗之中,披着太医院常服,脸上却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