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打听信息-《穿越:青楼花魁,助太子登基》

  车轮碾过泥泞的官道,溅起浑浊的水花。

  马车内的气氛,一如车外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沉闷而压抑。

  第五日的清晨,马车终于驶入了常州城。

  城内的景象,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萧条。

  马车在一家名为“福来客栈”的门前停下。

  几人要了后院一处独立的跨院,关上院门,便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房间内,芷云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竹哨,走到窗边,吹出了一声短促而奇特的鸟鸣。

  声音尖细,却传不出院墙,这是璇玑楼内部最隐秘的联络暗号。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桌边,为众人倒上热茶。

  “清月姐姐收到消息,会尽快回复。”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屋外的天色,由昏黄转为深蓝,最终彻底沉入墨色之中。

  直到子时将近,窗棂处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叩击声。

  “叩,叩叩。”

  一长两短。

  是回信。

  芷云身形一闪,已然来到窗边,从窗缝中取回一个蜡丸。

  她将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五人围拢在桌前的烛火旁,昏黄的光晕,映着他们凝重的脸。

  柳如烟接过纸条,缓缓展开。

  清月的字迹娟秀,却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凌乱。

  “常州现在加强了巡视,知府也在禁止外出,到处都是守卫,无法见面,万望见谅。”

  “知府仲偲,为人贪婪狠毒,一手遮天。”

  “多年来,他以治水为名,大肆敛财,中饱私囊,常州河堤年久失修,早已是空壳。”

  “知府衙门旁,便是刘家被安置的院落,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我能被仲偲纳为妾室,亦是耗费一年心血之功,平日里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异动,能探听到的消息,实在有限。”

  “常州兵卫处指挥使,名叫梁谷,尚有几分良心,却胆小如鼠,不敢与仲偲抗衡,只能暗中接济百姓。”

  “仲偲手下,除了兵卫处那二百兵士,常州府另有十名私自豢养的暗卫,有五个是蜕凡境初期。”

  “万事小心。”

  纸条上的墨迹,在烛火下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形的压力。

  柳如烟将纸条缓缓放在桌上,指尖冰凉。

  清月传来的信息,证实了他们最坏的猜测,也勾勒出了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常州城。

  知府仲偲,贪婪狠毒,一手遮天。

  一个“照顾”之名,便是一座无形的囚牢。

  “现在怎么办?”

  沈星移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眉头紧锁。

  “仲偲在常州,根深蒂固,我们人生地不熟,想在这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凝脂的目光,落在那张写满情报的纸条上,清冷的声音响起。

  “更何况,我们现在要找的,是一个只有六岁,可能目睹了灭门惨案的女童。”

  “她若是在当夜逃生,一个惊恐无助的孩子,能在布满眼线的城中活多久?”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芷云和彤雨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

  “不对。”

  柳如烟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们都忽略了一点。”

  柳如烟的视线,扫过众人,那双曾被悲伤淹没的眸子,此刻清明如镜,闪烁着理智与分析的光芒。

  “清月的情报,只说刘家小女儿不知所踪,并未说她是当夜逃脱。”

  沈星移一怔,追问道:“这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天差地别。”

  柳如烟站起身,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思路在走动间变得愈发清晰。

  “试想一下,刘萧何等聪慧之人?他竟然能从巷子里多出的陌生面孔中,察觉到杀机,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甚至抓紧时间写下了那封绝笔信。”

  “那么,他会对他唯一的、年仅六岁的妹妹,毫无安排吗?”

  “他明知大祸临头,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和他们一起陷入死地?”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众人心中被绝望笼罩的迷雾。

  是啊!

  刘萧不是束手待毙的愚人。

  他是一个心细如发,充满责任感的兄长。

  凝脂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柳妹妹的意思是,刘萧在察觉到危险后,就已经提前将他的妹妹,送走了?”

  “极有可能。”

  柳如烟停下脚步,语气笃定。

  “他知道自己和父母,是对方的主要目标,根本无处可逃。但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有隐匿起来,活下去的可能。”

  “他写信,是为了青玉姐姐。那么,他送走妹妹,就是为了给刘家,留下最后一点血脉。”

  “所以,我们寻找的方向,错了。”

  柳如烟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不该去找一个惊慌失措、四处躲藏的孤女。”

  “我们应该去找,刘萧在遇害前,最信任、最可能托付他妹妹的人!”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为之一变。

  原本的茫然与绝望,被一个清晰而明确的目标所取代。

  “好!”沈星移一拳砸在掌心,眼中重燃斗志,“那我们该从何查起?”

  柳如烟看向众人,迅速做出部署。

  “清月的情报有限,她身在知府后院,不便与我们过多接触,剩下的,要靠我们自己。”

  “我们分头行动。”

  “芷云,彤雨,你们去刘家被安置的院落附近,向街坊邻居打听。不要问得太直接,只旁敲侧击,问刘家这半年来,都与哪些人来往密切,家中是否常有访客。”

  “是!”芷云和彤雨立刻应声。

  “凝脂姐姐,你精通音律,气质出尘,不易引人怀疑。你和沈星移,去城中那些荒僻的寺庙、道观,或是城郊的庄子、农户问一问。就说是在寻找走失的远房亲戚,描述那女童的样貌,看看是否有人曾见过,或是在几日前,收留过这样一个孩子。”

  凝脂与沈星移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搜寻的过程,是枯燥而磨人的。

  芷云和彤雨在刘家所在的巷子里,扮作走亲戚迷了路的姐妹,与几位早起倒夜香、买早点的妇人搭上了话。

  她们巧妙地将话题引到新搬来的刘家身上,只得到一些零碎的印象。

  “哦,那家子读书人啊,可惜了,真是作孽哦。”

  “他家那个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就是不怎么爱出门,整日在家读书。”

  “他家老夫人,倒是偶尔会出来买些菜,人很和善。”

  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

  另一边,凝脂与沈星移的探访,也同样困难重重。

  他们找遍了城西的破庙,询问了城郊的农户。

  常州百姓,在知府仲偲两年的高压统治下,大多都养成了谨小慎微、不多管闲事的性情。

  一听他们是打听人,尤其还是个孩子,都纷纷摇头,闭门不谈。

  希望,在一次次的碰壁中,被不断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