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后她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不是恶毒师姐?我死了你们哭什么》

  沈芸拿出褚焰的竹简,往里输了点灵力。

  等沈芸走到禁地出口的时候,褚焰也赶来了。

  褚焰一看见沈芸很是惊喜,一双狐狸眼闪烁着精光,“找到符阵了?”

  沈芸颔了颔首,拂袖扬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符阵。

  符阵中金光浮动,漂浮在沈芸手心,美丽而极具神秘感。

  狐狸眼中倒映着那符阵的金光,褚焰近乎痴迷地望着,下意识伸手去拿,手指还没有碰到,沈芸就先把符阵收了起来。

  褚焰眼巴巴地看着符阵就这样远离他而去。

  不过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要不然他刚才为什么恨不得掘地三尺地找?

  就是生怕被沈芸先找到符阵。

  被沈芸找到就是这个下场。

  把手收了起来,褚焰好奇地问,“你怎么找到的符阵?”

  为什么他找了半天毛都没找到。

  沈芸这么轻易就找到了?

  “哦。”

  闻言,沈芸漫不经心地回答,“认了个干姐姐,她把符阵送我当见面礼了。”

  褚焰,“?”

  猜猜他信不信?

  这跟天上掉银子有什么区别?

  沈芸肯定是骗他!

  二人抬脚要走。

  这时候,沈芸怀里有微弱的亮光响起。

  褚焰随着光亮处望去,眨了眨那双狐狸眼,“让本尊猜猜,是你仅剩不多的良心在散发着光芒?”

  沈芸先是抬手熟练地给了褚焰一耳光,然后才从怀里拿出那个发光的小木牌,解释,“猜错了,是我们被发现了。”

  李忘怀在通知他们呢。

  大概是李家老祖在符阵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符阵一离开原来的位置,李家老祖就察觉到了。

  “哦。”

  褚焰伸手捂着俊美的脸,有些委屈巴巴。

  那直说不行吗?

  非得扇他?

  在走出李家禁地的时候,沈芸想了想,凤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然后勾唇一笑,随手便将腰牌往后一丢。

  那腰牌哐当一声就砸在了跟在后面的褚焰头上,褚焰一怒之下狠狠地——踹了禁地入口两边的石狮子一脚。

  这石狮子还不是普通材质,而是用专门的玄铁石雕刻的,所以褚焰这一脚踹下去,立马疼得他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很快,李家的子弟与侍卫就浩浩荡荡地赶到了李家禁地外。

  但李家人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站在禁地入口跳脚的男人。

  李家人一个个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心中猜测这个男人为什么做出如此古怪的动作?

  莫非是有陷阱?

  他们更不敢上前了。

  毕竟,谁会偷了东西还留在现场跳来跳去啊!

  李家老祖站于首位,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是谁,立马瞪大了眼睛,拿着拐杖狠狠地一杵地,“魔尊褚焰!你好大的胆子!敢跑来我李家偷东西!”

  褚焰听到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前面围了一圈乌泱泱的人。

  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但刚才出声的那个老不死,他有点印象。

  布下符阵,夺取许家气运,害得他许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褚焰忍着脚疼,抬头挺胸,邪魅狂狷地狞笑道,“本尊偷的就是你李家的东西!怎么了?你能奈本尊何?”

  李家老祖气得攥紧了手上的龙头拐杖,“嚣张之极!今日你别想走出李家大门!”

  褚焰邪气地勾唇一笑,“正好,本尊就没打算走出李家大门。”

  说着,褚焰召出他的本命魔器,一把通身黑里带红的大刀。

  他提着大刀缓缓朝他们走来,刀刃拖在地上,迸裂出刺眼的火花,一张俊美妖孽的脸布满杀意,看起来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人不由呼吸一滞,警惕地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准备着反击。

  正当众人屏住呼吸,准备与褚焰决一死战的时候,褚焰突然脚步一顿,缓缓举起魔刀,下一秒哐哐掏出五六张爆破符,往前面一扬。

  就跟那天女散花一样。

  李忘怀立马张开双手护在李家老祖身前,恰好挡去了李家老祖的视线。

  轰隆一声巨响,现场瞬间炸开。

  与之响起的,还有褚焰的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傻子才走出去呢,本尊飞出去不行吗?”

  等黑色烟雾散尽,一看,褚焰早已不见身影。

  李家老祖气得吹胡子瞪眼,“追!快追!”

  李家侍卫连忙跑去追了。

  李忘怀留在原地,俯身轻轻替李家老祖拍着胸膛顺气,语气温和,“祖父息怒。”

  李景曜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忘怀今天一反常态,他正色质问,“四弟,刚才你为什么要挡住祖父?刚才要不是你挡住祖父,魔尊褚焰岂会逃脱?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弟你与那魔尊里应外合呢。”

  闻言,李家老祖看了看李忘怀。

  李忘怀面不改色,淡淡解释,“大哥误会了,那爆破符威力极强,忘怀只是担心祖父受到波及。”

  说着,李忘怀微微侧了侧身,露出自己的后背。

  一看,李忘怀那清瘦的后背上衣物果真多了几处烧焦痕迹,细看,还有些鲜血流了出来,将身上那素净的袍子浸红。

  一看就知道刚才那几道爆破符伤的。

  李父和李母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看了看李景曜,最终什么都没说。

  李忘怀看在眼里,眼神平静无波澜,他继续道,“而且,大哥,我一直在陪着祖父,怎么会有时间与别人里应外合?更何况,这禁地要腰牌才能进去,家中,年轻子弟中有腰牌的只有你我二人。”

  说着,李忘怀拿出自己刻着“怀”字的腰牌来,表情无辜而无措,“我的腰牌在此,从未离身半步。”

  李景曜冷笑,“呵,四弟这话的意思是我与魔尊褚焰勾结?我告诉你,我从未踏入禁地半步,而我的腰牌明明就在……”

  李景曜伸手往腰上一摸,这一摸,他愣住了。

  他的腰牌呢?

  这时候,一个侍卫连忙穿进人群,双手捧着一块腰牌递到李景曜面前,“大少爷,这好像是您的腰牌。”

  李景曜抬眼望去,看见腰牌上果真刻着一个“曜”字,剑眉骤然皱起,“我的腰牌怎么会在你手上?”

  侍卫生怕被责罚,连忙道出来历,“大少爷,这是属下刚刚在禁地入口捡的。”

  李忘怀撩起薄薄的眼皮去看李景曜,语气温和到找不到一点棱角,他徐徐道,“大哥,你的腰牌为什么会出现在禁地入口?”

  李景曜口口声声说没有踏入过禁地半步,但腰牌却出现在禁地入口,这不是有鬼吗?

  李景曜绷紧了端正威严的脸,下颚线锋利成一条直线,眼神阴冷深沉的可怕。

  他很快回想起来什么,盯着李忘怀,眯了眯眼,“四弟,是那时候,你偷了我腰牌?”

  李忘怀似乎听不懂,微微蹙了蹙眉,“大哥,你在说什么?”

  李父眼看李景曜处境危险,连忙劝李忘怀,“忘怀,是你拿了你大哥的腰牌就直说。”

  李忘怀受伤地看了看李父,“爹,我真没有。”

  李父李母那叫一个急啊。

  他们与大子李景曜关系亲密些,与四子李忘怀倒比较生疏,他们自然希望是李景曜以后继承李家。

  但要是这腰牌的事情不解释清楚,李景曜地位可就岌岌可危啊。

  李父刚要开口,李家老祖听不下去了,严厉地打断,“行了,此事就这样算了,以后不许再提。”

  李家老祖抬眼看了看李忘怀,“忘怀,随我进禁地。”

  李忘怀温顺点头,然后在李景曜冷冽的眼神中跟着李家老祖进了禁地。

  进了禁地

  李家老祖带着李忘怀进了梧桐树,一看符阵不见了,李家老祖头上气的滋滋往外冒白头发。

  “符阵果然被偷走了!”

  李家老祖在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李明朝以后,气得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帮忙看着点!”

  “我要撤掉她香火!”

  李忘怀无奈地跟在后面,心想,那位老祖宗怎么可能会出来?

  那位老祖宗都多少年没出来了?

  别说撤掉香火了,你挖了坟,那位老祖宗可能都不带看一眼的。

  哦,这里不就是那位老祖宗的坟吗?

  这时候,李忘怀脑袋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

  李忘怀伸手摸了摸脑袋,停下脚步,茫然地回过头去看。

  看了半天,他只看到糊成一团的白影。

  李忘怀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抿了抿薄唇,然后回过头去,打算继续走。

  忽然,他旁边冷飕飕地凑过来一个人。

  李忘怀立马拉开距离。

  他看不清楚来人容貌,但这种神出鬼没的,除了那位也就没有别人了。

  于是,李忘怀立马抱拳行礼,“老祖宗?”

  “您今日怎么出来了?”

  顿了顿,李忘怀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老祖宗,您见到沈芸了?”

  老祖宗方才没出现,就证明老祖宗不打算告诉祖父沈芸到禁地的事情,所以李忘怀才放心地提了沈芸。

  李明朝抬眼看了看又行礼行错方向的李忘怀,也懒得提醒,笑了笑,“见到了,见到了,她挺有意思的,忘怀,你找了个好未婚妻,有眼光。”

  闻言,李忘怀那雪白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顿了顿,李明朝又道,“不过,以后她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啊?”李忘怀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立马紧张地追问,“为什么啊?”

  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

  还是老祖宗在沈芸面前说了他坏话啊?

  李明朝云淡风轻解释,“因为我跟她义结金兰了。”

  李忘怀一听,天都塌了,向来温顺乖巧的孩子头一回向这位老祖宗提出了抗议,“老祖宗!您怎么可以这样?”

  李明朝无视自家重孙的抗议,甚至于还非常扎心地问李忘怀,“按照辈分你以后得喊她什么来着?”

  “算了,管他喊什么呢,反正符阵我给她了,这李家完了,哈哈哈哈,以后就交给你了,哈哈哈哈,实在不行,交给沈芸也行,我觉得比交给你祖父那个不孝子靠谱。”

  李忘怀气得眼尾都红了,委屈巴巴地望着李明朝。

  想发火,但又偏偏是自家祖宗。

  老祖宗喜欢沈芸,他很开心。

  但也不能跟他抢沈芸啊。

  已经够多人跟他抢沈芸了,现在倒好,就连老祖宗也跟他抢。

  李忘怀都快要难受死了。

  想着想着,李忘怀那眼泪就跟豆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了起来。

  李明朝,“……”

  得,玩脱了。

  李明朝哪想到她就开两句玩笑,李忘怀就哭了?

  她还记得,她这个重孙从小怎么吓唬都不带掉一滴眼泪的,长大以后性子更是沉稳孤僻,别说哭了,连情绪激动些的时候都很少。

  所以李明朝看着李忘怀还觉得挺新奇,抱着胳膊,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忘怀哭。

  看了一会,李明朝一本正经地评价,“别说,你哭起来挺好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我看着都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心疼。”

  李忘怀,“……”

  这到底还是不是他的老祖宗?

  李忘怀虽然见过他这个老祖宗,但老祖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多年来,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现在倒好,一天把二十多年来的话都说完了。

  不过,李忘怀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李家那些活得久的长老都在背后说这位老祖宗离经叛道了。

  这位老祖宗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以后绝对不会听这位老祖宗的话了。

  李明朝凑过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然后压低声音偷偷地跟李忘怀道,“别说你老祖宗不给你提醒,要是沈芸她要一脚踹了你,你就哭给她看,哭得越委屈越好,她说不定就心软不踹你了。”

  李忘怀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他眨了眨眼,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李明朝挑眉,“老祖宗还能骗你吗?”

  李忘怀翘了翘嘴角,乖巧地点头,“谢谢老祖宗。”

  一看这脸变得比翻书还要快,李明朝都有些看不下去,“赶紧把眼泪擦擦,丢人,要是被人知道你是我李明朝的子孙,不得笑话我?”

  李忘怀伸手擦了擦眼泪。

  李明朝低头一看,自己半截身子都透明了,“得,今天太高兴了,精神力用完了,等我过几年再活过来了,你把沈芸喊过来陪我聊天,知道了吗?”

  李忘怀习以为常,点了点头。

  李明朝把双手背在身后,像个遛弯老头一样,转过身去,晃晃悠悠道,“那我去死了。”

  李忘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家老祖宗早死了吧?

  走了几步,李明朝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李忘怀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记得给我上香烧纸的时候不要烧李记铺子的,他家的香烛有股味,我要陈记铺子的,他家的香烛自带檀香。”

  “……”

  “如果你给我烧错了,我就喊沈芸踹了你找别人,知道了吗?”

  李忘怀立马乖巧垂眸,“知道了,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