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石祟·老石屋的破石诀-《我,守村人》

  土地庙的院坝里晒满了艾草,晨露没干,艾草的辛辣味混着阳光的暖意,飘得满村都是。林九正把晒干的艾草捆成束,往竹筐里装——昨天处理完树祟后,他就叮嘱村民多晒艾草,后山的阴气没散,得提前备着。

  “九子!不好了!”村西头的老栓叔背着个破竹篓跑过来,篓子底还漏着两根野菜,脸色煞白,“我家老婆子去后山的老石屋找旧纺车,到现在没回来!我去石屋那边看,只看见她的布鞋底丢在门口,石屋的门还开着,里面黑黢黢的,我不敢进去!”

  林九手里的艾草束“咚”地掉在筐里。后山的老石屋是几十年前村民躲土匪时建的,石头砌的墙,屋顶早塌了一半,里面堆着破旧的纺车、木箱,平时没人去——去年有后生去里面躲雨,出来后就发烧说胡话,林老瞎说石屋里“藏着石头的气”,邪得很。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已经开始发烫,暗纹在粗布褂子底下隐隐发亮——是邪祟的阴气,比树祟的更沉,像是从石头里渗出来的,带着股冰凉的土腥气。“你别急,我去石屋找,建国叔呢?让他带着艾草和火把来。”

  “我在这儿!”李建国扛着捆火把跑过来,手里还攥着把柴刀,“刚听说婶子没回来,我就赶紧拿了东西,后生们也在村头等着,随时能跟去!”

  林九点点头,拎起装着艾草的竹筐,又扛上靠在庙门后的巫斧:“老栓叔,你在村头等着,别去石屋那边,阴气重,沾了要生病。”他带头往后山走,李建国和三个后生跟在后面,火把的火苗在风里晃,照亮了脚下的山径。

  老石屋在山坳的背阴处,石头墙被青苔盖了大半,屋顶的破洞漏着天,晨光都照不进去。门口的泥地上,果然丢着只青布鞋底,鞋尖沾着黑灰,像是从石屋里带出来的。林九凑近石屋门,往里看——里面黑得很,只能隐约看见堆着的旧纺车,空气里飘着股潮湿的石腥味,还夹杂着淡淡的黑气,从石缝里渗出来,像烟一样飘。

  “我进去找,你们在门口守着,点燃艾草,别让黑气飘出来。”林九把巫斧握在手里,夜视能力在黑暗里全开,石屋里的景象瞬间清晰——靠墙堆着三个旧木箱,中间的纺车倒在地上,纺线缠在车轮上,而石屋最里面的墙角,堆着几块黑石头,石头缝里渗着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滴答”响,一个人影靠在石头旁,正是老栓婶,闭着眼,脸色苍白,像是被阴气缠住了。

  更邪乎的是,那些黑石头竟在慢慢移动,像是有东西在底下推,石头缝里的黑气越来越浓,还隐隐形成了个人影——是石祟!邪祟用阴气裹着石头,形成了祟物,专门藏在石屋里,勾人的魂。

  “婶子!”林九轻喊了一声,老栓婶没反应。石祟的人影突然动了,朝着林九飘过来,黑气里还裹着块蓝布碎片,边缘磨得毛糙,沾着石屑,正是之前见过的那种,只是这次的碎片上,连淡血纹都快看不见了,只剩下层灰。

  林九举起巫斧,按照《蚩尤战天图》初篇里新琢磨的“破石诀”,试着把阳气往斧刃聚——他能感觉到,石屋里没被污染的石头里,藏着微弱的阳气,一丝丝往巫斧上引。斧身的暗纹瞬间亮了,淡金色的光变成了冷白色,像道寒光,劈向石祟的人影。

  “嗤啦!”黑气被光劈中,瞬间散了大半,黑石头移动的速度也慢了。林九趁机冲过去,蹲在老栓婶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在跳,只是很弱,她的手腕上沾着黑色汁液,像是被石头蹭到的。林九掏出艾草,点燃后在她手腕上熏了熏,黑色汁液慢慢变成了灰,老栓婶“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九子……我刚才进来找纺车,看见石头在动,还听见有人喊我,一靠近就浑身发冷,啥也不知道了……”老栓婶的声音很弱,林九扶着她想站起来,石屋里的黑石头突然“咔嚓”响了一声,几块石头滚过来,挡住了门口的路,石缝里的黑气又浓了,重新聚成了人影。

  “别想走!”石祟的声音尖厉刺耳,黑气里伸出几道黑触手,朝着林九和老栓婶缠过来。林九把老栓婶护在身后,手里的巫斧再次举起,冷白色的光更亮了,按照“破石诀”的法子,他把阳气往斧身聚得更足,对着黑触手砍过去——“咔嚓”一声,触手被砍断,化作黑烟散了。

  “九子!里面咋样了?”李建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夹杂着艾草燃烧的“滋滋”声,“我们看见黑气往外飘,要不要进去帮你?”

  “别进来!石头挡着门了,我把石头挪开!”林九喊道。他走到挡门的黑石头旁,这些石头足有半人高,以前他肯定挪不动,现在体内的巨力觉醒,再加上“破石诀”引动的阳气,他双手扣住石头的边缘,深吸一口气——“起!”石头竟被他单手拎了起来,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门口的缝隙。

  李建国和后生们赶紧把艾草递进来,林九接过艾草,点燃后扔向石祟的人影。艾草烟一碰到黑气,就发出“嗤嗤”的声响,黑气散得更快了,黑石头也不再移动,石头缝里的黑色汁液也停了。石祟的人影发出一阵惨叫,化作黑烟钻进石缝里,不见了,只留下那块蓝布碎片落在地上,灰扑扑的。

  林九捡起碎片,用艾草点燃,烧成的灰撒在黑石头上:“这些石头被阴气缠得深,得用艾草熏三天,再撒上糯米灰,才能彻底除了阴气。”他扶着老栓婶走出石屋,老栓叔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老伴没事,激动得直掉眼泪。

  “九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家老婆子就……”老栓叔拉着林九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林九摇摇头:“没事就好,以后别再来老石屋了,里面的阴气没散干净,还会出事。”

  往村里走时,老栓婶缓过劲来,说石屋里的旧木箱里还堆着些村民以前落下的东西,比如针线筐、旧棉袄,要是被阴气缠上,怕是还会引邪祟。林九记在心里,打算第二天带着艾草和糯米,去石屋里把旧东西都清理出来,再彻底熏一遍,免得再出事。

  回到村头时,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林九简单说了说石祟的事,又叮嘱大家:“以后别去后山的老石屋,要是看见石头发黑、渗黑汁,就赶紧回来喊我,别自己靠近。”

  后生们围着林九,好奇地问“破石诀”的事:“九子叔,你那诀也太厉害了,能挪那么大的石头,啥时候教我们啊?”林九笑了笑:“等你们把聚气诀练到能引动周围阳气,我就教,现在先把基础打牢。”

  回到土地庙,林九把巫斧靠在墙角,又掏出青铜短刀——刀身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暗纹也不亮了,只是摸起来比之前更光滑。他坐在石桌前,拿出《蚩尤战天图》的残页,翻到“破石诀”那一页,指尖点在篆字上——刚才在石屋里用诀时,他能感觉到,后山深处的阴气比之前更浓了,像是邪祟在积蓄力量,下次再来,怕是会更厉害。

  他把艾草重新捆好,放进竹筐,又把糯米装在布包里——明天去石屋清理旧东西,这些都用得上。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晒得院坝里的艾草泛着绿,林九站起身,打算去老栓婶家看看,顺便把她的布鞋底拿回来,沾了阴气,得用艾草熏干净才能穿。

  路上,村民们见了他,都热情地打招呼,有的还递来刚蒸的红薯、煮的鸡蛋。林九笑着接过,心里踏实得很——虽然邪祟没除根,危险还在,但有村民们的信任,有传承的力量,有巫斧和青铜短刀陪着,他总能守住这个村,守住这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