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深夜，江州城一片寂静。
市中心档案局大楼的一间地下库房里，却灯火通明。
空气里满是纸张发霉和灰尘的味道，有些呛人。
“动作快点！”
萧阳站在库房中央，压低声音命令道。他没穿警服，只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但眉宇间的气势，让两个刚被叫起来的档案局老管理员大气都不敢出。
“是……是！萧主任！”一个戴老花镜的管理员颤抖着打开满是灰尘的铁皮柜，擦着汗解释，“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档案了，平时根本没人动……”
“我不想听解释。”萧阳看了眼手表，眼神冰冷，“按市委审计小组的要求，需要对高新区国土局过去二十年的项目审批卷宗进行紧急数字化备份。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把B-07到B-35号柜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另一边，陈默的技术团队已经准备就绪。几个年轻人穿着黑色工作服，快速架设好三台高速扫描仪和服务器。
“设备准备就绪。”
“数据通道已建立，最高加密。”
负责现场指挥的寸头青年阿哲，正通过耳麦下达指令，他是陈默的得力手下。
“阿哲，你带人负责卷宗整理和扫描，一页都不能漏！”陈默坐在核心服务器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构建着防火墙和数据上传通道，“我负责实时数据分析。”
“明白！”
“吱嘎——”
铁皮柜一个个被拉开，落满灰尘的牛皮纸档案袋被抱了出来，在扫描台前堆成了小山。
“我靠，这么多？”一个负责搬运的年轻队员看着眼前的卷宗，忍不住说道，“这得扫到什么时候？”
“少废话，快点干活！”阿哲瞪了他一眼，“老板还在指挥中心等着呢！今晚必须把老板要的东西找出来！”
地下指挥中心里，气氛同样紧张。
大屏幕上，无数绿色数据流正飞速滚落，汇入中央服务器。
秦川靠在一旁，端着一杯凉咖啡，目光紧盯着主屏幕上刷新的数据。
他身后站着技术部的另一个核心人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代号“灵”。
女孩穿着宽大的灰色卫衣和毛绒拖鞋，脸上没化妆，头发用铅笔随意挽着。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分屏，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蜂巢系统自检完成，数据过滤启动，开始分类识别……”灵含着糖，语速很快，“数据量比预期大十七个点，马卫国这老家伙，真‘勤快’。”
秦川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欣赏。这就是他要的人，专注，为了目标能不顾一切。
“老板，数据太多了。”陈默指着屏幕上攀升的进度条，语气凝重，“二十年的卷宗，扫描加索引，至少要五个小时。我们通宵也未必能……”
“不需要全部看完。”秦川摇摇头，走到核心控制台前，启动了【人心之镜】系统的辅助模块，“陈默，给我授权，我来引导蜂巢系统筛选。”
“是，老板！”
得到授权后，秦川双眼微眯。在他眼里，庞大的数据流背后，浮现出代表着欲望和利益的丝线。
秦川在心里下达指令：
“启动规则漏洞分析模块。”
“关键词：宏发地产、通达咨询、加急审批。”
“比对条件：签批时间为非工作日。”
“开始。”
随着指令下达，数据流飞速筛选重组。屏幕上，大部分绿色数据流被过滤，只剩下几百份标黄的卷宗。
接着，这些黄色卷宗再次被筛选。
很快，一个个巧合浮现在屏幕上。
“老板，快看！”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所有宏发地产相关的项目，平均审批用时只有4.8天，是正常时长的十分之一！”
“还有这个通达咨询！”灵也叫了起来，调出一份数据图，“通过这家公司提交的项目，全部通过，而且大部分都走了加急！”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到一个小时，二十年的问题就被挖了出来。
但秦川知道，这些只是开胃菜。
他需要的是最关键的那个证据。
“灵，”秦川的声音很冷静，“把宏发地产走了加急流程的卷宗，全部调出来，时间倒序排列。”
“是！”
灵手指翻飞，十几份被标记的卷宗立刻排列在主屏幕上。
秦川的目光一份份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卷宗的审批速度快得离谱，但马卫国很狡猾，表面手续和签字都无懈可击，挑不出程序错误。
难道没有？
指挥中心的气氛再次凝重。
突然，“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指挥中心！
“怎么回事？”
“老板！系统触发了逻辑矛盾警报！”灵脸色一变，指着主屏幕，“一份文件被自动标红锁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主屏幕中央。
那是一份三年前的泛黄卷宗扫描件。
封面标题是《关于宏发地产违规占地项目的环评加急处理报告》。
项目性质和今天盘龙资本的项目几乎一样。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点开！”秦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是！”
灵敲下回车。
文件被放大。
申请单位：宏发地产。
项目名称：宏发商业广场。
申请时间：2022年8月12日，周五，下午四点三十七分。
……
秦川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最后一页的审批表格上。
审核人意见：情况属实，建议通过。
签批时间：2022年8月13日，上午十点零八分。
周六。
真的是周六。
那个声称周末绝不签字的马卫国，三年前的一个周六，为了一家有问题的地产公司，亲手破了自己立的规矩。
秦川的目光落在“最终批准人”那一栏。
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马卫国！
就是这三个字。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这个老王八蛋！”
“干得漂亮！”
众人激动不已，只有秦川很快冷静下来。
他的脸上没有喜悦，眼神冰冷。
秦川靠在指挥椅上，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签名，他冷酷地笑了笑。
他轻声对自己，也对那个还在做梦的马卫国宣判。
“抓到你了。”
下一秒，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市政务监察部部长王兴邦的私人手机。
“老王，睡了没？”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传来王兴邦爽朗的笑声：“秦老弟，你这个点打电话，肯定是有大鱼上钩了？”
秦川笑了笑，但这笑声很冷。
“没错。”
“一条养了二十年，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老狗。”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黎明前的黑暗，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天上午，国土局。”
“请你和市纪委的人，一起来看戏。”
市中心档案局大楼的一间地下库房里，却灯火通明。
空气里满是纸张发霉和灰尘的味道，有些呛人。
“动作快点！”
萧阳站在库房中央，压低声音命令道。他没穿警服，只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但眉宇间的气势，让两个刚被叫起来的档案局老管理员大气都不敢出。
“是……是！萧主任！”一个戴老花镜的管理员颤抖着打开满是灰尘的铁皮柜，擦着汗解释，“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档案了，平时根本没人动……”
“我不想听解释。”萧阳看了眼手表，眼神冰冷，“按市委审计小组的要求，需要对高新区国土局过去二十年的项目审批卷宗进行紧急数字化备份。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把B-07到B-35号柜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另一边，陈默的技术团队已经准备就绪。几个年轻人穿着黑色工作服，快速架设好三台高速扫描仪和服务器。
“设备准备就绪。”
“数据通道已建立，最高加密。”
负责现场指挥的寸头青年阿哲，正通过耳麦下达指令，他是陈默的得力手下。
“阿哲，你带人负责卷宗整理和扫描，一页都不能漏！”陈默坐在核心服务器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构建着防火墙和数据上传通道，“我负责实时数据分析。”
“明白！”
“吱嘎——”
铁皮柜一个个被拉开，落满灰尘的牛皮纸档案袋被抱了出来，在扫描台前堆成了小山。
“我靠，这么多？”一个负责搬运的年轻队员看着眼前的卷宗，忍不住说道，“这得扫到什么时候？”
“少废话，快点干活！”阿哲瞪了他一眼，“老板还在指挥中心等着呢！今晚必须把老板要的东西找出来！”
地下指挥中心里，气氛同样紧张。
大屏幕上，无数绿色数据流正飞速滚落，汇入中央服务器。
秦川靠在一旁，端着一杯凉咖啡，目光紧盯着主屏幕上刷新的数据。
他身后站着技术部的另一个核心人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代号“灵”。
女孩穿着宽大的灰色卫衣和毛绒拖鞋，脸上没化妆，头发用铅笔随意挽着。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分屏，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蜂巢系统自检完成，数据过滤启动，开始分类识别……”灵含着糖，语速很快，“数据量比预期大十七个点，马卫国这老家伙，真‘勤快’。”
秦川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欣赏。这就是他要的人，专注，为了目标能不顾一切。
“老板，数据太多了。”陈默指着屏幕上攀升的进度条，语气凝重，“二十年的卷宗，扫描加索引，至少要五个小时。我们通宵也未必能……”
“不需要全部看完。”秦川摇摇头，走到核心控制台前，启动了【人心之镜】系统的辅助模块，“陈默，给我授权，我来引导蜂巢系统筛选。”
“是，老板！”
得到授权后，秦川双眼微眯。在他眼里，庞大的数据流背后，浮现出代表着欲望和利益的丝线。
秦川在心里下达指令：
“启动规则漏洞分析模块。”
“关键词：宏发地产、通达咨询、加急审批。”
“比对条件：签批时间为非工作日。”
“开始。”
随着指令下达，数据流飞速筛选重组。屏幕上，大部分绿色数据流被过滤，只剩下几百份标黄的卷宗。
接着，这些黄色卷宗再次被筛选。
很快，一个个巧合浮现在屏幕上。
“老板，快看！”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所有宏发地产相关的项目，平均审批用时只有4.8天，是正常时长的十分之一！”
“还有这个通达咨询！”灵也叫了起来，调出一份数据图，“通过这家公司提交的项目，全部通过，而且大部分都走了加急！”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到一个小时，二十年的问题就被挖了出来。
但秦川知道，这些只是开胃菜。
他需要的是最关键的那个证据。
“灵，”秦川的声音很冷静，“把宏发地产走了加急流程的卷宗，全部调出来，时间倒序排列。”
“是！”
灵手指翻飞，十几份被标记的卷宗立刻排列在主屏幕上。
秦川的目光一份份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卷宗的审批速度快得离谱，但马卫国很狡猾，表面手续和签字都无懈可击，挑不出程序错误。
难道没有？
指挥中心的气氛再次凝重。
突然，“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指挥中心！
“怎么回事？”
“老板！系统触发了逻辑矛盾警报！”灵脸色一变，指着主屏幕，“一份文件被自动标红锁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主屏幕中央。
那是一份三年前的泛黄卷宗扫描件。
封面标题是《关于宏发地产违规占地项目的环评加急处理报告》。
项目性质和今天盘龙资本的项目几乎一样。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点开！”秦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是！”
灵敲下回车。
文件被放大。
申请单位：宏发地产。
项目名称：宏发商业广场。
申请时间：2022年8月12日，周五，下午四点三十七分。
……
秦川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最后一页的审批表格上。
审核人意见：情况属实，建议通过。
签批时间：2022年8月13日，上午十点零八分。
周六。
真的是周六。
那个声称周末绝不签字的马卫国，三年前的一个周六，为了一家有问题的地产公司，亲手破了自己立的规矩。
秦川的目光落在“最终批准人”那一栏。
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马卫国！
就是这三个字。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这个老王八蛋！”
“干得漂亮！”
众人激动不已，只有秦川很快冷静下来。
他的脸上没有喜悦，眼神冰冷。
秦川靠在指挥椅上，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签名，他冷酷地笑了笑。
他轻声对自己，也对那个还在做梦的马卫国宣判。
“抓到你了。”
下一秒，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市政务监察部部长王兴邦的私人手机。
“老王，睡了没？”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传来王兴邦爽朗的笑声：“秦老弟，你这个点打电话，肯定是有大鱼上钩了？”
秦川笑了笑，但这笑声很冷。
“没错。”
“一条养了二十年，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老狗。”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黎明前的黑暗，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天上午，国土局。”
“请你和市纪委的人，一起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