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遥念忽依依(下)-《乐队不能这么go》

  丰川清告连忙清了清嗓子,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但是,不能‘连接’!这个要等你考上大学,而且,我现在也没和别的任何女孩子做过那一步!”

  那瞬间亮起的狂喜光芒,并没有因为丰川清告补充的条件而完全熄灭,反而像经过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转化成了一种更加深邃的、带着执拗的决意。

  初华从他怀里滑了下来,一反刚才被动投喂的乖巧,反客为主地牵起了他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冰凉,掌心却因为激动而渗出细汗,温热地贴着他的皮肤。

  “清告君……”她没有看他,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牵引力,拉着他,穿过客厅,走上了通往二楼那个小小露台的楼梯。这个露台是她特意布置的,铺着柔软的榻榻米,抬头就能望见东京难得清澈的星空。

  丰川清告看着初华小心地将摆在正中央的两个手作布偶——一个是他,另一个是祥子——轻轻移到角落,空出中间的位置。那个简单的动作里,包含着她对过去和现在所有珍视之物的温柔。

  她转过身,轻轻一推。丰川清告便顺势倒在了铺在榻榻米上的软垫里,鼻尖立马被干净舒爽覆盖,让丰川清告想起了混合着阳光的沙滩。

  初华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他身边,逆着都市的夜光,身形轮廓像一尊沉默的剪影。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她缓缓俯下身,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几缕淡金色的发丝垂落,扫过他的脸颊。

  “清告君……说了今晚……任我处置的,对吗?”她的声音轻轻颤抖,因为某种压抑到极致而即将破笼而出的兴奋。

  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又自顾自地、用一种确认规则般的语气低语道:“只要……不‘连接’……就可以了吧?”

  在丰川清告略带错愕的注视下,初华在他身侧跪坐下来。这个姿势让她能够平视着躺倒的他,占据了一种微妙的主导地位。然后,她伸出那双刚刚还在厨房为他准备晚餐的指节。

  金属皮带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指尖偶尔的触碰,像一丝冰凉的电,在他腰腹的外部细胞上激起细微的涟漪。

  (我受不了了,下面我写的更露骨,但我觉得会没啥事)

  但她的行为序列并未中断,而是继续执行对目标下层衣物附着物的解锁程序。首先是束缚系统的机械解耦,继而是线性滑动式闭锁机关的开启。在此过程中,她的心肺功能显着提升,表现为呼吸频率的加快,同时面部末梢血管出现明显的扩张现象,导致表皮色泽发生变化。然而,其视觉焦点始终锁定目标,整个过程呈现出一种高度的仪式化特征。

  随后的一个动作,引发了丰川清告视觉系统的一次非自主性瞳孔收缩反应。她将自身矢量转向180度,以指端作为力臂,作用于织物的边缘,移除外部遮蔽层。

  该遮蔽物因其极低的质量与柔性,其脱离过程的物理形态,堪比蝉翼自角质层分离。

  此时,来自月球的反射光子流在其身体轮廓的边缘发生了衍射,形成了一圈高亮度的柔和光晕,其视觉效果,类似于在高温烧结的硅酸盐陶瓷胚体表面施加了一层透明釉质。

  (大段过审删减1500字)。

  在一段显着的时间间隔后,丰川清告启动了体内的生物能量循环系统,在夜间的城市环境中高速移动。流动的空气分子拂过他前额区域的皮肤感受器,该区域依旧残留着微弱的神经电流异常。

  那里被施加了由特定生物分子构成的契约印记,持续散发着某种在物理性质上近似于封闭生态系统深处、由植物代谢物与湿润空气混合而成携带特定热力学特征的分子团。

  其额叶皮层下的温度调节中枢,(过审删减)。

  玛德.........就初华的力道,足以让普通人脑浆飞溅了,得亏自己强化过.......

  丰川清告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脑中还回荡着绘名幸灾乐祸的调侃。

  【绘名:义父,又爽到了?您这回没被爆头吧?】

  丰川清告嘴角抽了抽,没去理会。

  忽然,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手机在口袋里发出了急促的震动。

  屏幕上亮着两个通知:一个是高松灯发来的数条信息,另一个是来自华国方面,小陈的加密通话请求。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拨了高松灯的视频。

  屏幕亮起,出现的是灯那张有些惊惶的脸。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灯?”清告立刻切换回了“高松晃”状态下温和而沉稳的声线,“怎么了?别怕,你没事吧?”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有雇佣兵八幡海玲在,华国的人也有不少,怎么也该有个电话提前通知自己才对。

  “晃……阿晃……”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我……我……”

  “灯,冷静点,深呼吸。”清告的声音放得更柔,“我在,我马上回来。你现在在哪里?爱音和乐奈呢?她们和你在一起吗?”

  “我……我们在医院……爱音和乐奈都……都在……”灯抽噎着,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不是我们……是……是住在楼上的人……出事了……”

  丰川清告闻言,心里那根最紧的弦微微一松。只要乐队的女孩们没事就好。他还以为是东京最近驱逐低端人口,导致大量外来者涌入响町,这么快就引发了恶性事件。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脸色重新沉了下去。

  听高松灯断断续续的描述,出事的是住在“月下狂想曲”酒吧楼上公寓的住客。那栋老旧的公寓楼,是响町许多底层人的栖身之所。出事的人里,有和灯关系比较好的那对越南姐妹中的姐姐,似乎还有住在隔壁房间的……星野绮罗罗?一个在附近风俗店打工的前偶像。

  “是车祸……”灯说着,“救护车已经把人带走了……我们跟着过来的。”

  丰川清告一边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着灯,让她和爱音她们待在医院,千万不要乱跑,一边已经转身,朝着响町综合医院的方向急速赶去。但他心里清楚,以响町那家医院的医疗水平,处理这种严重外伤基本等于听天由命。他需要动用自己的资源。

  挂断与灯的通话,他立刻接通了小陈的加密线路。

  “出什么事了?”丰川清告的声音变得干练,与刚才判若两人。

  电话那头,小陈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似乎有人员走动和低声交谈的杂音,显得十分紧迫。

  “高松先生,上面来了新的指示。”

  丰川清告一边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疾走,一边压低声音,语气强行镇定:“我这边有急事,长话短说。”

  “恐怕不行,高松先生。事情很紧急,而且……和您在响町的布置,可能有关联。”小陈的语气变得苦涩起来。

  丰川清告眉头一皱:“什么事?”

  “刚刚……就在不到一小时前,响町与世田谷区交界的主干道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丰川清告再次皱眉,心脏猛地沉了一下:“说重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知道,我们的首辅代表团还在东京,预定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小陈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今天晚上,代表团里一位……身份比较特殊的年轻人,接受了弦卷财阀继承人的邀请,在六本木的私人会所里喝酒。出来的时候,那位弦卷家的少爷为了炫耀自己新到手的限量款劳斯莱斯,就载着他出来‘兜风’……(过审删减)”

  丰川清告的脚步停住。他站在一个路口的阴影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半分。他已经猜到了下文。

  “……酒驾,撞人,然后逃逸了?”他替小陈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基本是这样。两位肇事者没跑多远就被警视厅的巡逻车控制了。现在人……在小日子警视厅那边。”

  小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比较直接的说法:

  “首辅本人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在外交层面上,日方已经承诺会低调处理,弦卷家也在动用关系压制媒体。但问题是……被撞的三个人,伤势很重。而且根据初步的报告有一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多半是.......”

  这一时间,高松灯那张紧张兮兮的脸,和电话里小陈的话语,在丰川清告的脑海里重叠在了一起。

  越南姐妹中的莲,星野绮罗罗,月下狂想曲公寓的住客……

  在刚刚被从市中心“清理”出来,被迫在响町这种边缘地带寻找生计的可怜人,在深夜结束了出卖身体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被两个世界上最顶层的喝得醉醺醺的权贵子弟,像碾死路边的虫子一样撞飞了。

  “东京站里面的意思是——”小陈的声音把他从短暂的出神里拉了回来,“我们要争取日方移交肇事者。在那之前,也要确保……‘善后工作’彻底完成。不能留下任何首尾,无论是法律上的,还是(过审删减)……舆论上的。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某些势力攻击我们,或者借机破坏这次访问成果的把柄。”

  “善后”“首尾”这两个词,在这种语境下是什么意思,丰川清告再清楚不过。

  要么,让那两个活着的当事人永远闭嘴。

  要么,用钱、身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把她们和她们身边所有人的嘴全部堵死,让这次事故彻底变成一条普通的“圣诞节后酒驾交通事故”,在新闻里出现二十秒,然后消失。

  可高松灯,恰好就属于“身边知情人”这一圈。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医院是响町综合医院?”

  “是。”小陈回答得很快,“那边急诊已经人满为患了。今天东京都推进安全隐患排查,驱逐了一大批‘非正规居住者’,有不少人被赶出了劣质公寓和胶囊旅馆,只能挤在响町附近的廉价旅店和网吧。急诊的醉酒、冻伤和斗殴伤口都在增加,估计明天更惨。”

  “你这边立刻动用我们能动用的所有医疗资源。”丰川清告边说边调整围巾,口气迅速转换成部署,“联系东大附属医院、庆应医院的外科医生,准备直升机转院。先把人救回来。”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把警视厅负责这个案子的全套资料、弦卷家那小子的详细信息,五分钟内发到我的加密邮箱。”

  “明白。”小陈道,“警视厅的案卷和交通监控,我们已经有人在接触。至于弦卷家的那位少爷,身份比较麻烦:弦卷本家的二房嫡子,今年刚从米东某个常春藤毕业,最近在弦卷重工挂了个顾问头衔。这次开车的是他的私人车,车上还有跟着太祖爷打天下的四王八公之中镇南王的三代.......”

  “我不敢乱说。总之,上面的态度是,不能为了一个人,毁了这次访问和后续成果,还有后面的事情要以我们的计划为中心。”

  “呵。”丰川清告笑了一下,“中堂大人亲自拍板,倒是少见。行了,我有数,先去医院看人。”

  挂断电话,他已经快走到响町外围。

  刚过立交桥,城市的面貌就明显变了。

  路边空出来一大片被围栏隔出的空地,本来是几栋老旧公寓的位置,现在只剩下歪歪斜斜的基座和未清理干净的碎砖。在围栏背风的一角,搭着几顶蓝色的防水布,布下蜷着人影,隔着风雪能听到小孩的咳嗽声和大人的低声争吵。

  再往里走,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口贴着区政府印的告示:“为保障市民安全,清理违法建筑,感谢配合。”墙边散落着被仓促丢弃的旧被褥、破茶几,还有几只被人忘在角落的塑料收纳箱,半开着,里面是一些孩子的课本和毛绒玩具。

  雪花间断地飘着,不大,够冷。路边便利店门口的广告牌被风吹得直响,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青年缩在门边抽烟,脸冻得通红,低头刷着手机,偶尔骂一声“真倒霉”,又继续去接下一单。

  市中心那边,人们还在排队买打折的圣诞蛋糕,商场里放着圣歌,情侣们挤在一起拍照。就在几十分钟前,他还在长崎家45层的高级公寓里,感受着熟女丰腴的身体;在初华那洒满月光的露台上,品尝着少女青涩而大胆的奉献。那里的空气温暖而香甜,充满了芙蓉帐暖的旖旎。而眼前的世界,只有刺骨的寒风和绝望的恶臭。

  强烈的割裂感让他理智值低下脆弱的弦再次被拨动,幻觉与幻听交织而起。

  【绘名:义父,这些人……看起来真可怜。但这不怪你……】

  【清告:怪不怪,和我没关系。做这一行,功过非常人所能论之。眼下我能做的,就是把手上这摊事处理干净。】

  【绘名:义父,人还能这样自欺欺人吗?】

  只是一种本能的自我辩解。

  丰川清告一边评估这次车祸对后续布局的影响,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前世的那些记忆——北方那座冬天同样刺骨的城市,深夜还在工地旁卖盒饭和盗版dVd的外地人,被执法车一圈圈驱赶,不停往更远的地方退。后来有什么也记不清了,好像一夜之间,好多熟悉的脸就消失了。

  那时候的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稍微幸运点的得到机会的年轻人罢了,同一个行为,自己能有托底,有些叫继承,有些叫啃老。

  现在,他站在这座岛国的首都,看着另一批被划入“非正规居住者”的人无家可归,心里难免生出一种古怪的既视感。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吗……他自嘲地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响町综合医院的外观很普通,灰色的外墙,老旧的霓虹“综合”两个字有一笔已经不亮了。自动门旁站着几个抽烟的中年男人,身上还带着刚从工地下来的泥点子。有人裹着薄羽绒,脚上却还是工作靴,脸冻得发青。

  丰川清告调整了一下面罩和围巾,已经换回“高松晃”面容,略略弯腰,从急诊入口走进医院。

  暖气开得不足,走廊里还是冷飕飕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有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有头上缠着纱布的醉汉,还有双手冻裂、正打着点滴的老人。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廉价暖炉和方便面汤的味道,嘈杂而疲惫。

  值班护士一开始还想拦他,见他态度倨傲,态度立刻软下来,低声询问他要找的人。丰川清告随口报出伤者姓名,解释说是“事务所旗下艺人的熟人”,需要探望并了解病情。护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行了,还特意提醒:“现在还在重症观察,不能逗留太久。”

  他点点头,随手在捐款箱里塞了一叠折好的纸币,这点小动作让护士心情明显更好,主动带他上了三楼。

  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他先停了一下。

  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从他体内悄无声息地铺开,透过墙壁、门板和医疗设备,捕捉那些细微而紊乱的生命波动。灯、爱音、乐奈和西贡姐妹中的妹妹琳在那里,一团团年轻而明亮的气息挤在一起,紧张不安,但都安然无恙。灯的精神状态有些过度紧绷,乐奈在一旁抽烟,琳则缩在角落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确认她们无碍之后,他收回了一半注意力,把重点放在三间重症病房内。

  这一下,他的心慢慢往下沉。

  他原本的计划,是趁着医院还没形成固定方案前,直接用系统和内力把人从鬼门关硬拽回来。以他现在攒下的积分和强化后的内力,对付一般的多发伤并不难。但感知到的实际情况,却远远超出了预期。

  ——三个目标里,有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波动,只剩下冰凉的肉体,脑干反射彻底消失,连系统都给不出“治疗建议”。尸体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清理的混杂气味,那是急救室里常见的味道,却硬是让他眩晕。

  另外两名伤者,被安置在相邻的两间隔离病房。

  西贡姐妹里的姐姐莲。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像风中的火苗,时有时无。交通事故带来的冲击纵向贯穿了她的身体,肋骨多处骨折刺入肺叶和肝脏,下腹部也有严重内出血,骨盆碎裂。临时急救已经勉强止住大出血,但五脏移位、脊柱受损,呼吸机和输液泵不间断地工作着。

  这些,哪怕对普通医生来说已经是近乎判死刑的伤势,对他来说,如果舍得花积分、肯花时间,未必完全没有办法。真正让他皱眉的是另一层。

  在那一堆被仪器和药物压住的生命信息下面,是更加顽固的阴影。长期无保护的工作让她感染了几种不同来源的病菌,最麻烦的是其中一种已经侵入血液系统,属于那种需要终生服药压制的类型。加上这半年为了省钱,她一直喝的是响町一带便利店里买来的超便宜核处理水,导致的微量污染长期累积,她的部分细胞链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变化。免疫系统早就破破烂烂,只是靠着年轻和求生欲勉强撑到现在。

  就算他用内力强行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后面也是漫长的疗养,随时可能再出问题。更何况,她背后那一串社会关系,和此刻这桩车祸牵出来的政治漩涡,根本不允许她安安静静地慢慢养病。

  另一间病房里的星野绮罗罗——真名在病历上写着“星野崎良良”——情况略好一些。

  从感知上看,她的头骨没有致命性损伤,但有轻度颅内出血,右腿粉碎性骨折,骨盆和腰椎都有裂纹。外伤处理得算及时,短时间内不会死。可在那向外蔓延的疼痛和骨折信息之外,还有两道让丰川清告更头疼的细节。

  其一,是同样杂乱的感染记录。她的身体比莲强些,但也不是干净的。

  其二,是她下腹部那一团微弱却独立的生命波动——一个还不到两个月的胎芽,安静地在血水和药物的包围中缩成一团。

  “淦。”丰川清告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

  这种时候怀孕,两个月左右,从日期往前推,大概率是万圣节前后某个“客人”的遗留。

  对这种在风俗行业里边缘挣扎的女孩来说,怀孕不是喜讯,只是麻烦。但在医疗和法律文件上,这团尚未成形的生命,会大幅度增加操作和谈判的复杂度,在教会那边更是麻烦。

  他按在口袋里的手指缓缓收紧。

  就算他现在立刻出手,用内力和系统积分兑换道具硬顶着替她们修复损伤,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长时间的配合和静养,中间变数太多。更何况——

  他想到小陈说的“善后”和“首尾”,想到东京站那边的“重视”,又想到弦卷本家的那位二房少爷,以及代表团里那位“背景很硬”的年轻人。

  有些人,是不能死的。有些人,是不能活得太清醒的。

  而这两个女孩,刚好站在这两条线的最尴尬交界处。

  走廊尽头传来轻轻的抽泣声。那边,是灯她们所在的家属等候区。灯电波一样的安慰话语像一条压抑的线,搭在他心头。

  丰川清告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时,目光已经恢复了那种审视局势时的冷静。

  ——先确定底线,再想办法。

  他是顺着消防楼梯绕了一圈,从另一侧的安全出口上到三楼。医院的监控死角、护士站的视线范围,他心里都有数,如壁虎蜉蝣,然后才像一个刚刚从楼下赶到的普通访客,不疾不徐地走了上来。

  等候区这边

  三楼尽头临时隔出了一块“家属等待区”,几张塑料椅子拼在一起,中间摆着一台放着自动贩卖机咖啡杯的暖炉。空气干燥发白,一股过度使用暖气后的疲惫味道。

  千早爱音坐在椅子边缘,肩上的帆布包还没放下,系在脖子上的响町夜校学生证歪歪斜斜地挂着。她本来是想脱下来,结果被高松灯拉着一路奔到医院,也就懒得管了。

  她其实和那对越南姐妹不熟,跟其他住客更是完全搭不上边,都只在“月下狂想曲”见过几次,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今天会在这里耗着,纯粹是为了陪高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