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另一个穿越者-《重生尹志平,天崩开局》

  “怎会与我无关?”金世隐向前一步,铁笼的栏杆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阴影,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李仙子,你我皆是人中龙凤,你的坚韧,我的……这份容貌与见识,若能结合,生出的孩子定会是江湖百年难遇的奇才。这难道不是一桩美事?”

  “美事?”李莫愁嗤笑一声,试图找回往日的冷冽,可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用阴谋诡计强逼女子,也配称美事?”

  “我若不用些手段,怎能请得动李仙子?”金世隐微微一笑,语气里竟有几分委屈,“你这般心高气傲,寻常的追求怎入得了你的眼?我不过是……用了些让你无法拒绝的方式。”

  洪凌波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师傅,公子为了请您来,把您的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他对您的心思,比谁都真呢。”

  “住口!”李莫愁喝止她,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换成别人这样盯着一个女子,不说是变态,也是一个跟踪狂,但换成金世隐,却会让李莫愁有一种被人无比重视的感觉。

  她偷偷抬眼,正对上金世隐望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着满满的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她是清晰的焦点。李莫愁只觉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你看,”金世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连你自己都在动摇,不是吗?”

  李莫愁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找回几分清明:“休要得意!我便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这话虽狠,却没了先前的决绝。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那道坚守多年的堤坝,正在金世隐温柔的目光和直白的话语中,一点点松动。那些被她斥为“歪理”的言辞,像种子般落进心里,竟有了生根发芽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该恨他的,恨他算计自己,恨他蛊惑洪凌波,恨他用那些伤风败俗的话扰乱自己的心。

  可此刻,她满脑子想的,却是他说的“龙凤般的孩儿”,是他望着自己时那专注的眼神,甚至是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

  李莫愁猛地晃了晃头,像是要把这些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定会像洪凌波一样,一步步落入他织好的网中。

  “你也知道,我孤身一人,要撑起完颜氏这脉香火,容不得半分差池。”金世隐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笃定,目光在李莫愁身上缓缓流转,从她微蹙的眉峰到紧抿的唇,再到被铁笼栏杆衬得愈发纤细的腰肢,像匠人在审视一块璞玉,“凌波的排卵期还有六日,而你只有两天……”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里那股熟稔竟像是与她相处了十年八年,“我若想让这副皮囊里的好基因延续下去,自然要掐准日子,一击即中才不算辜负。”

  “排卵期”三个字从他口中滚出来,坦荡得像是在说“今日天气晴好”,偏生李莫愁的脸颊“腾”地燃起两团火烧云,连耳根都烫得惊人。她活了近三十年,江湖上的污言秽语听得多了,那些隐晦的调笑、龌龊的打量,她向来一剑斩之,可从未有人敢这般堂而皇之地与她谈论女子最私密的事,还用“排卵期”这般诡异的词裹着,倒像是在说什么正经学问。

  “你……”她猛地抬眼,指尖在袖中攥得死紧,冰魄银针的寒意顺着指缝渗出来,本想怒斥“无耻之徒”,可对上金世隐那双眼睛,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那双眸子太亮了,像淬了星光的深潭,三分悲悯似在叹她不懂世事,三分恳切似在盼她点头,还有四分藏得极深的欣赏,像在说“你值得最好的”。

  这眼神太熟悉了,让她猛地想起年轻时初遇陆展元,那时他也是这般望着她,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光,连桃花落在她发间,他都说是“锦上添花”。

  “你若不愿听这些,也无妨。”金世隐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忽然向前一步,铁笼的栏杆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阴影,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硬,“但我得把话说清楚——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谈情说爱,更没功夫日日送花写词来证明心意。”

  李莫愁的心猛地一揪,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失落。

  他的目光愈发深邃,像带着钩子,要把她的魂魄都勾进去,“女人向来是被男人征服的,或凭真心,或凭手段。我更倾向于前者,可你若执意不从……”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不介意用些手段。等到了日子,一样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这话露骨得近乎亵渎,换作旁人,李莫愁早已银针出手,让对方尝尝肠穿肚烂的滋味。她心里也在尖叫:愤怒!你该愤怒!这是羞辱!是挑衅!可奇怪的是,那该有的怒火迟迟没上来,反倒有一股异样的热流从心底窜出来,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发颤,心跳如擂鼓。

  她甚至不敢深究那热流里藏着什么——是恐惧?是羞愤?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期待被他征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莫愁便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别过头,盯着铁笼外的地面,声音却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日子到了便知。”金世隐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像是笃定她最终会点头,“李仙子,你是个聪明女人,该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犟着受些苦头,不如……”

  “住口!”她终于找回些力气打断他,可声音里的颤抖却藏不住,“我李莫愁就算死,也绝不会任你摆布!”

  话虽如此,她却不敢再看他。方才那一瞬间,她竟真的在想:若是他用的“手段”,是像陆展元那般为她描眉、为她挡箭,而非此刻这般强硬……自己会不会,真的就从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又莫名发烫。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这颗在他目光下竟会动摇的心。可那股隐秘的期待,却像藤蔓般悄悄缠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甜。

  “你找错人了。”李莫愁的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冰魄银针,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找回几分清明,“我心中只有陆郎,纵他负我,纵他身死,这份情也断不了。”

  她说得决绝,尾音却微微发颤。这些年她嘴上骂着陆展元薄情,心里却总念着当年终南山的桃花,念着他为她描眉时的温柔。可不知为何,此刻在金世隐面前,陆展元的身影竟像水中月,瞧着清晰,伸手一触便散了。

  “陆展元?”金世隐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李仙子,你真以为那是深情?”他向前一步,烛火的光晕在他肩头流动,“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捧出的真心被弃如敝履,不甘心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自己成了笑话。你心疼的,从来都是那个一往无前的自己。”

  这话像一把钝刀,精准地剖开李莫愁层层包裹的痂壳,露出底下淌血的伤口。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铁笼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是啊,她恨陆展元,可更恨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连武功都荒废了的自己。恨那个在他墓前哭了三天三夜,被江湖人耻笑“赤练仙子也有软肋”的自己。

  “世人都道你冷酷,可若真无情,怎会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十数年?”金世隐步步紧逼,声音放得更柔,像情人间的低语,“你用毒针和杀名做铠甲,不过是怕再被人伤了心。”

  李莫愁的呼吸乱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这层坚硬的壳,竟被这只认识不过数日的男人轻易看穿。他的话像温水,一点点浸透她冰封的心,让那些深埋的委屈与渴望,竟有了破土而出的迹象。

  “说白了,男女之情,终究绕不开繁衍二字。”金世隐的声音陡然转冷,褪去了温情,多了几分残酷的直白,“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为了让彼此心甘情愿结合的幌子。我呢就不玩那套虚伪做作——我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能让你看清自己的渴望……”

  ……

  石屋内烛火摇曳,金世隐的侧脸在明暗光影里浮动,那副从容宣讲歪理的模样,看得尹志平后颈发寒。

  他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心头翻涌不休——这哪里是蛊惑,分明是把现代那套pUA话术搬来了!将私欲包装成“看透本质”,用歪理瓦解人的心智,连李莫愁这等铁石心肠都险些中招。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频繁蹦出的现代词。他穿来数月,偶尔说些“科学”“逻辑”,不是被当成疯话,就是被曲解成道家玄机。可“基因”这词,精准得像教科书里的定义,绝非古人能凭空杜撰。

  “系统,”尹志平在心底急问,“这家伙……他也是穿过来的?”

  脑海里的女声懒洋洋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宿主猜测的不错哦。”

  尹志平如遭雷击,呼吸都滞了半秒:“这怎么回事?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系统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你能穿越,别人自然也能穿越了。”

  “那他……”尹志平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也有系统?跟你是同一个吗?”

  “这我可不清楚了。”系统的声音添了丝无奈,“本系统只负责宿主一人,其他的事,不在权限范围内。”

  尹志平喉头滚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他看向金世隐的目光瞬间变了,那眼神里的探究褪去,只剩下刺骨的警惕。

  他读过的网文里写得明白,一个世界容不下两个穿越者,尤其是在这武侠江湖,相遇便是生死局。资源、气运,甚至这具身体的存在,都可能成为争夺的标的。

  金世隐此刻正对着李莫愁浅笑,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下,藏着的或许是与他一样的异乡灵魂,但只能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

  石屋内,金世隐已走到李莫愁面前,铁笼的栏杆在两人之间投下细长的阴影,烛火的光晕恰好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深邃。

  “莫愁,”他忽然换了称呼,亲昵得像唤了十几年的旧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悬在她脸颊旁半寸处,明明未触碰到,李莫愁却觉得那处皮肤像被炭火燎过一般发烫,“我知道你这些年独自撑得有多苦。你嘴上说不需要人疼,可夜里练剑时,若有人为你披件外衣,你未必会拒绝吧?”

  李莫愁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她想起无数个寒夜,自己独坐绝情谷的石窗前练《五毒秘传》,指尖被毒物侵蚀得又麻又痒,身边却连个递杯热茶的人都没有。洪凌波虽贴心,可终究隔着层师徒尊卑,从不敢像寻常女儿家那样与她撒娇,更别说夜半披衣这种亲近事。

  “世人说我风流,说我算计,可我从不说谎。”金世隐的指尖终于落了下来,轻轻擦过她的鬓角,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连带着他的声音都软了几分,“若这世界只剩最后一日,你是想抱着陆展元的牌位哭到天明,还是……让我陪你看看最后的日出?”

  李莫愁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清了他眼底的认真,那不是公孙止式的伪装深情,也不是陆展元年少时的懵懂热忱,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荡——及时行乐,不问将来。这坦荡像一道强光,猝不及防地照进她固守多年的心房,将那些“贞烈”“从一而终”的牌匾照得褪了色,竟有了几分可笑。

  她的喉结动了动,几乎要点头了。

  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笼外那道隐在暗处的影子——是尹志平。他虽藏得隐蔽,可那道紧绷的背影,分明是在警惕地注视着这边。还有赵志敬,方才隐约听到他的声响……他们都在看着。

  李莫愁猛地回神,像被针扎似的偏过头,避开了金世隐的目光。方才心头那点刚冒头的柔软瞬间冻结成冰,她攥紧铁笼栏杆的手骨节泛白,指腹几乎要嵌进冰冷的铁棱里——她最害怕的就是面对这个男人。

  他的吸引力太可怕了,像幽谷里盛开的罂粟,明知道沾了就会万劫不复,偏生那抹艳丽的红,总勾得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些。

  那张脸,那双含笑的眼,还有那番直白到戳心的话,仿佛都带着魔性。李莫愁不敢深想,若此刻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尹志平的目光,没有洪凌波的存在,自己会不会真的像洪凌波一样,在他温柔的攻势下一步步沦陷,连挣扎的力气都剩不下?

  “你少来这套!”她猛地抬眼,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用怒火掩盖心底的慌乱,“那你当初还打了我一掌!若不是我反应快,怕是早已命丧你手,此刻哪还有命听你说这些?”

  这话本是想勾起自己的恨意,可出口时,竟带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金世隐却丝毫不恼,反而向前一步,隔着铁笼望着她,眼底的情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原是舍不得真伤你。”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谁让李仙子性子这般倔强?我想征服你,想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总得让你瞧瞧我碎心掌的厉害,不是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才慢悠悠地补充:“何况,我只用了三成掌力,不过是掌风擦过你的肩头,连油皮都没破。你看,你此刻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还能跟我拌嘴吗?”

  李莫愁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好不容易想起那掌之仇,想以此为理由硬起心肠,可经他这么一说,那记本是羞辱的掌风,竟成了他“想吸引自己注意”,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证明。这般偷换概念的语言艺术,实在高明得让人生气。

  更让她心慌的是,自己竟隐隐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热意,她别过头,声音细若蚊蚋:“你就知道……欺负人。”

  话一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语气,哪像是怒斥,分明是小女儿家的嗔怪。铁笼外的金世隐却笑了,那笑声低沉悦耳,像石子落进清泉,荡得她心头也跟着泛起圈圈涟漪。

  “你……”她刚想开口说些硬气话,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震得烛火都晃了晃:“淫贼,休得妖言惑众!”

  赵志敬像头被激怒的公牛,双掌带着全真教纯阳掌力的灼热气浪,直拍金世隐后心。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同为男子,他在终南山苦修多年,平时连个正眼瞧他的女子都没有,去青楼的时候,那些女子也只是为了金钱;

  可这金世隐,凭一张脸,几句油腔滑调,就能让李莫愁这等冰山动摇,让洪凌波像只小哈巴狗似的围着他转,这简直是对他数十年苦修的最大羞辱!

  异性之间的敌视,最多是瞧不上眼;可同性之间的嫉妒,却能烧出滔天恨意。赵志敬看着洪凌波望向金世隐时,那双眼睛里冒出的小星星,再看看李莫愁方才那瞬间的动摇,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直冲头顶。

  金世隐凭什么?凭什么他勾勾手指,就有女子甘愿投怀送抱?凭什么他能把龌龊心思说得冠冕堂皇,还能让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