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何劳系统出手-《重生尹志平,天崩开局》

  昨天尹志平特意配了“断脉散”,那时他尚未下定决心取公孙止性命,但经过与凌飞燕的坦诚相对,又听闻系统的威胁,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此药虽非夺命剧毒,却对武者有着致命克制。它呈青灰色粉末状,细如飞尘,混在茶酒饭食中,无色无味,任谁也难察觉异样。

  它没有十香软筋散那般瞬间废人武功的霸道药效,却胜在隐蔽性极强,既能暂时卸去对手防备,又不会留下明显中毒痕迹,待药性在三两个时辰后自行消散,也不会对身体造成长久损伤。

  一旦入腹,半个时辰内药性便会悄然弥散,顺着气血游走全身。它不伤脏腑,却能精准缠住经脉节点,像细密的蛛网裹住枝桠,让气血流转变得滞涩。

  武者运功时,会明显察觉丹田内的内力如陷入泥沼,刚聚起便被药性拆解,稍一发力便如泥牛入海,连平日三成功力都难以凝聚。

  尹志平研究多日发现,公孙止的闭穴功颇为特殊——它不依赖实时运功催动,更像一层与生俱来的“盔甲”,常年附着体表。

  可这层防御的根基,实则与经脉流转息息相关。若公孙止被药阻滞,无法顺畅运功,这层“盔甲”便会失去支撑,防御骤降大半。届时,无论是用利器破防,还是以重招直击要害,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他清楚,经过昨夜的突袭,公孙止必然会加倍戒备,绝情谷内外定会布下更严密的守卫。

  可再谨慎的人也需饮食,只要公孙止还需进食饮水,就一定会露出破绽。一日不行便等三日,三日不成便耗五日,他有的是耐心等待机会。

  凌飞燕“不可轻易冒险”的嘱托还在耳边回响,尹志平攥紧药包,眼底闪过一丝权衡。

  他并非鲁莽之人,只是公孙止罪孽深重,留一日便多一分祸患,他必须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完成这桩事。

  昨夜那一剑刺向公孙止要害,虽未彻底废了对方,却必然造成了内里筋脉损伤——或许是海绵体断裂,或许是周遭气血瘀堵,这类内伤远比外伤难治,即便公孙止有闭穴功护体,短时间内也绝无可能恢复。

  更何况后面那一剑,虽未破皮见血,剑势却已透过衣物侵入肌理,震伤了尾椎周遭的筋络。这伤看着不重,实则凶险——公孙止平日端坐时,稍一挺直便会牵扯伤处,疼得他暗自咬牙;行走时更是步履发僵,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与人交手时,这伤更是致命软肋,只要动作幅度稍大,或是被对手稍稍牵扯后身,便会剧痛钻心,内力瞬间滞涩。

  这伤害比起前处要害的重创,在肉体痛苦上不遑多让,更遑论那难以言说的屈辱感与心理阴影——堂堂绝情谷主,竟被人伤及如此私密的要害,传出去足以让他颜面尽失,日后每一次动武、每一次坐卧,都会勾起这份难堪,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尹志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公孙止两处重伤,武力值已折损大半,如今再加上这“断脉散”,即便他是江湖顶尖高手,也必死无疑。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冰冷的石门上,正欲发力推开,脑海中却再次炸响系统那烦人的女声,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警告:“宿主,你真要执迷不悟?公孙止虽受重伤,却仍有底牌,绝情谷更是他的地盘,你孤身回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送死?”尹志平嗤笑一声,掌心的力道加重,石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在心中冷怼,“我看是送公孙止去死。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从前我被你用‘剧情’绑住手脚,连动个杀心都要被你用‘剧情反噬’威胁,如今我想通了,所谓的‘关键人物不可杀’,根本就是你用来控制我的幌子。”

  系统被他噎得一滞,随即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像极了苦口婆心劝人的长辈:“宿主,听我一句劝,公孙止能在江湖立足这么多年,手段远比你想的阴狠,他身上藏着的保命底牌,你连见都没见过。就算我不出手阻拦,你也杀不了他。”

  “杀不杀得了,得试过才知道。”尹志平懒得再与它纠缠。

  系统沉默片刻,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杀不了公孙止。而且,根本不需要我动手,自然有人会拦着你——这个人,不是公孙止的手下,甚至可能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的人?”尹志平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很快被决绝压下,“管他是谁,想拦我,就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他拿着凌飞燕留下的“断玉刃”,想起自己备好的药粉,底气更足,“‘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意已决,今日必除公孙止。”

  话音落,尹志平猛地发力推开石门,“吱呀”一声脆响中,洞外的晨光如碎金般汹涌而入,将他的身影在石壁上拉得颀长。他眯眼适应着光线,掌心的“断玉刃”泛着冷光,与晨光交映间,透着几分决绝。脑海中的系统再没了声音,只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轻得像风拂过水面,转瞬便消散在意识深处。

  尹志平心中一动,系统那句“有人会拦着你”像根细针,始终扎在他心头。他清楚这系统虽爱搅局,却从不会无的放矢,即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暗自警惕——对方说的“拦路者”,究竟是公孙止的残余党羽,还是另有其人?

  只是此刻他心意已决,再多疑虑也压不住行动的念头。“多说无益,拭目以待便是。”他在心中暗忖,不再理会系统的暗示,抬步便要跨出山洞。

  这处山洞位于绝情谷后山的绝壁之下,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极为隐蔽。公孙止压根没料到这绝壁后还藏着去处,自然不会寻到这里。

  更让他安心的是,山洞内部狭窄逼仄,一眼便能望到头,石壁光滑无隙,绝无暗藏机关或埋伏的可能。是以在山洞内,他并未过分戒备,只将注意力放在洞外——毕竟一旦踏出洞口,便是公孙止的地盘,届时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他放缓脚步,伸手拨开洞口的藤蔓,指尖触到带着晨露的叶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目光探向洞外,只见山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晨雾缭绕在林间,将青石板路染得湿润。尹志平深吸一口气,握紧怀中的药粉包,提气凝神,正要迈步踏出,耳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风声,快得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劲风突然从身侧的石壁阴影中袭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如毒蛇吐信般直逼他的后心!

  尹志平心中轰然一震——他自踏出洞口便全神戒备前方山道,料定即便有人阻拦,也该是公孙止派来的明哨暗岗,绝没料到危险竟藏在身后的山洞阴影里。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兀,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何时靠近的。多年的习武本能让他几乎在劲风及体的瞬间侧身急闪,同时右手闪电般按向腰间短剑,指腹已触到冰凉的剑柄,正要发力拔出反击。

  可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超出他的认知极限。那道劲风仿佛长了眼睛,他刚险险避开后心要害,手腕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劲牢牢锁住,如被铁钳夹住般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道纤细的黑影从石壁阴影中窜出,动作快如鬼魅,带起的气流刮得他脸颊生疼。

  尹志平瞳孔骤缩,只来得及瞥见对方玄色劲装的衣角,便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指尖带着破空之声袭来,精准得没有半分偏差,直点他腋下的“极泉穴”!这穴位是经脉要冲,一旦被点中,全身气力便会瞬间涣散。

  “噗!”指尖精准落穴,尹志平只觉一股酸麻如电流般从腋下炸开,顺着经脉飞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不过瞬息之间,他便浑身酸软无力,丹田内的内力如泄洪般消散,手中的短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体失去支撑,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对方蒙着黑纱的脸。阳光从洞口斜射进来,在黑纱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却遮不住那双深邃眼眸里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惋惜,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沉重。

  在失去平衡的瞬间,尹志平强提残存内力,奋力转头,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那是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身形高挑挺拔,腰间悬着一柄细窄弯刀,脸上蒙着一层厚重黑纱,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杀意,却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似担忧,似无奈,更藏着几分他始终看不懂的怅惘与悲悯。

  此刻,他终于明白系统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所谓“拦着他”的人,就是这位神秘女子!

  “是你?前辈?”尹志平心头剧震,脱口而出。这神秘女子并非首次现身,早在他用先天功为小龙女疗伤时,便是她暗中相助——当时他内力耗竭,差点死掉,是她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自己,为小龙女打通了最后的玄关,也是她把自己带到了一个温泉内,治好了自己的内伤。

  因数次相助之恩,尹志平一直恭敬地称她“前辈”,而她刻意压得沙哑的嗓音,以及眼底偶尔流露的幽怨,都让他以为对方是年过半百的江湖隐士。

  只是这位前辈似乎对公孙止格外“宽容”,上次他欲杀公孙止,便被她以“时机未到”拦下。后来他心急去找小龙女,她更是直接点了他的“玉枕穴”,虽未伤他,却让他僵卧山洞一日一夜。

  当时他以为前辈是想逼他静心疗伤,毕竟解开穴道后,他竟觉内力比先前浑厚几分,还以为是前辈的“特殊教导”。

  可此刻,这位曾数次援手的“前辈”,竟突然偷袭自己!冰冷的穴位被点中时,尹志平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她既不愿杀公孙止,又屡次干预自己的行动,到底是敌是友?!

  “前辈,你为何要拦我?”尹志平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可四肢酸麻如灌了铅,刚抬起半寸便重重摔回地上,青石的冰凉透过衣料传来,让他倍感狼狈,“公孙止通敌叛国,残害同门,更是害死了无数无辜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前辈数次出手相助,分明是心怀正义,为何偏偏要护着这等奸贼?”

  他紧盯着神秘女子,黑纱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瞬间,尹志平忽然心头一动——那眼神里的复杂与无奈,竟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拼命在脑海中搜寻,却始终无法将这双眼睛与记忆中的人对应起来,只隐约觉得,这眼神绝非陌生之人所有。

  为了验证猜想,他刻意放缓语气,试图引对方开口:“前辈若有难言之隐,不妨明说。晚辈虽愚钝,却也知是非对错,若前辈有苦衷,晚辈未必不能体谅。”他紧盯着对方的唇瓣,盼着能从黑纱的微动中捕捉到一丝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也能让他判断对方的身份。

  可神秘女子依旧沉默,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石雕。她缓缓抬起手,莹白的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气劲,淡得几乎透明,却精准地指向尹志平颈侧的“安眠穴”。

  尹志平心头一紧,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连忙急声求饶:“前辈!晚辈知错了,此次绝不再冲动行事!求前辈给晚辈一次机会,容晚辈说清缘由!”他故意放软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急切的恳求,既是缓兵之计,也是真的想弄清对方的身份。

  然而,对方没有半分迟疑。指尖微动间,那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气劲已扑面而来,没有丝毫杀伤力,却带着一股安定心神的力量。

  尹志平还想再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眼前的景象迅速模糊,黑纱后的那双眼睛渐渐化作一团虚影,他的意识如退潮般飞速消散,最终彻底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神秘女子俯身靠近,黑纱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