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美人计-《诸天武侠逍遥》

  嵩山,峻极禅院。

  左冷禅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云雾缭绕的险峻山峦,面色阴沉如水。他手中捏着一份最新的江湖简报,上面详细记述了青帮近期的动向:掌控漕运,结交权贵,势力如日中天,帮主梁发更是声威赫赫,隐隐有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之势。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据传梁发与那身负吸星大法的令狐冲关系匪浅,恒山派竟尊令狐冲为掌门,这其中难保没有梁发的影子。

  “梁发……青帮……”左冷禅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此人崛起于江南,行事看似低调,实则步步为营,根基扎得极稳,若不早日遏制,日后必成心腹大患。明刀明枪攻打青帮总舵,代价太大,且师出无名,非智者所为。

  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个阴毒的计策浮上心头。硬攻不成,便从内部瓦解。他转身,对肃立一旁的弟子沉声道:“去,把‘冷月’叫来。”

  不多时,一名少女袅袅娜娜地走入禅院。她约莫二八年华,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身段窈窕,步履轻盈,仿佛不染尘埃。当她抬起头时,饶是左冷禅心硬如铁,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此女容貌之美,堪称绝色,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肌肤胜雪,吹弹可破。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眼波流转间,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聪慧与坚韧,绝非寻常庸脂俗粉。

  她便是左冷禅暗中培养多年的棋子之一,名唤 冷月。自幼被嵩山派收养,不仅习得一身不俗的武功,更精于音律、诗画,尤其擅长揣摩人心,可谓色艺双绝。

  “弟子冷月,参见掌门。”她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

  左冷禅满意地点点头,摒退左右,禅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盯着冷月,缓缓开口道:“冷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有一项重任要交予你。”

  “请掌门吩咐,弟子万死不辞。”冷月垂首应答,姿态恭顺。

  “江南青帮帮主梁发,近年来风头太盛,于我五岳剑派,尤其是对我嵩山,已构成威胁。此人武功智谋皆属上乘,硬碰难以讨好。我要你,潜入太湖,接近梁发。”

  冷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顺从的模样。

  左冷禅继续道:“梁发此人,重情义,好美色。家中虽有娇妻美妾,但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便以此为突破口,设法让他为你倾心,纳你入府。一旦进入青帮核心,你的任务有三:其一,探听青帮内部机密,尤其是其财力来源、人马分布、与各方势力的关系;其二,摸清梁发的武功路数、性格弱点;其三,若有机会……挑起他与妻妾之间的矛盾,令其后院起火,无心他顾。若能使其家庭失和,内部生乱,我嵩山便可徐徐图之,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的话语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记住,不惜一切代价,获取他的信任。你是我嵩山派最锋利的匕首,我要你,插在梁发最柔软的地方!”

  冷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眸,那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绝对的服从与冷静:“弟子明白。定不负掌门重托。”

  数日后,太湖西山岛。

  时值初夏,湖光山色,美不胜收。梁发难得清闲,正与怀有身孕的柳如烟在总舵后园的凉亭中赏荷,蓝凤凰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剥着新鲜的莲蓬,将清甜的莲子喂到梁发嘴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负责外围警戒的赵小乙前来禀报:“帮主,湖边巡哨的兄弟救起一位落水的姑娘,看样子是遭遇了水匪,随行之人都失散了。那姑娘受了惊吓,又有些着凉,该如何处置,请帮主示下。”

  梁发闻言,眉头微挑。太湖在他的治理下,水匪早已销声匿迹,何来水匪劫掠?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烟和蓝凤凰,见她们眼中也露出同情之色,便道:“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先安排客房让她住下,请大夫好生诊治,待她身体恢复,问明情况,再送她回家便是。”

  “是。”赵小乙领命而去。

  然而,事情似乎并未就此结束。次日,那被救起的姑娘,在侍女的搀扶下,亲自来到前厅,要向梁发当面致谢。

  当那姑娘踏入厅堂的刹那,仿佛连光线都明亮了几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裙衫,因落水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致。她盈盈下拜,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与感激:“小女子冷月,多谢梁帮主救命之恩。若非帮主属下搭救,冷月恐怕已葬身鱼腹了。”

  梁发目光扫过她,心中亦是一动。此女容貌之美,确属罕见,尤其那份柔弱中的精致,与柳如烟的温婉、蓝凤凰的明艳截然不同。但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只是温和地虚扶道:“冷月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不知姑娘家居何处,何以会独自在太湖遇险?”

  冷月抬起头,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语带哽咽地诉说了自己的故事:她自称是金陵一位丝绸商人的独女,家中突逢变故,父母双亡,她带着些许家产和几个忠仆,欲前往苏州投奔远亲,不料船至太湖,遭遇“水匪”,仆人失散,财物被劫,她慌乱中落水,幸得青帮兄弟所救。

  她的叙述条理清晰,情绪饱满,加之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很难让人产生怀疑。连闻讯赶来的柳如烟和蓝凤凰,听了她的“遭遇”,都不禁心生怜悯。

  “既然如此,冷月姑娘便先在岛上安心住下,待身体彻底康复,我再派人护送你前往苏州寻亲。”梁发沉吟片刻后说道。

  “多谢帮主,多谢夫人!”冷月再次深深一拜,目光低垂,掩去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得色。

  接下来的日子,冷月便在西山岛住了下来。她表现得极为安分守己,知书达理。她从不主动接近梁发,反而时常去陪伴有孕在身的柳如烟,与她谈论诗词女红,态度恭敬而体贴。柳如烟本就性子温和,见她孤苦无依,又如此懂事,渐渐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偶尔在园中遇到梁发,冷月也只是远远地、恭敬地行礼,并不多言。但她总能出现在梁发可能经过的地方,或是抚琴,琴声哀婉动人;或是作画,画意清远孤高。她展现出的才华与那份似乎不染尘俗的气质,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绝美画卷,无声无息地吸引着人的注意。

  这一日,梁发在书房处理帮务,有些疲惫,信步走到园中透气。远远便听到一阵淙淙琴音,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漂泊无依的愁苦。他循声望去,只见荷花池畔的水榭中,冷月一袭白衣,正在低头抚琴。夏风拂过,吹动她的衣袂和发丝,阳光透过荷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梁发驻足聆听片刻,心中也不禁暗叹此女才情。他走近水榭,琴声戛然而止。冷月似乎才发觉他的到来,慌忙起身,脸上飞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敛衽行礼:“不知帮主在此,冷月失礼了。”

  “无妨。”梁发摆摆手,目光落在她的古琴上,“冷月姑娘琴艺高超,只是这琴音……似乎过于悲切了。”

  冷月抬起眼帘,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帮主见笑了。冷月身世飘零,寄人篱下,心中难免感怀,让帮主见笑了。” 她话语谦卑,姿态柔弱,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生出保护之心。

  梁发看着她,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安慰道:“姑娘不必过于伤怀,既然到了我青帮,便把这里当做暂时安身之所。待找到亲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多谢帮主宽慰。”冷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然而,在梁发转身离开水榭的刹那,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慢慢收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当晚,梁发独自一人在书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冷月……金陵丝绸商之女?遭遇水匪? 未免太巧了些。我青帮肃清太湖已久,哪来如此不长眼的水匪,偏偏劫了她这孤女?此女容貌绝世,才情不俗,偏偏又如此懂得分寸,不主动,不纠缠,只以才情与柔弱示人……这等手段,可比直白的诱惑高明多了。’

  他回想起左冷禅的为人,阴鸷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派人潜伏,使用美人计,正是其惯用伎俩。

  ‘是了,定是左冷禅见我青帮势大,心生忌惮,又不敢明着来,便使出这等下作手段。想用一女间,乱我心神,探我虚实,甚至坏我家庭?哼,打得好算盘!’

  梁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也罢,既然你左冷禅送了份‘大礼’上门,我若是不收,岂不辜负了你一番‘美意’?你想玩,我便陪你玩玩。正好看看,你这枚棋子,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又能让我顺势揪出多少隐藏的暗线。’

  不过大婚在即,梁发也不想思考这许多了。

  他心中已有定计。这“冷月”,他不仅要留下,还要好好“款待”。将计就计,方能引蛇出洞,甚至……反戈一击。

  太湖的风光依旧旖旎,但在这平静的湖面之下,因这绝色少女的到来,已然暗流涌动。一场围绕着美色、阴谋与智慧的无形交锋,悄然拉开了序幕。梁发深知,守护这个家,不仅需要强大的武力,更需要洞悉人心的智慧。而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一柄涂抹着蜜糖的温柔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