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软禁惊变-《朕的白月光竟是女娇郎》

  宫门在巨响中爆裂!木屑混着铁锈飞溅。冷紫嫣指尖刚触到枕下毒簪,黑影已破门而入。

  铁甲碰撞声刺穿耳膜。火把光芒映出那张刻入骨髓的脸。

  沈璟竤踏过门槛,玄色龙袍下摆染着深色污渍。他手中长剑垂落,剑尖血珠砸向青石板。

  “十年。”他声音压过所有嘈杂。“梅卿,你这出戏骗得朕好苦。”

  冷紫嫣攥紧毒簪,簪尖刺痛掌心。“陛下夤夜率兵破门,就为说这句?”

  他低笑,剑尖掠过她散落肩头的发。“不问问朕为何此时来?”

  “臣已非朝堂之人。”她侧脸避开剑锋。“陛下此举不合礼制。”

  “礼制?”他挥剑削断她一缕发丝。“你跟朕谈礼制?”

  身后屏风应声裂成两半。“十年君臣,你藏在官袍下的究竟是什么?”

  她呼吸一窒。他知道了?还是仅仅试探?

  “陛下若疑臣不忠,何必多言。”

  他猛地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眼前发黑。“看着朕!”

  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风暴。“那个坠江而亡的冷梅,此刻为何在朕掌心?”

  窗外划过闪电。惨白光芒照亮他猩红眼角,也照亮他衣领处新鲜抓痕。

  她心头猛颤——那是三日前她为脱身留下的痕迹。

  “说话!”他指节收紧,逼出她生理性泪水。“假死脱身时,可曾想过会被朕找到?”

  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弥漫。“陛下既已找到,要杀要剐……”

  “杀?”他嗤笑,拇指粗暴擦过她唇瓣血迹。“太便宜你。”

  忽然拦腰将她抱起!天旋地转间,她袖中毒簪滑落床榻。

  他脚步毫不停顿走向殿外。“朕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放开!”她挣扎捶打他胸膛,触手一片湿黏。

  是血?谁的血?他刚才来路上杀了谁?

  无数念头炸开,却被他下一句话冻结。

  “冷家上下三百口,此刻都在天牢赏月。”他贴在她耳边,气息灼热。“你多挣扎一刻,他们就多受一刻苦。”

  她浑身血液倒流。怎么会?她明明已将家族转移……

  除非从一开始,他就在陪她演戏。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庭院青石上溅起水雾。他抱着她踏入雨幕,亲兵沉默跪倒两侧。

  她在颠簸中回头,看见自己住了月余的别院被火把吞噬。而那支毒簪,静静躺在床榻阴影里。

  “沈璟竤!”她终于失控,声音破碎在雨声里。“你非要赶尽杀绝?”

  他低头看她,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她脸颊。“是你要与朕决裂。”

  脚步停在马车前,车厢漆黑如棺。“从你选择假死那刻起,就该料到今日。”

  帘幕掀开刹那,她瞥见车内小几上摊开的卷宗——正是她当年科举试卷朱批。

  最刺目的是他亲笔写的那句:“此子经纬之才,可托社稷。”

  雷声轰隆炸响。她被抛进车厢软垫,他随之俯身而入。

  黑暗笼罩下来前,她听见他最后一句:“冷紫嫣,游戏才刚刚开始。”

  车辙声压过雨声碾碎夜色。别院火光在车窗外越来越远,像她迅速熄灭的自由。

  沈璟竤坐在对面阴影里,目光如实质钉在她身上。

  她蜷在角落,湿透的中衣黏住皮肤,冷得牙齿打颤。不是怕,是怒。

  十年筹谋,三月布局,竟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究竟哪里出了错?

  “冷。”她忽然说。

  他动作微顿。片刻,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大氅扔到她头上。

  浓郁龙涎香扑面而来,是他惯用熏香。曾经她伏案熬夜时,总能在御书房闻到这味道。

  “别妄想寻死。”他声音在雨声中模糊不清。“你死一刻,冷家便陪葬十人。”

  她扯下大氅,却不穿。“陛下以为,我还会信你?”

  黑暗中传来他轻笑。“你最好信。”

  有什么东西被扔到她膝上。硬物轮廓熟悉——是她藏在江南别院的身份文牒。

  “你安排替身的手段,比朕想的拙劣。”

  文牒边缘沾着暗红指印。她指尖发凉,替身恐怕已遭不测。

  马车突然急停!惯性让她向前扑去,正好撞进他怀里。

  他手臂如铁箍般瞬间锁住她腰身。车外传来兵刃出鞘声,亲卫厉喝:“何人挡驾?”

  “主子。”车帘外压低的嗓音让她一震——是她麾下暗卫首领!“东南巷子已清空。”

  这是她预设的救援信号!只要她发出暗号,暗卫就会强攻救人。

  她心脏狂跳,机会只有一次。

  沈璟竤似乎毫无所觉,指尖仍慢条斯理梳理她缠结的发。“看来梅卿还留了后手?”

  她屏住呼吸。腰间他手臂看似随意搭着,实则封住她所有发力角度。

  “杀!”她终于嘶喊出声!

  几乎同时,他捂住了她嘴。温热的、带着血腥味的手掌。

  他低头贴着她耳廓轻语:“真遗憾。”

  车外传来身体倒地的闷响。连续不断。不过三息,再无声息。

  “你……”她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他却松开手,任由她扑向车窗。

  帘外景象让她血液冻结。暗卫们横七竖八倒在雨水中,脖颈皆有一道细线般剑伤。

  而动手的,竟是那些她亲手安插进御林军的心腹!

  “教朕一个道理。”他自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永远别考验人性。”

  他带着她手指,轻触车窗上飞溅的血点。“他们选择效忠真龙,很奇怪吗?”

  她浑身发抖,不是惧,是滔天恨意。那些暗卫跟了她八年!

  “畜生……”她扭头咬住他手腕,用尽力气直到满口腥甜。

  他却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够了吗?”待她力竭松口,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腕看了看,竟低笑起来。“比朕想的烈性。”

  忽然扣住她后颈逼她抬头。“但这点手段,逃不出朕掌心。”

  雨声渐歇,马车再次行驶。她瘫在角落,唇边还沾着他的血。

  所有退路都被斩断,家族、暗卫、替身……她十年经营,原来早被他渗透成筛子。

  “为什么?”她望着车顶摇晃的阴影。“既然早发现,为何纵容我假死?”

  他正用帕子擦拭手腕伤口,闻言动作一顿。“朕想看看。”帕子扔到一边,他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看你究竟能走多远。”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正是她原定登船离开的时刻。

  而现在,她连窗外是何处都辨不清。

  马车终于停下。他先下车,然后回身朝她伸手。

  她无视那只手,自己扶着车门跃下。双脚落地时虚软得险些跪倒,却被他一把捞住。

  “省点力气。”他半强制地揽住她腰,走向前方宅院。“接下来,有你受的。”

  她抬头,瞳孔骤缩。这不是皇宫,也不是天牢。

  这是……他们初遇那年,他尚未登基时居住的潜邸!

  朱红大门缓缓开启,院内一草一木竟与十年前毫无二致。那棵她曾撞掉官帽的海棠树,如今花开正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