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迫上思过崖-《诸天武侠逍遥》

  黑云寨的日子,在梁发的悉心经营和众人努力下,愈发蒸蒸日上。寨中子弟勤练武艺,风气肃然;后勤补给,在柳如烟的细心打理下井井有条。梁发见柳青山已然适应,且寨中防卫力量初具规模,便思及两位师弟高根明与施戴子常年随自己在寨中,与家中父母聚少离多,心中挂念。

  这一日,他将高、施二人唤至跟前,温言道:“六师弟,七师弟,如今寨中事务已上正轨。我思忖着,这黑云寨屋舍宽敞,环境尚可,不若将二老从家中接来寨中奉养,一来你们可尽孝道,朝夕侍奉,二来也免去家中牵挂,彼此有个照应。”

  高根明与施戴子闻言,脸上涌起惊喜与感激。

  “三师兄!这……这如何使得?太麻烦师兄和寨中了!”高根明激动道。

  施戴子也连连摆手:“是啊三师兄,我们在此已是叨扰……”

  梁发笑着打断他们:“此言差矣。你们是我梁发的师弟,便是一家人。这黑云寨能有今日,也离不开二位师弟鼎力相助。接二老来享清福,是理所应当之事。”他当即安排可靠人手,回乡接二老来寨,一应用度皆从寨中公出。

  “多谢三师兄!”高根明与施戴子齐齐躬身行了大礼,对梁发更是死心塌地。

  不久,高家与施家的二老被接到黑云寨。梁发亲自安排了两处清净宽敞的院落,一应生活用具俱全。两位老人见儿子在此受重用,山寨秩序井然,主事者梁发年轻有为,待人谦和,心中大慰。寨中更添了几分家一般的温馨气息。

  这日,岳不群竟带着令狐冲一同下山,来到了黑云寨。岳不群依旧是那副儒雅从容的模样,青衫缓带,面如冠玉。令狐冲跟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态,但眼中却带着几分好奇。

  梁发得报,连忙带着高根明、施戴子等人出迎,将岳不群与令狐冲请入忠义堂奉茶。

  “师父、大师兄,大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梁发恭敬行礼。

  岳不群微微颔首,令狐冲却已经笑着拍了拍梁发的肩膀:“三师弟,你这黑云寨可真是气象一新啊!我在山上就听说你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环顾四周,看着肃立的寨丁和整齐的屋舍,眼中满是赞叹。

  “大师兄过奖了,不过是尽力而为。”梁发谦逊道。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轻拨弄茶沫,状似随意地问道:“发儿,为师看你将这黑云寨打理得不错。听闻你还将根明和戴子的家眷也接来了?”

  “是,”梁发恭敬回答,“弟子想着两位师弟尽孝不易,寨中也有余力,便接二老来此奉养,也好让他们安心为门派效力。”

  令狐冲闻言,眼睛一亮,大声赞道:“好!三师弟,你想得周到!咱们习武之人,最愧对的就是家中父母。你能如此体恤师弟,真是难得!”他转向岳不群,“师父,您说是不是?”

  岳不群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悦。他话题一转,问起了寨中防卫、子弟训练等事务。梁发一一据实回禀,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令狐冲越听越是佩服,忍不住插话道:“三师弟,真有你的!这才几个月,就把一个贼窝变成了这般模样。我看这规模,都快赶上半个华山派了!”

  梁发趁势说道:“师父,大师兄,弟子正有一事想禀报。弟子思索良久,想将这黑云寨改为‘华山外门’。”

  “外门?”令狐冲好奇地问。

  “正是。”梁发解释道,“我华山派择徒严谨,但江湖中不乏仰慕华山、又有潜力的年轻人。可设此外门,广纳良才,加以培养考察。合格者再引入内门。同时,建议内门弟子以青衣为饰,外门弟子以灰衣为别。如此一来,既能区分身份,又能激发弟子向上之心——谁不想褪去灰衣,换上青衣,成为真正的华山内门弟子?”

  令狐冲拍案叫好:“妙啊!灰衣青衣,一目了然!还能激励弟子奋发向上!三师弟,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

  岳不群抚须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平心而论,这个提议确实很好,既能扩大华山派影响力,又能建立人才梯队。但看着梁发侃侃而谈,令狐冲由衷赞叹,众弟子眼中对梁发的敬佩,他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忌惮与不悦却愈发强烈。这个三弟子,武功进境神速,经营才能出众,如今更提出这般有远见的规划,在弟子中威望日隆……长此以往,恐怕……

  就在这时,柳如烟端着一盘新泡的新茶,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她见岳不群和令狐冲在座,连忙低头敛衽行礼:“奴婢柳氏,见过岳掌门、令狐少侠,这是新泡的茶水,请用。”

  她本就容颜妩媚,经过这些时日的滋润与将养,更是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间自然流淌着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岳不群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两道冰锥,刺在柳如烟身上,随即又转向梁发,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无比:“发儿!此女是何人?你与她,是何关系?!”

  梁发心中一震,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他起身拱手道:“回师父,柳姑娘原是遭难被弟子所救,无家可归,便留在寨中帮忙打理内务。”

  “打理内务?”岳不群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脸上那惯常的儒雅平和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梁发!你可知我华山派门规第七条为何?!”

  “奸淫掳掠者,轻则废去武功,重则逐出师门!”岳不群一字一顿,目光如刀,“你身为华山亲传弟子,竟敢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私相授受,行此苟且之事!你将我华山派数百年清誉置于何地?!”

  “师父息怒!”柳如烟吓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岳掌门明鉴!此事不怪梁公子!是奴婢自愿的!”

  “自愿?”岳不群冷笑一声,“纵然自愿,你二人无媒苟合,便是违背礼法,玷污门风!此乃大忌!”

  令狐冲见状,连忙劝解:“师父,三师弟他年轻气盛,一时糊涂……况且这柳姑娘确实是自愿……”

  “住口!”岳不群厉声喝道,“门规如山,岂容儿戏!”他看着跪了一地的求情众人,尤其是看到众人对梁发那发自内心的维护,心中那股无名之火更是炽盛。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梁发:“梁发,你还有何话说?”

  梁发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岳不群这是借题发挥。他垂下头,以恭顺的语气道:“弟子知错。弟子违背门规,甘受师父责罚。”

  岳不群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严厉:“既然知错,便罚你上思过崖面壁一年,静思己过,没有为师命令,不得擅离!即刻启程!”

  不顾众人的哀求与劝阻,岳不群拂袖而去。

  梁发内心委屈又生气,心想这岳不群真是不知好歹!难怪最后众叛亲离,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不懂吗?思绪翻动却也无可奈何,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他缓缓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又特别看向令狐冲:“大师兄,外门之事,还请你多在师父面前美言。”

  令狐冲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三师弟,你放心去。这里的事,我会尽力,我刚从思过崖上下来,那里苦寒,你可要吃些苦头了,等过阵子师傅气消了,我在和师娘求求情,让他快点让你回来。”

  梁发最后看向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柳如烟,轻声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柳如烟满眼不舍,点头称是。

  梁发一去思过崖,柳如烟便似失了主心骨。整日里魂不守舍,对着空落落的屋子发呆,连平日梳洗都懒了心思,人眼见着消瘦,那双曾含情凝睇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黯淡。

  施戴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忍,更念及三师兄往日待自己亲厚,连家中二老都接到寨中奉养。他见思过崖上清苦,饮食不便,便主动向高根明请缨:“六师兄,三师兄在崖上无人照应,送饭的差事便交给我吧。”

  高根明面上应允,心中却对师父如此重罚梁发颇不以为然。私下里,他拉着柳青山在寨墙边透气,忍不住低声抱怨:“青山,你说师父这事办得……三师兄纵然有错,可他为门派立下多少功劳?黑云寨经营得这般气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为着这点……唉,竟罚去思过崖一年!这冰天雪地的,叫人如何熬得住?”他重重叹了口气,“这些话我也只敢与你说说,七师弟倒是实诚人,日日往崖上跑。

  柳青山默默听着,小手攥得紧紧的,望着思过崖的方向,只盼着梁大哥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