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纹下的旧伤-《朕的白月光竟是女娇郎》

  沈璟竤撕开她胸前官袍,布料碎裂声刺破寂静。

  心口那道陈年箭疤暴露在烛光下,狰狞盘踞在雪白肌肤上。

  冷紫嫣惊喘一声,慌忙抬手遮挡。“陛下!”

  他扣住她手腕按在榻上,指腹重重碾过疤痕凸起。“当年替朕挡箭时,这具身子可是暖的。”

  她在他身下颤抖,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烛火跳跃,映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臣……不记得了。”她偏过头,避开他灼人视线。

  “不记得?”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耳畔,“需要朕帮你回忆?”

  十年前宫变夜画面闪现。少年扑向他,利箭穿透单薄胸膛。温热血珠溅上他脸颊。

  那时她倒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却说:“殿下无恙……便好。”

  如今这具身子冰冷僵硬,推拒他每一次触碰。

  “为何挡箭?”他指尖划过疤痕边缘,感受她细微战栗,“为何救朕?”

  她闭眼不语,长睫投下脆弱阴影。这道疤横亘十年,如今成了最尖锐的质问。

  “说话。”他捏住她下巴,力道让她蹙眉。

  “臣职责所在。”她声音干涩。

  “职责?”他低笑,“冷家余孽的职责,是护仇人性命?”

  她猛地睁眼,眸中闪过痛楚。“陛下既知臣身份,何必再问。”

  “朕要听你亲口说。”他逼近,鼻尖几乎相触,“为什么救朕?”

  她咬住下唇,血色尽失。那个答案藏在心底十年,像毒藤缠绕心脏。

  怎么说?说那时就已心动,说那道疤是她心甘情愿的烙印。

  “臣……”她喉间滚动,“一时糊涂。”

  “糊涂?”他重复这个词,像品尝最劣质的谎言,“这十年辅佐,也是糊涂?”

  她无法回答。每个字都是淬毒的针,扎在旧伤上。

  他指尖抚过疤痕中心,那里皮肤最薄,几乎能触到心跳。

  “每次廷议,你站在阶下。”他声音低沉,“这道疤可曾疼过?”

  她呼吸一滞。疼?怎会不疼。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那段痴妄。

  “朕记得,”他继续道,像最残忍的刑官,“你总在冬日抱暖炉。可是旧伤畏寒?”

  她瞳孔微缩。这些细节他竟都记得?

  “陛下观察入微。”她勉强扯出笑,“臣感激不尽。”

  “感激?”他忽然撕开自己龙袍,露出心口同样位置。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痕。

  “你看,”他握住她手,按在自己胸膛,“朕这里完好无损。因为你挡下了。”

  她掌心触及他温热皮肤,心跳如擂鼓。这般亲密接触,比任何刑罚都难熬。

  “若时光倒流,”他紧盯她双眼,“你可还会扑上来?”

  她张了张嘴,答案卡在喉咙。会吗?若知今日结局,可还会义无反顾?“臣不知……”她声音微弱。

  他眼神骤然冷却,松开她手腕。“好个不知。”

  起身离去那刻,袖摆却被拽住。她指尖冰凉,带着细微颤抖。

  “会。”这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他定在原地。

  他回头,看见她眼中水光闪烁。“若重来……臣还是会挡。”

  为什么?他想问。因为职责?因为愧疚?还是因为……

  她没给他追问机会,松开手蜷缩起来。“陛下满意了?”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之间无形鸿沟。那道疤横亘的,何止是十年光阴。

  他忽然俯身,唇瓣贴上那道狰狞疤痕。她浑身僵住,像被烙铁烫伤。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东西。

  “冷紫嫣,”他抬头,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这道疤,朕记下了。”

  她怔怔看着他,心口那道旧伤突然灼热起来。像有火在烧,从内而外。

  原来有些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窗外更鼓响起,三更天了。他们之间这场纠缠,似乎才刚刚揭开序幕。

  而那道横亘十年的箭疤,此刻正发着烫,像在无声诉说某个被岁月掩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