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福晋深夜谋全局-《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剩下七八张银票,胤禛郑重其事地塞进苏培盛手里,指尖还捏着最后一张晃了晃:“这些你拿去,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别让你福晋的人瞧见。要是丢了,仔细你的皮!”

  苏培盛赶紧把银票往贴身处藏,胸口都顶起个小鼓包,连连点头:“爷放心!奴才找个砖缝塞进去,保准比爷藏得还严实!”

  胤禛这才放下心,背着手在书房里踱了两圈,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私房钱总算安全了!

  可一想起宜修那冷脸,他又忍不住叹气,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黑夜,捋了捋念珠,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家有母老虎,心里常打鼓,想当年爷在朝堂上跟人博弈都没这么费劲,如今藏点私房钱倒跟做贼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晚风裹着院中的花香吹进来,带着点凉意。里间忽然传来“唔”的一声,弘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看见窗边的人影,奶声奶气地喊:“阿玛……阿玛……困困……”

  胤禛手里的念珠猛地一顿,快步冲进里间,一把将弘晖抱起来。小家伙软乎乎的身子贴在他怀里,还带着点被窝的暖意,小手攥着他的衣襟不放。胤禛坐在床边,把弘晖搂在怀里,父子俩脸贴着脸,没一会儿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临睡前,胤禛还在心里嘀咕: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长乐苑的烛火添了第三根,橘红的光映在梳妆台上的玉梳上,李嬷嬷捏着那张银票,轻声回禀:“主子放心!奴婢给那两位老妪找了个伶俐养女,贴身伺候弘昕阿哥不说,还让她跟着老妪学医术,保管把小阿哥照顾得平平安安,连个喷嚏都少打!”

  宜修摩挲着玉梳齿,漫不经心地抬眼:“宫里近来有什么动静?”

  “贵妃娘娘按您的意思,对碎玉轩动了手,咱们的人帮着遮掩了不少痕迹;敏妃和宜妃那边也没闲着,派了人探消息,扫尾的活儿做得干净。”

  李嬷嬷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大前日敏妃在翊坤宫坐了大半日,阿哥所那边,十四阿哥收用的那两个宫女,已经按‘格格’名分登记了,来历做得‘干干净净’,挑不出错处。”

  “前儿敏妃邀了静妃、通嫔她们品茗,把您给的适龄格格和女婿名单递了过去,密贵人瞧着心动,这几日没少带十五阿哥去慈宁宫请安;温宪、纯悫两位公主也日日进宫陪太后,两位公主还故意引着太后说亲事!”

  宜修闻言,嘴角勾了勾,想起这几日太子妃一日三封书信,催着她进宫帮着牵线,心里暗笑:

  果然不管是宫妃还是福晋,当媒婆都是天性!

  指尖顿在玉梳上,目光飘向窗外,院中的海棠落了满地,夜色像浸了墨,连风都带着点凉意。

  “给太子妃传信吧。”宜修淡声道,“让她‘病’一场,等她额娘带着妹妹进宫探望,再引着去慈宁宫谢恩,先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有了好感,后面的事才好办。”

  李嬷嬷立马懂了,这是要制造“偶遇”,婚姻终究是小两口过日子,先有眼缘,比什么都强。

  躬身应下,心里愈发佩服宜修的细致。

  清风徐徐,风竹轻摇,送来阵阵花香。

  宜修独坐在梳妆台前,抬手揉了揉眉心,镜中人鬓边别着朵珍珠花,藕荷色寝衣的领口绣着银线缠枝莲,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细纹。

  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满是算计的光,半点没有少女的灵动,连少妇的温婉都透着股疏离。

  “贵妃镇着碎玉轩,姑母(乌雅氏)就算出来,也翻不了天。“

  十四阿哥的婚事,能有上一世的光景就不错了,入了朝局,除了老八没人会要他,老八也未必真心待他。

  “太子妃忙着妹妹的婚事,敏妃操心温恪的前程,密贵人、静妃围着儿女转,宫妃那边不用多盯,装聋作哑才好,太聪明容易招人忌惮。”

  “倒是齐方起、章佳·阿克墩,该多扶一把;赵御史在朝堂上撑着,完颜·查弼纳、富察·福敏还没冒头,要用上他们,还得等些日子。”

  宜修顿了顿,眼神亮了亮:“或许……草原那边可以动一动?让端静和岳兴阿闹出点动静也好,朝局太静了,反而不好。趁江南事了、君臣刚缓和,太子和兄弟们表面还能维系和睦,正好推自己人往上走。”

  说着说着,宜修忽的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镜面——冰凉的触感传来,让她清醒了几分。

  前世年世兰,鲜艳得像团火,爱憎都写在脸上,一言一行都透着绝代风华;初见时的甄嬛,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双眸亮得像清泉水,连简单的衣饰都掩不住倾城色。

  唯有自己,两世都活在算计里,从未肆意过,从未洒脱过。

  移开目光,不愿再看镜中那个满是沧桑的自己,扬声唤:“绣夏,进来伺候洗漱。”

  绣夏捧着浴具进来,宜修泡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温热的水漫过肩头,才觉得浑身的紧绷松了些。

  两个小丫鬟拿着玉质按摩器,顺着穴位轻轻滚动,冰凉的玉触到温热的皮肤,轻呼出声:“嘶~~舒服。”

  绣夏趁机上前,小心翼翼地给她敷上面脂——白芷、白附子、山药磨成的粉,混着蜂蜜调成的,透着股淡淡的药香,又用香蜜涂抹宜修的脖颈和手,等一刻钟后,端来丝瓜水擦拭干净,再用玉滚轮细细滚过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瓷。

  “这香蜜和面脂,倒好用。”宜修放下手,指尖捻了捻,还带着点香蜜的润意,“让杨府医、章府医多配些,过几日给大福晋、太子妃、三福晋各送一份;八福晋那儿,送些茯苓饼和玉蓉散。”

  “嗻!”绣夏笑得伶俐,“主子的心意,几位福晋肯定明白,这可不是普通的物件,是您记挂着她们呢!往后府里有什么事,她们也定会站在咱们这边。”

  宜修了然点头:“我花这些心思,要的就是‘同富贵、同进退’。只要她们肯听我的,将来宗室的舆论,就攥在咱们手里,便是爷将来上了位,也得看我的脸色。”

  去而复返的李嬷嬷端着碗集灵膏进来,语气带着点担忧:“主子,夜深了,别多想了——慧极必伤,您该顾着自己的身子。外头的事,让爷多操点心。”

  “嬷嬷的心意,我懂。”宜修接过集灵膏,小口吃着,甜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可我总想着,多为弘晖、为孩子们铺点路,将来他们能少吃点苦。”

  等李嬷嬷退下,宜修对绣夏道:“明日早膳后,你去小厨房备些精致点心,送往前院书阁。就说我的意思,让福成领着那些江南来的少爷们先松快几日,五日后再正经进学。”

  绣夏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玉滚轮,忍不住小声嘀咕:“可不是嘛主子!爷也太急了些,那些少爷们在江南玩惯了,刚回京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催着捧书本,哪那么容易收心呐!换了旁人,早该抱怨了。”

  宜修靠在藤椅上,指尖轻轻划着藤椅的纹路,嘴角勾了抹淡笑:“你这丫头,只看到表面严苛。你爷啊,是打小苦读惯了,自己能三更眠五更起啃书本,便以为旁人也能说收心就收心。他哪想得到,那些少爷们在家时,连账本都懒得翻一页,哪吃过半点苦读的亏?”

  绣夏眼睛一亮,连忙接话:“可不是嘛!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也就您能摸透爷的心思!换了旁人,怕是早觉得爷不近人情了。您和爷这样,才是真夫妻呢!”

  宜修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摸透有什么用?夫妻间的‘同心’,哪有那么容易。”

  绣夏见她神色淡了,便知不该再多说,连忙转了话头:“主子放心,明日一早奴婢就去小厨房交代,定挑些少爷们爱吃的江南点心,让他们也尝尝家的味道。”

  宜修“嗯”了一声,没再言语。心里却翻涌着过往,上一世就是太懂胤禛的心思,才会被他视作“心腹之患”,防备到死;

  这一世,她刻意收了那份“懂”,却要演一出“琴瑟和鸣”的戏码。

  所谓的“同心”,不过是她为了弘晖,不得不维系的假象罢了。

  帝王从来不需要真正的“知心人”,他们追逐的,从来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想要踏上那至尊之位的皇子,更是能为了权力舍弃一切。

  情爱也好,信任也罢,在皇权面前,都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