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小聚定宴席-《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午膳过后,日头渐渐西斜。

  宜修拉着孩子们在院外小路上散步,紫藤花架下的阴影里,清风带着花香。

  七福晋和明慧跟在后面,软磨硬泡:“四嫂,往后多让孩子们聚聚,弘旭他们也学学规矩。”

  “见贤思齐,是该多走动。”宜修应下,话锋一转,“前个儿宴席上,好些福晋都看对眼了,要给儿女牵线呢。八弟妹,安亲王福晋给你那两个表妹,定了纳喇氏的男儿,你知道吗?”

  明慧挑眉,笑意里带着几分了然:“四嫂觉得这亲如何?”

  “安亲王福晋眼光毒辣,自然是斟酌过的。”宜修呷了口随身带的茶。

  明慧轻嗤一声:“若是她亲孙女,哪会这么草率?不过是给她外孙铺路罢了。”

  安亲王岳乐子嗣单薄,大半早夭,继福晋赫舍里氏一手遮天,带着庶子塞楞额的女儿赴宴,看似公允,实则都是为了自家亲孙子谋利。

  七福晋没多想,打趣道:“说起来,安亲王府选婿,倒真偏爱纳喇氏。”

  这话一出,明慧脸瞬间僵了。她母亲是安亲王侧室所出,自己却姓郭络罗,安亲王府与纳喇氏世代通婚,这话戳得她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怎么接。

  宜修见状,笑着解围:“这话就偏颇了。安亲王一脉本就和纳喇氏渊源深,多年通婚不断,亲上加亲罢了。”

  岳乐的继福晋就出自纳喇氏,四个女儿嫁入纳喇氏,连外孙女和硕柔嘉公主的女儿,都嫁给了纳兰明珠之子揆叙。

  明慧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可不是嘛,都是老亲了。”七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题差点接不上。

  “安亲王当年娶了三位福晋,纳喇氏、赫舍里氏,都是大族。”宜修慢悠悠道,“如今赫舍里氏掌家,自然要护着自家亲眷,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七福晋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和硕柔嘉公主的女儿,嫁的也是纳喇氏,这般算来,倒真是亲上加亲。”

  “大族通婚,本就是为了稳固根基。”宜修望着远处嬉闹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浅笑,“就像咱们现在让孩子们多聚,不也是为了将来吗?”

  明慧心里一动,四嫂这话看似平常,实则点透了关节。她们这些福晋,看似是让孩子玩闹,实则都是在为家族铺路,为儿女谋将来。

  孩子们的笑声从花架下传来,嘉珏正带着淑媛她们追蝴蝶,弘旭和悦安跟在后面,跑得满头大汗。

  七福晋看着自家儿子的身影,笑道:“只要孩子们能学好,多聚聚也好。”

  明慧也笑了,抱着悦宁的手紧了紧:“四嫂说得对,都是为了孩子。”

  紫藤花架的阴影漫过膳厅门槛时,几人已经散步回来,八福晋坐在暖榻边上,用银签挑着蜜饯,语气里裹着几分无奈:“我那几个表妹,婚事是潦草了些,好在婆家还算安分,一家子没闹过龌龊。”

  岳乐走后,安亲王爵降了等。若不是继福晋赫舍里氏还在。

  如今各房看似和睦,实则各怀心思,若不是胤禩暗中照拂,她这“八福晋”的脸面,早被族里那群人蹭光了。

  宜修捧着茶盏,茶盖轻磕碗沿,笑意浅浅:“安分就好,日子是自己过的,旁人看着再风光,不如夜里睡得安稳。”

  岳乐这铁帽子丢得冤,往后安郡王爵还要降,不过是咎由自取——谁让他当年差点抢了顺治的皇位,又跟胤禩绑得太紧?

  明慧听出话里的意思,苦笑着摇头:“可架不住有人总想来沾光。”她放下银签,声音压得低了些,“族里叔母们轮番上门,哭着喊着要我给堂妹们寻亲事,实则……是想塞人进府。”

  七福晋端着帕子擦手,当年就是太在乎胤佑的“恩爱”,一步步退到被侧室嘲讽,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脸色暗了暗。

  宜修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要我说,不如办场宴。”她朝明慧使个眼色,“你族里的姑娘,我那小乌雅氏,还有七嫂不待见的堂妹,都请来。”

  明慧眼睛一亮:“四嫂是说……让她们狗咬狗?”

  “不然还能怎的?”宜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她们想耍长辈威风,想给女儿谋前程,咱们就给她们搭个台。人选我有,场地你出,挑拨的法子,你我还能少了?”

  “那可不!”明慧拍着桌子笑,银镯子撞得茶盏轻响,“上次二房姑娘跟三房争嫁妆,还是我借丫鬟的手,让她们泼了对方一身茶,到现在还老死不相往来。”

  七福晋也笑了,眼底的阴霾散了些:“这法子好,省得她们天天在跟前晃。”她转头看向乌希娜和梧云珠,“你们也听听,往后出门赴宴,这些门道得懂。”

  乌希娜屈膝福身,帕子攥在掌心。早听额娘说过后宅不易,此刻却还是心头一紧。

  梧云珠更是睁大眼睛,手里的绣帕都忘了捏。

  “先说说赴宴的忌讳。”明慧先开腔,点了点桌面,“头一条就是撞衫。去年寿宴,我族里一个表妹跟愉福晋穿了同款天青褙子,愉福晋当场赏了她一匹素布,说‘料子差了些,换件新的’,把人羞得三天没出门。”

  “再就是吃相。碗筷不能撞出响,夹菜只夹跟前的,像弘旺那样翻菜,是要被人笑没教养的,但他还小,也就没人怪罪。长辈没动筷,晚辈绝不能先吃,这是规矩。”

  七福晋接话,语气温和却带着郑重:“还有请帖的讲究。请长辈得提前三天送‘请帖’,红底金字,写清楚时辰案由;平辈提前两天送‘邀帖’,素笺就行;临时叫人是‘提人’,最不尊重,上次我堂嫂临开席才叫我,我托病没去。”

  宜修补充,指尖划过高脚烛台的纹路:“座位更不能乱。正屋上座是辈分最高的,左尊右卑。”

  “至于挑拨……”宜修话锋一转,笑意里带点狡黠,“明着来的,让丫鬟‘不小心’推一下,或是在廊下撒点油,让谁摔一跤,自然会赖到对头头上。”

  明慧接话:“暗着来就更简单了。比如见着你族里的三婶,就说‘昨儿听五婶说,您给姑娘寻的亲事,男方家底子薄’,再跟五婶说‘三婶嫌您多管闲事’,保准她们当场吵起来。”

  “还有吃食。”七福晋压低声音,“螃蟹和柿子不能同吃,浓茶配羊肉会胀气,若是想给谁添点堵,就让丫鬟‘记错’了,端上去就是。”

  乌希娜越听越心惊,后背沁出细汗,桌底下藏着这么多刀子?

  梧云珠更是脸色发白,攥着乌希娜的袖子,小声道:“那……那咱们以前赴宴,会不会也被人算计过?”

  宜修见她们怕了,语气软了些,让剪秋端来两碟杏仁酥:“别怕,学这些不是让你们去害人,是让你们不被人害。上次你额娘赴宴,被人用茶水泼了裙摆,就是没防着旁人使坏。”

  七福晋也柔声道:“就像我当年,总想着跟胤佑做恩爱夫妻,事事让着侧室,结果呢?她登鼻子上脸……所以啊,有些事一步都不能让。”

  这话一出,明慧和宜修都沉默了。明慧想起弘旺的生母,当年也是族里塞进来的,若不是她手段硬,早被蹬鼻子上脸;宜修则想起乌雅氏,若不是自己步步为营,胤禛的后院,早被搅得鸡犬不宁。

  “七婶说得对。”乌希娜拿起一块杏仁酥,声音虽轻却坚定,“我额娘常说,直郡王的格格,不能让人轻看。”她屈膝福身,“谢谢三位婶婶教导,乌希娜记下了。”

  明慧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对。往后你嫁了人,这些规矩就是你的底气。”她转头看向宜修,“宴就定在三天后?我让静雾去备帖子,把小乌雅氏和族里那几位都请来。”

  “再请上安亲王福晋。”宜修补充,“她不是想给外孙铺路吗?正好让她看看,你族里的姑娘,配不上她的外孙。”

  明慧心领神会,拍掌道:“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族里那几位,见着小乌雅氏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会不会先吵起来。”

  宜修端起茶盏,望着远处的宫墙,心里暗忖:胤禩啊,不是我要拖你后腿,是你这妻族和岳家,本就藏着太多隐患,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明慧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凑近了些,低声道:“四嫂放心,这场宴,我保准办得风风光光,让那些人……自顾不暇。”

  宜修笑着点头,茶盏相碰,发出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