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枭雄末路-《诸天武侠逍遥》

  殷梨亭亲率水师奇袭,一举攻克武昌,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大江南北。这座控扼长江咽喉的重镇易主,意义非凡,不仅彻底打通了红巾军东下的通道,更极大地震慑了周边元廷势力。

  约莫三五日后,李虎、李威率领的陆路主力大军方才风尘仆仆地赶到武昌城下。毕竟水路顺流而下,远比陆路翻山越岭、遇城攻坚要快捷得多,此乃“军贵神速”之理。

  此时的武昌城,在经过初期的慌乱后,已迅速恢复了秩序。红巾军纪律严明,入城后秋毫无犯,殷梨亭又采纳李贤之策,迅速安抚流民,恢复市集,惩处少数趁乱劫掠的地痞元兵,赢得了城中百姓的初步拥戴。

  更重要的是,红巾军“驱逐胡虏,光复汉家”的口号,以及严明的军纪与殷梨亭如雷贯耳的名声,如同磁石般吸引了无数备受压迫的汉人。城内外,前来投军的青壮络绎不绝,扶老携幼,场面热烈。人口繁多的武昌,为红巾军提供了充足的兵源。

  帅府之内,殷梨亭面对蜂拥而至的投军热潮,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乌合之众难堪大用。“传令下去!所有新募兵卒,与原有各部打散混编!以老带新,严加操练!李虎、王化一、胡强,你等负责整编事宜,十日之内,必要初见成效,形成战力!”

  “末将遵命!” 众将领命,深知整军之紧要。

  整编、练兵、筹措粮草……武昌城内一片繁忙。殷梨亭几乎马不停蹄,白日处理军务,夜间亦常与黛绮丝、李贤、张秀等人商议下一步方略。黛绮丝看着他日益消瘦却更显刚毅的侧脸,心中时常泛起难以言喻的心疼,只能默默将明教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尽力为他分忧。

  十日之期转瞬即过。新编练的军队虽谈不上精锐,但已初具规模,军容整齐,士气高昂。加上原有兵力,殷梨亭麾下可战之兵已超过十五万!兵锋之盛,一时无两。

  “大军开拔!目标——南昌!” 没有丝毫犹豫,殷梨亭再次下达了东进的命令!他要趁着新胜之威,一举扫平盘踞南昌、杀害杨昆的陈友谅,打通与南方可能的联系,并稳固江右之地!

  十五万大军,水陆并进,旌旗遮天蔽日,如同滚滚洪流,沿着长江及南岸官道,向着南昌方向浩荡进发!战鼓声、马蹄声、脚步声、船桨击水声,汇聚成一股无可阻挡的磅礴气势。

  南昌城内。

  “翻江龙”陈友谅,此刻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府邸内坐立不安。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凭借一股狠辣和机缘,吞并了群龙无首的杨昆所部,占据了南昌,本以为可以割据一方,逍遥快活。岂料,殷梨亭竟如此迅猛,短短时日便攻克武昌,更挟大胜之威,率领十数万大军直扑南昌而来!

  “怎么办?!诸位,如今该如何是好?!” 陈友谅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颤抖,早已没了吞并杨昆部时的嚣张气焰。他麾下所谓的谋士将领,此刻也都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殷梨亭之名,如今在江南如雷贯耳,连元廷名将乃尔不花都败在其手,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如何抵挡?

  “大……大王,” 一个幕僚颤声道,“殷梨亭兵锋正盛,连克重镇,我军……我军恐难与之抗衡啊!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 陈友谅猛地盯住他。

  “不如……开城投降!或可保全性命富贵……” 幕僚硬着头皮说道。

  投降?陈友谅心中挣扎。他野心勃勃,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但看着麾下众人惊恐的眼神,想想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红巾军,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数日后,当殷梨亭大军前锋抵达南昌城下,尚未开始攻城,南昌城门便轰然打开。陈友谅率领城内主要将领、官员,身着素服,手捧印信、舆图、户籍册,出城十里,跪伏于道旁请降。

  殷梨亭端坐于骏马之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跪在泥地里的陈友谅。此人年轻,面色惶恐中却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与精明。

  “罪民陈友谅,不识天威,冒犯元帅虎威,今率众归降,望元帅恕罪!愿效犬马之劳!” 陈友谅磕头如捣蒜,言辞恳切。

  殷梨亭心中冷笑,他早已从谢彦的情报中知晓此人心性狠辣,野心勃勃,杨昆之死即便非他亲手所为,也定然脱不了干系。如此枭雄,今日势穷来投,他日若得机会,必反无疑!

  “陈将军深明大义,免动刀兵,使南昌百姓免遭涂炭,此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殷梨亭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亲自下马,虚扶起陈友谅,温言安抚,并当即表示接受投降,仍令其暂领部分旧部,以示宽大。

  陈友谅闻言,心中稍安,连连拜谢,自以为得计。

  然而,就在红巾军顺利接管南昌城防,局势初步稳定之后不久。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陈友谅在其府邸中暴毙身亡!对外宣称是“旧伤复发,暴病而亡”。其麾下几个核心死党,也相继在各种“意外”中莫名丧生。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殷梨亭清除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乱世之中,对枭雄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殷梨亭此举,虽显狠辣,却也为迅速稳定南昌局势扫清了障碍。

  至此,殷梨亭部已连克武昌、南昌两座重镇,声威达到顶峰。然而,连续征战,大军已成疲惫之师,战线拉长,从襄阳延伸至南昌,后勤补给开始变得异常艰难。

  “主公,粮草转运不易,军械亦有短缺,若再贸然东进,恐有风险。” 后军将军张秀忧心忡忡地禀报。

  殷梨亭站在南昌城头,眺望东方,他知道张秀所言不虚。用兵之道,一张一弛。

  “传令!全军在南昌休整!李虎、李威、王化一、胡强!”

  “末将在!”

  “命你四人,各率本部兵马,扫清南昌、武昌周边尚未归附的县城、堡垒,肃清残元势力,巩固防线,严防元军反扑!”

  “得令!”

  安排好军事部署,殷梨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连年征战,耗费巨大,虽然攻城略地有所缴获,但若要维持庞大军队和后续战略,更需要稳定的财源和……朝中的“声音”。

  “谢彦。”

  “属下在!” 谢彦悄无声息地出现。

  殷梨亭目光深邃,低声道:“你亲自去办两件事。第一,在武昌、南昌两地,列出名单,查抄那些为富不仁、与元廷勾结过深、民愤极大的富户巨商!取其浮财,充作军资。记住,要有确凿证据,行事需隐秘,所得钱财,登记造册。”

  “属下明白!” 谢彦心领神会,这是乱世中常见的筹集军饷之法,虽不免酷烈,却也是无奈之举。

  “第二,” 殷梨亭声音压得更低,“从查抄所得中,提取黄金五十万两,通过我们在北方的秘密渠道,不惜重金,贿赂元廷中枢重臣,尤其是太后、丞相和其他能说上话的宦官、近臣。我要让他们在朝中为我们说话,至少……要暂时稳住元廷,使其不能全力南下征剿,为我们赢得喘息和发展的时间!”

  五十万两黄金!这无疑是一笔惊天巨款!谢彦心中一震,但立刻躬身:“是!主上!属下必办得妥妥当当!”

  谢彦领命而去,如同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中。殷梨亭知道,战场上的厮杀固然重要,但这没有硝烟的金钱与权谋之战,同样关乎全局。他望着北方大都的方向,眼神冰冷。这乱世棋局,他不仅要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将,更要做一个执棋的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