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秦川的公寓书房。
窗外的冬雨不停的下着，打在落地窗上，把江州城的灯光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室内的空气很闷，混着威士忌、雪茄和酒精的味道，让人想吐。
地上摔碎了只玻璃杯，碎片泡在酒里。
萧阳颓然的坐着，刘飞无力的瘫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两个大男人，呼吸声粗得吓人。
秦川自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两人，他高大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脚下的城市，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这种安静，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刘飞终于扛不住了。
“老板……我们……是不是……完了？”
瘫在地上的刘飞抓着秦川的裤腿，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他抬起头，那张平时憨厚的脸上只剩下恐惧。
-
一小时前，他还在庆功宴上吹牛，为了高新区项目的胜利开怀畅饮，以为能跟着老板在江州城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半小时前，两通从省城和京城打来的加密电话，将他们的幻想全都打碎了。
对方的手段直接、狠辣，层级太高，让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那种无力感，就像是已经注定了要被碾碎，只能等着。
一直沉默的萧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这是他今晚抽的第二包“华夏尊”。他抬起那张总是斯文冷静的脸，镜片下的脸色很白。
“老板，银行那边开始有动作了。”萧阳的声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江州商业银行的王行长刚打电话旁敲侧击，说总行层面听到了风声，开始质疑我们高新区的财务杠杆。还有……华夏建设集团刚刚单方面发来了邮件，用‘冬季原材料战略储备不足’这种可笑的理由，暂停了三号地块的所有混凝土供应。”
萧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镜片下的瞳孔在颤抖：“老板，他们这是双管齐下。一边抽贷，一边断供！这个口子一旦撕开，其他合作方马上就会动摇。我们账上的钱，别说给工人发工资，连维持现有项目的日常运转都撑不了三天！三天之后，整个高新区，上百个项目，都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全面停工！”
听到“全面停工”，刘飞再也绷不住了，带着哭腔低吼起来：“那帮王八蛋！不按规矩来！我们还没动他们的蛋糕，他们就想掀桌子把我们活埋了！老板，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斯文扫地，一个失控崩溃，秦川心里也十分沉闷。
他缓缓转过身。
看了一眼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刘飞，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萧阳，最终，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而是沉默的弯下腰，在那堆碎玻璃中，伸出手，一片一片的，捡拾起那些混着酒液的锋利碎片。
锐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指尖，一滴血珠渗了出来，融入深色的酒液。指尖的刺痛，反倒让他因为愤怒而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过了许久，他才将手里的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开口。
“是我的错。”
“我把他们，把这场游戏，想的太简单了。”
他看着刘飞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萧阳眼中熄灭的光，一字一顿的，把电话里那个残酷的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刚才，陈叔来了电话。京城的赵家，通过他们在联邦发展规划署的影响力，以‘项目存在重复建设、潜在金融风险过高’的理由，推动署里组建了一个专家评估小组，准备正式驳回我们高新区那笔至关重要的一百亿专项扶持基金。”
“主导这个评估小组的，是发改署的副署长，张伯仁。”秦川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萧阳，嘴角泛起一丝自嘲，“我查了一下，这位张副署长，是赵家那位退下来的老爷子，三十年前亲手提拔起来的门生。你们说，这个评估，还有必要进行吗？”
萧阳和刘飞被这背后的关系惊呆了。
“陈叔已经想尽了办法，甚至拉下老脸去找了省里的周良宇书记。”秦川看着他们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缓缓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事实，“但是，没用。对方的级别太高，这次的战场在京城。用陈叔的原话说——他手里的牌，够不着那张桌子。”
“够不着”这三个字，彻底打碎了他们心里最后一点侥幸。
是啊，他们扳倒了范文龙，在东海省赢了，可那又怎么样？
在京城那些真正的顶层家族面前，他们这点胜利，渺小的可笑。
“我……我不服！”刘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眼中满是疯狂，“老板！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跟他们干到底！我现在就去联系所有签了合同的企业家，让他们联名上书省里，向联邦申诉！我他妈就不信了，这么大的项目，牵扯到几十万人的饭碗，他们敢说停就停！”
“没用的。”
一直沉默的萧阳，颓然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苦涩，“老刘，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已经不是项目的问题了，是高层在博弈。你就算找再多的企业家联名，他们的声音也递不上去。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什么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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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阳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老板，要不……我们试着把这件事捅给媒体？我们不找省内的，找那些跟赵家不对付的外省媒体！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这悠悠众口，他们也能一手遮天？”
“更没用。”
这次，开口的是秦川。
他走到酒柜前，没理会地上的碎玻璃，而是直接拿起那瓶还剩小半的拉弗格，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的动作很稳，酒液在杯中荡起金色的波澜。
他端着酒杯，摇晃着里面的酒液，看着杯壁上滑落的酒痕，淡淡的说道：
“你们的想法，我刚才都想过了。找企业家？那只会第一时间暴露我们的虚弱，让银行和供应商的刀，捅的更快更狠。找媒体？你们以为京城是江州吗？一篇负面报道出来，都不用赵家出手，宣传口的电话就能让任何敢多嘴的媒体，体会到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秦川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
“按他们定下的规矩玩，”他放下空杯，缓缓的，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出了那个结论，“我们，赢不了。”
这句话，让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萧阳和刘飞的脸上，重新没了血色。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老板还能如此冷静，这份冷静甚至让他们从心底感到一丝发寒。
就在这时，“叮咚——”门铃响了。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三个人都是一愣。这么晚了，会是谁？
秦川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公寓门。
门口，站着一脸焦急、浑身带着风雨寒气的苏晚晴。
她显然是在省城一接到消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夜从省城开车赶了回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裙摆上沾了些泥点。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静自持的女人，此刻却再没了平日的半分从容。
她应该是刚哭过，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几缕被雨水打湿的秀发狼狈的贴在额头上。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惊恐和担忧。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开门的秦川，嘴唇微微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看到秦川那张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外的脸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穿着细高跟鞋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秦川胸前的衬衫。那冰凉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已发白。
一股混着雨夜寒气的香水味，和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
“秦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我听说了……我都听说了……京城那边……”
看着她因为恐惧而语无伦次的样子，秦川的心，莫名被揪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不带一丝犹豫的，将这个浑身冰冷、发抖的女人，轻轻又用力的揽进怀里。
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坚实和沉稳有力的心跳，苏晚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整个人彻底软了下来。她反手死死地抱住秦川的腰，将脸深深的埋进他温暖的怀里，彻底崩溃。
“完了……秦川……这次真的完了……张伯仁那个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他背后站着赵家，我们……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她在他怀里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无助。
“有我在，天就塌不下来。”秦川轻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让人莫名安心。
怀里的苏晚晴穿着薄薄的羊绒衫，成熟美好的身体曲线正贴合着他。她的长发散开，一股清雅的发香萦绕在鼻尖。这份全然的依赖和柔软，让他心里也升起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晴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她从他怀里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红着眼圈，看着秦川，声音沙哑的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川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无比认真的说道：“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去好好睡一觉。”
“什么？”不止是苏晚晴，连一旁的萧阳和刘飞都彻底愣住了。
“老板！这都什么时候了！火都烧到家门口了！我们怎么可能睡得着！”刘飞急得直跺脚。
秦川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三个，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这是命令。”
“都回去。养足精神。三天之内，我向你们保证，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最终，萧阳、刘飞，还有满心不愿的苏晚晴，还是被秦川近乎强硬的“请”出了公寓。
当厚重的房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秦川一个人时。
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狠厉和疯狂。
输？
我还没上桌呢，就想判定我出局？
做梦！
秦川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万家灯火的城市。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和夜色，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那里，是京城。
那里有他现在无法战胜的对手。
但同样，那里也藏着他翻盘的最后机会。
过了许久，他缓缓转身，从客厅一个极为隐蔽的暗格里，摸出了那部他从未使用过的、经过特殊物理加密的黑色卫星电话。
他没有联系陈岩，没有联系他那个神秘的父亲，更没有联系苏家或楚家。
他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只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被允许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带着被打扰清梦的不快。
“小川？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动用这条线，是已经想好了，要赌上你的全部？”
秦川没有回答，他直接打断了对方，声音嘶哑，却带着豁出去一切的决绝。
“老师。”
“我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了。”
秦川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漆黑的北方夜空，眼中交织着野心与战意。
“京城那张桌子，我准备……去把它掀了。”
“我需要您……”
“借我一把刀！一把最锋利的刀！”
窗外的冬雨不停的下着，打在落地窗上，把江州城的灯光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室内的空气很闷，混着威士忌、雪茄和酒精的味道，让人想吐。
地上摔碎了只玻璃杯，碎片泡在酒里。
萧阳颓然的坐着，刘飞无力的瘫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两个大男人，呼吸声粗得吓人。
秦川自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两人，他高大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脚下的城市，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这种安静，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刘飞终于扛不住了。
“老板……我们……是不是……完了？”
瘫在地上的刘飞抓着秦川的裤腿，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他抬起头，那张平时憨厚的脸上只剩下恐惧。
-
一小时前，他还在庆功宴上吹牛，为了高新区项目的胜利开怀畅饮，以为能跟着老板在江州城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半小时前，两通从省城和京城打来的加密电话，将他们的幻想全都打碎了。
对方的手段直接、狠辣，层级太高，让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那种无力感，就像是已经注定了要被碾碎，只能等着。
一直沉默的萧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这是他今晚抽的第二包“华夏尊”。他抬起那张总是斯文冷静的脸，镜片下的脸色很白。
“老板，银行那边开始有动作了。”萧阳的声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江州商业银行的王行长刚打电话旁敲侧击，说总行层面听到了风声，开始质疑我们高新区的财务杠杆。还有……华夏建设集团刚刚单方面发来了邮件，用‘冬季原材料战略储备不足’这种可笑的理由，暂停了三号地块的所有混凝土供应。”
萧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镜片下的瞳孔在颤抖：“老板，他们这是双管齐下。一边抽贷，一边断供！这个口子一旦撕开，其他合作方马上就会动摇。我们账上的钱，别说给工人发工资，连维持现有项目的日常运转都撑不了三天！三天之后，整个高新区，上百个项目，都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全面停工！”
听到“全面停工”，刘飞再也绷不住了，带着哭腔低吼起来：“那帮王八蛋！不按规矩来！我们还没动他们的蛋糕，他们就想掀桌子把我们活埋了！老板，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斯文扫地，一个失控崩溃，秦川心里也十分沉闷。
他缓缓转过身。
看了一眼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刘飞，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萧阳，最终，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而是沉默的弯下腰，在那堆碎玻璃中，伸出手，一片一片的，捡拾起那些混着酒液的锋利碎片。
锐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指尖，一滴血珠渗了出来，融入深色的酒液。指尖的刺痛，反倒让他因为愤怒而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过了许久，他才将手里的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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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们，把这场游戏，想的太简单了。”
他看着刘飞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萧阳眼中熄灭的光，一字一顿的，把电话里那个残酷的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刚才，陈叔来了电话。京城的赵家，通过他们在联邦发展规划署的影响力，以‘项目存在重复建设、潜在金融风险过高’的理由，推动署里组建了一个专家评估小组，准备正式驳回我们高新区那笔至关重要的一百亿专项扶持基金。”
“主导这个评估小组的，是发改署的副署长，张伯仁。”秦川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萧阳，嘴角泛起一丝自嘲，“我查了一下，这位张副署长，是赵家那位退下来的老爷子，三十年前亲手提拔起来的门生。你们说，这个评估，还有必要进行吗？”
萧阳和刘飞被这背后的关系惊呆了。
“陈叔已经想尽了办法，甚至拉下老脸去找了省里的周良宇书记。”秦川看着他们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缓缓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事实，“但是，没用。对方的级别太高，这次的战场在京城。用陈叔的原话说——他手里的牌，够不着那张桌子。”
“够不着”这三个字，彻底打碎了他们心里最后一点侥幸。
是啊，他们扳倒了范文龙，在东海省赢了，可那又怎么样？
在京城那些真正的顶层家族面前，他们这点胜利，渺小的可笑。
“我……我不服！”刘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眼中满是疯狂，“老板！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跟他们干到底！我现在就去联系所有签了合同的企业家，让他们联名上书省里，向联邦申诉！我他妈就不信了，这么大的项目，牵扯到几十万人的饭碗，他们敢说停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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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萧阳，颓然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苦涩，“老刘，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已经不是项目的问题了，是高层在博弈。你就算找再多的企业家联名，他们的声音也递不上去。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什么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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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
“按他们定下的规矩玩，”他放下空杯，缓缓的，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出了那个结论，“我们，赢不了。”
这句话，让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萧阳和刘飞的脸上，重新没了血色。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老板还能如此冷静，这份冷静甚至让他们从心底感到一丝发寒。
就在这时，“叮咚——”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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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是一愣。这么晚了，会是谁？
秦川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公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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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然是在省城一接到消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夜从省城开车赶了回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裙摆上沾了些泥点。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静自持的女人，此刻却再没了平日的半分从容。
她应该是刚哭过，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几缕被雨水打湿的秀发狼狈的贴在额头上。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惊恐和担忧。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开门的秦川，嘴唇微微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看到秦川那张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外的脸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穿着细高跟鞋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秦川胸前的衬衫。那冰凉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已发白。
一股混着雨夜寒气的香水味，和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
“秦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我听说了……我都听说了……京城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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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不带一丝犹豫的，将这个浑身冰冷、发抖的女人，轻轻又用力的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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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秦川……这次真的完了……张伯仁那个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他背后站着赵家，我们……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她在他怀里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无助。
“有我在，天就塌不下来。”秦川轻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让人莫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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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晴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她从他怀里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红着眼圈，看着秦川，声音沙哑的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川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无比认真的说道：“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去好好睡一觉。”
“什么？”不止是苏晚晴，连一旁的萧阳和刘飞都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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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三个，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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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萧阳、刘飞，还有满心不愿的苏晚晴，还是被秦川近乎强硬的“请”出了公寓。
当厚重的房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秦川一个人时。
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狠厉和疯狂。
输？
我还没上桌呢，就想判定我出局？
做梦！
秦川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万家灯火的城市。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和夜色，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那里，是京城。
那里有他现在无法战胜的对手。
但同样，那里也藏着他翻盘的最后机会。
过了许久，他缓缓转身，从客厅一个极为隐蔽的暗格里，摸出了那部他从未使用过的、经过特殊物理加密的黑色卫星电话。
他没有联系陈岩，没有联系他那个神秘的父亲，更没有联系苏家或楚家。
他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只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被允许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带着被打扰清梦的不快。
“小川？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动用这条线，是已经想好了，要赌上你的全部？”
秦川没有回答，他直接打断了对方，声音嘶哑，却带着豁出去一切的决绝。
“老师。”
“我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了。”
秦川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漆黑的北方夜空，眼中交织着野心与战意。
“京城那张桌子，我准备……去把它掀了。”
“我需要您……”
“借我一把刀！一把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