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影兽王的心脉-《泥林王国志的十兽图》

  夜林的空气在震动。

  不是风在震,也不是大地在震,

  而是影兽王那巨大而深沉的“影心跳动”。

  “咚——……咚——……”

  那声音像是大地的鼓点,

  又像某个被封印万年的存在苏醒时发出的第一口呼吸。

  黑潮不断涌动,

  影兽王的形态越来越清晰:

  巨大的躯体由无数影片组成

  背脊蜿蜒,如断续的山脊线

  全身的轮廓不断钻出新的影刺

  心脉位置微微发亮,是暗紫色的脉动

  那是它的“能量核”。

  暗泥心的力量汇聚在此。

  Y老师的目光瞬间锁定那一处。

  他看见了未来回声里最模糊的一幕:

  一团暗紫的光撕开了地脉。

  所以——他现在明白了。

  影兽王真正的核心就在

  那团暗紫的心脉光上。

  空中冲突

  金光的风刃环绕Y老师的羽翼,

  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穿梭在影兽王的黑潮间。

  每一次挥翼,

  都有一道锋利的风线将影兽王的影肉削裂。

  而流苏则以优雅却致命的动作

  在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银色法阵。

  她的魔法不是爆裂,而是“净化”。

  她的攻击落在影兽王身上,

  能让黑影暂时失去形态或被月光蒸发。

  金风与银光——

  是夜林久未并肩的两种古老力量。

  然而影兽王的体积太庞大。

  被风刃切掉的部分,

  会在数息之内重新凝聚回来。

  被银光净化的影肉,

  会像墨汁倒进水中再度扩散。

  这不是普通的影兽。

  它是暗泥心的“远程投影”。

  影兽王几乎不可能被彻底毁灭。

  除非——

  击碎那颗暗紫色的心脉核。

  学舍内

  孩子们仍在看着窗外,

  看着月与影的激战,

  看着两个最信任的长辈在黑潮中搏命。

  小鹿露露捂着嘴:“老师……他好像……越来越慢了……”

  飒飒红着眼睛:“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不逃!!”

  小獾点点抖得厉害:“老师……是不是……是不是受伤了?”

  只有最冷静的小鼹鼠墨楞

  看得很仔细。

  他注意到老师飞行的轨迹,

  风刃的频率,

  羽毛的状态……

  墨楞的嗓音像磨过泥一样沉:

  “老师……已经快撑不住了。”

  孩子们全都呆住。

  露露哭出来:“不可能!老师这么厉害,他不可能输的——!!”

  墨楞咬着牙:“不是输……是消耗。

  风阵还在撑着……老师每一次挥翼,都在耗自己的寿命……”

  飒飒猛地抬头:“那我们……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就看着老师死掉!!”

  孩子们七嘴八舌,却找不到办法。

  直到——

  露露突然说:

  “我们……也可以发光啊。”

  所有孩子都怔住。

  露露伸手去拿老师给他们的“萤火盆”。

  那盆光暖暖的,用的是夜萤石和点星草。

  “老师不是说过吗?

  光能驱散影。”

  小獾点点瞪圆了眼:“但是……我们的光,和老师那种不一样啊……”

  露露摇头,泪水滑下却很坚定:

  “老师说过:

  影越多,光越重要。

  我们是青枫学舍的孩子……

  我们不是老师的负担。”

  飒飒吸了吸鼻子:“对!我们……我们也要帮老师!”

  墨楞点头:“把所有萤火石、星花油、反影蜡、火藤灰……全拿出来。堆在门口。”

  孩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将老师平日里教课用的光材料全部搬到门口。

  露露深吸一口气:

  “我们……

  要点起最大的光。”

  空中:Y老师的力量枯竭

  Y老师已明显力竭。

  夜风阵在他脚下急速旋转,

  不断吸走他的生命力和体力。

  羽毛变得稀薄。

  翅尖的金光开始闪烁不稳。

  喙尖甚至溢出淡淡的银色光点。

  那是猫头鹰族才会懂的征兆:

  生命在流逝。

  “老师!!!”

  孩子们的哭喊从学舍传来。

  那声音像钩子一样挂住他疲惫的心。

  但他没有回头。

  只有一句话在心底轻轻回响:

  「只要我还活着,

  就没人能伤害这群孩子。」

  影兽王怒吼,

  影潮像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

  Y老师用尽最后一丝风力,

  金光在羽翼上炸开:

  ——夜风·破影牙!

  他化作金色的线,

  直刺影兽王心脉!

  影兽王的影肉被他硬生生撕开一条裂口。

  他距离暗紫心脉只有一步。

  只有一步——!

  但就在他准备贯穿那颗“影心”时……

  影兽王的力量突然暴涨,

  一条影刃从侧方撕开夜风阵,

  狠狠抽向Y老师的腹侧!

  “!!!”

  Y老师的身体被影刃重重击中,

  整个人在空中被打飞出去!

  金色羽毛四散飘落。

  流苏惊叫:“夜栖!!!”

  Y老师撞在一棵青枫树干上,

  羽翼剧烈颤抖,

  喉间溢出一口银血。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影兽王再次抬起巨大的影刃,

  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就在这一刻——

  整个夜林被一阵耀眼的光照亮!!

  仿佛一颗小太阳在学舍前爆开。

  影兽王停住。

  巨大的影眼孔洞朝学舍方向转去。

  Y老师也艰难睁眼。

  光来自学舍。来自孩子们。

  那不是老师的风阵,也不是流苏的银光。

  那是——

  几十颗萤火石、反影蜡、星花油、火藤灰、光芒草

  同时被点燃的光!

  孩子们站在门口,

  用颤抖的身体挡住阴影,

  用幼弱的爪子一起举起那盆光。

  露露喊:

  “老师!!

  我们也可以帮你!!”

  飒飒哭着:

  “不是只有大兽才能战斗!!”

  点点喊:

  “光……不会背叛我们!!”

  墨楞低吼:

  “来啊影兽!!

  我们也会发光!!!”

  那一刻——

  学舍像一颗巨大的光石,

  照亮整个青枫林!

  影兽王的影肉在光下剧烈扭动,

  它第一次——

  出现了“畏惧”的迹象。

  流苏愣住,随即眼中满是热意:

  “这些孩子……

  天生就能继承森林的光。”

  Y老师靠在树干上,

  嘴角露出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他喃喃:

  “做得好……

  孩子们……”

  光芒穿透影潮,

  影兽王狂吼。

  暗紫色的心脉第一次出现破裂纹。

  裂痕——

  从心脉中央

  缓缓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