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绝世美男-《重生尹志平,天崩开局》

  洪凌波的脚步声渐远,石屋外的风声便显得格外清晰,卷着沙砾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轻响,像有无数只细爪在挠。

  尹志平从院门外的石柱后滑出,身形如狸猫般贴墙而行,指尖在门框上轻轻一点,便已悄无声息地立在陷阱边缘。

  铁笼里的李莫愁正攥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洪凌波那番悖逆之言还在耳畔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见尹志平现身,她抬眼时眼底的惊怒尚未褪尽,又添了几分警惕:“你想如何?”

  尹志平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仅够两人听清:“眼下有两条路。其一,我打开机关,你我联手追上洪凌波,打晕了带走。”

  李莫愁的指尖动了动,显然意动。可转念一想,洪凌波那副被灌了迷魂汤的模样,岂是打晕就能了事的?

  她冷哼一声,袍袖扫过笼壁,带起一阵风:“那丫头已是猪油蒙了心,带回去也是个隐患。”

  “其二,”尹志平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你且在笼中委屈片刻,待金世隐前来,我们三人前后夹击。杀了他,既能断了洪凌波的念想,也能断了金国余孽的臂膀。”

  李莫愁瞳孔微缩。她恨洪凌波的背叛,更恨金世隐的阴毒——不过几日功夫,便将自己教养十数年的徒弟变成了帮凶。这股恨意,早已压过了被困的屈辱。

  她抬眼看向尹志平,见他眸中没有丝毫趁人之危的狡黠,只有一片坦荡的决然,心中微动。

  “你倒是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素知全真弟子多迂腐,却没料到尹志平竟有这般胆识。

  尹志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李仙子虽行事狠辣,却非背信弃义之辈。再者,你若想走,这铁笼未必困得住你。”

  他看得明白,李莫愁的指力已在笼壁上抠出五道白痕,显然随时能破笼而出,迟迟不动,不过是在权衡利弊。

  李莫愁被说中心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她将冰魄银针悄悄滑入掌心,指尖抵着笼栏的缝隙:“那金世隐敢算计到我头上,我定要他尝尝银针穿骨的滋味。”顿了顿,终究还是补了句,“只是待会儿动手,洪凌波……留她一命。”

  尹志平心中一暖,重重点头:“自然。”

  想起不久前在绝情谷,与凌飞燕联手伏击公孙止,二人一明一暗,将那伪君子打得哭爹喊娘,尹志平便觉得热血上涌。

  那时的默契,与此刻竟有几分相似。他压下心头的激荡,对李莫愁做了个“稍候”的手势,身形一晃,已隐入门外的阴影中。

  赵志敬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尹志平回来,忙拽着他的胳膊,声音发颤:“怎么样?咱们快想法子救她出来啊!这黑风盟的窝点阴森得很,待久了准没好事!”

  尹志平将计划一说,赵志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什么?还要等?师弟,你疯了不成?那金世隐能让洪凌波叛师,定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咱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想起前番被彭长老擒住的屈辱,至今心有余悸,“要我说,咱们不如先回全真教搬救兵,到时候……”

  “来不及了。”尹志平打断他,语气凝重,“赵师兄,我知道你怕,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赵志敬看着尹志平眼底的坚定,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尹志平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者,他若独自走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只得硬着头皮点头,从怀里摸出柄匕首攥紧:“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师弟呢。待会儿动手,你可得护着我些。”

  尹志平笑着应了,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他穿来这具身体已有数月,尹志平原本的懦弱与卑微,时常像附骨之疽般缠上来。

  唯有多做些光明磊落的事,多斩些奸邪,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至于被这具身体的记忆吞噬。

  一炷香的功夫,在死寂的等待中缓缓流逝。风卷着沙砾打在院墙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赵志敬数着自己的心跳,手心全是汗,匕首的木柄都被浸得发潮。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洪凌波压抑不住的笑语,像银铃般脆生生的,却听得尹志平二人眉头直皱:“公子,您看,我就说师傅她定会来的。她最是疼我,怎舍得真动气?”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像是浸了蜜的酒,醇厚中带着一丝慵懒,熨帖得人耳朵发痒:“凌波果然聪慧。只是委屈你了,要亲手将师傅……请进来。”

  尹志平与赵志敬对视一眼,连忙屏住呼吸,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借着藤萝的阴影遮住身形。

  院门被推开,洪凌波搀扶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身穿一袭月白长衫,料子是寻常的杭绸,却浆洗得笔挺,领口袖口绣着暗纹,不细看几乎瞧不出来,偏生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

  黑风盟的喽啰们远远见了,都自发地垂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崇拜,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江湖盟主,而是九天之上的金仙。

  尹志平躲在藤萝后,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他原以为金世隐的容貌最多与杨过不相伯仲——杨过那等丰神俊朗,已是世间罕有。此刻一见,才知自己还是低估了。

  那男子生得一副极为精致的面容,眉如墨画,斜飞入鬓,眼若寒星,却又含着水光,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唇角天然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像是总在浅笑。

  偏生这精致中又带着三分正气,三分忧郁,还有四分若有似无的媚意——不是那种女子的阴柔,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仿佛多看一眼,魂魄都要被勾走。

  他身形高大,站在那里,肩宽腰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的男子气概,与那张脸相得益彰,竟让人觉得,这般容貌,就该配上这般气度。

  尹志平心中暗叹:若是此人被人告到公堂,怕是有一半的官差见了他这张脸,都会下意识觉得他是冤枉的。

  公孙止忽悠小龙女,还需绞尽脑汁说些“他日我必以八抬大轿迎你为妻”的甜言蜜语;这金世隐,怕是只需站在那里,就有无数女子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如果小龙女在女子中是无瑕的美玉,那么他就是男子中极致的瑰宝,当然只是在长相方面。

  尹志平活了两世,从未想过一个男子能帅到这般地步,或许传说中的潘安、卫玠,也不过如此吧。

  “公子,就是这里了。”洪凌波推开石屋的门,语气里满是邀功的得意,看向金世隐的眼神,像是向日葵对着太阳,恨不得将所有光热都献上去。

  金世隐迈步走了进去,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铁笼中的李莫愁身上。他微微挑眉,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早已了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李仙子,别来无恙。”

  李莫愁此刻已站起身,背对着门口,双手紧紧攥着铁笼的栏杆,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让她浑身的不自在。

  直到金世隐开口,她才猛地转过身,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金世隐!”

  四目相对的刹那,李莫愁心头竟莫名一跳。金世隐的眼睛很深,像藏着一片星空,此刻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与深情望着她,仿佛她不是阶下囚,而是受了委屈的故人。

  那一瞬间,连她自己都觉得,先前的恨意似乎淡了些。

  “李仙子,”金世隐往前挪了两步,烛火在他眼睫投下细碎的阴影,声音柔得像浸了蜜的丝绸,顺着空气丝丝缕缕缠过来,“你这又是何苦呢?非得要我设下这等小计,才肯屈尊……赏我一面之缘?”

  李莫愁猛地攥紧了铁笼栏杆,指腹硌在冰冷的铁棱上,硬生生逼出几分痛感:“卑鄙!”二字才从齿间挤出来。

  金世隐却浑不在意,反倒仰头笑了笑。“李仙子这话,可就偏颇了。”他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地锁住她,“这世上谁不是戴着面具过日子?绸缎庄的掌柜拍着胸脯说‘童叟无欺’,转身就把次等货当贡品卖;县太爷升堂时喊着‘为民请命’,背地里收的贿赂能堆成小山。他们的谎话说得冠冕堂皇,反倒被人捧为良善。我不过是想多见你几面,用了点小手段,说了几句真心话,怎么就成了卑鄙?”

  李莫愁被他问得一噎,喉间像卡了团棉絮。她知道这是歪理,可金世隐说的那些“世人皆伪”,竟句句戳中她这些年的所见所闻。陆展元当年不也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就娶了何沅君。

  想到这,她强压下心头的涩意,声音冷了几分,“用阴谋诡计困住我,也配谈‘心意’?”

  “若不如此,你肯停下脚步听我说句话吗?”金世隐往前又凑了凑,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铁笼,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墨香飘过来,竟奇异地压过了铁笼的铁锈味。“李仙子的性子,我摸得清楚。寻常的鲜花红烛、车马相迎,你定然瞧不上。我只能出此下策,至少……此刻你我能平心静气地说几句话,不是吗?”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像盛夏的日光,晒得她皮肤发烫。那目光里没有丝毫躲闪,坦诚得近乎放肆,仿佛他说的不是“用计绑架”,而是“邀你赴宴”。李莫愁忽然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之所以拉上尹志平和赵志敬做帮手,一方面是忌惮对方的武功和势力,另一方面,便是怕极了此刻的情形。这金世隐太可怕了——他有潘安之貌,笑一笑便能让春风失色;有惊世武功,上次交手时,她使出七成“天蚕功”都未能占得半分便宜;更可怕的是他这份定力,仿佛天下事尽在掌握。

  这样的男子,几乎满足了女子对“英雄”的所有幻想。

  李莫愁想起洪凌波看金世隐的眼神,那种痴迷、那种甘愿俯首帖耳的柔顺,曾让她怒不可遏。

  可此刻,她望着金世隐那双仿佛盛着星辰的眼睛,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竟隐隐有些明白——若是此刻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这铁笼,没有江湖恩怨,或许她真的会像洪凌波一样,一步步被他牵着走。

  “少要花言巧语。”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找回镇定,指尖在袖中悄悄捏紧了一枚冰魄银针,“我与你之间,只有仇怨,没有别的。”

  “仇怨?”金世隐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们之间,除了我想娶你,你不愿嫁,还有什么仇怨?”

  “你蛊惑我的徒弟,害我身陷囹圄,这还不够?”李莫愁厉声反问,试图用怒火掩盖心底那丝莫名的动摇。

  “凌波是自愿留在我身边的。”金世隐说得轻描淡写,“至于这铁笼……”他伸手碰了碰冰冷的栏杆,指尖与铁棱相触时,发出轻微的“嗒”声,“不过是想留你多待几日,让你看清楚我的真心。李仙子,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除了陆展元,还有谁像我这般,肯花心思在你身上?”

  陆展元三个字像根针,狠狠刺进李莫愁心口。她猛地抬头,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却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休提他!”

  “好,不提他。”金世隐见她动了情,语气愈发温柔,“那我们说说你。你总说我卑鄙,可你杀了那么多人,江湖人称‘赤练仙子’,你难道就比我高尚?你之所以变得如此只不过是因为不开心,本质上,你也是一个渴望追求幸福的女子。”

  李莫愁再次语塞。她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快意恩仇”,竟会被他这般解读。更让她心惊的是,她竟无法反驳。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孤傲如梅,隔着铁笼的阴影,无声地对峙着。李莫愁能感觉到,自己坚守多年的壁垒,正在金世隐一句句直白又坦诚的话语中,悄悄裂开一道缝隙。而缝隙那头,是她既恐惧又隐隐渴望的未知。

  李莫愁猛地别过头,声音里裹着未散的羞愤,却比先前弱了几分:“你专门算计女子的……那等事,逼她们为你生育,这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话刚出口,她便懊恼地咬了咬下唇。这话说得太露骨,倒像是自己把那些私密事在心头反复掂量过一般。她能感觉到颈后泛起的热意,连带着铁笼的栏杆都仿佛烫了几分。

  “师傅,您怎能这么说公子?”洪凌波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捧着金世隐的衣袖,仰着脸替他辩解,“公子是真心待您的。您看您这身段,比那些二八少女还要窈窕,眉眼又这般明艳,生出来的孩子定是仙姿玉貌,这才是不辜负您的好底子呀。”

  她这话直白得近乎莽撞,偏生语气里满是真切的羡慕,仿佛在赞叹一件稀世珍宝。李莫愁听得面皮发烫,回头瞪她时,却见洪凌波眼神清澈,竟无半分嘲讽之意。

  “凌波说得不假。”金世隐接过话头,目光缓缓扫过李莫愁,从她紧抿的唇线到腰间束带勒出的曲线,最后落在她握着栏杆的皓腕上,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李仙子这般人物,容貌是百年难遇的明艳,武功更是江湖罕有的凌厉,骨子里的韧劲更是寻常女子不及。这般优秀的女子,若不能将这份好基因传下去,生出些龙凤般的孩儿,才真是暴殄天物。”

  “基因?”李莫愁皱眉,显然没听过这个词。但结合前后语境,又隐约能猜到几分含义。

  而且他说得坦荡,眼神里没有丝毫亵渎,反倒像是在品评一件值得传世的玉雕,连那露骨的话语,经他口中说出,竟也添了几分理所当然的亲昵。

  李莫愁心头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闯荡江湖多年,听过的奉承话能装一马车,却从未有人这般直白地将“生育”与“优秀”连在一起,更不曾有人用这般炽热又坦然的目光望着她,仿佛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值得被郑重对待。

  “无耻!”她厉声呵斥,指尖却不自觉地松了松,声音里竟带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我生不生,与你何干?”

  话一出口,李莫愁自己都愣住了。这语气,哪里像是怒斥,分明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慌忙转回头,盯着铁笼外的地面,可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金世隐身上瞟。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月白长衫被烛火映得泛着柔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目光像春日的湖水,温柔得能把人整个儿陷进去。明明是些悖逆伦常的浑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像是情人间的低语,缠缠绵绵地往人心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