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张廷玉、洗脚婢-《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宜修一甩帕子,冷哼了一声,“李格格、蒋格格、冯格格那儿你没去?”

  “那都是、都是你安排的,爷、爷只是……”

  “哼,我和贵妃娘娘又给您挑了三个满军旗格格,今儿我还太后娘娘那儿,替你要了两个蒙古格格。”

  “咳咳!”胤禛不着痕迹地摸了下后腰,咳嗽了两声看向宜修,“你……”

  “我知道,您这些个兄弟府里都没进蒙古格格,可您也不想想,您拆了一桩满蒙联姻,拉拢了抚远将军府没错,但您也无形之中得罪了策棱,恶了太后。有什么比您亲自纳蒙古格格,更能消了隐患呢!”

  宜修端然道,面上没有一丝不愉快的神色,眸中隐约闪动着万分期待之色。

  胤禛尴尬些许过后,欣慰点头:“你这主意确实不错,直接拿捏了皇玛嬷的七寸。”太后养了胤祺和温宪,对他们格外上心没错,但不是无底线的。

  科尔沁和爱新觉罗的血脉延续,可谓是太后的心病,她老人家一生无儿无女,早些年靠抚养端敏姑母聊以慰藉,后来便是靠胤祺、温宪陪伴。

  给太后一个延续科尔沁和爱新觉罗血脉的机会,莫说是温宪出嫁,就是温宪跪地泣血哭求,也别想打动她老人家。

  宜修淡淡一笑:“那爷要怎么谢我啊?”她可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之人,替胤禛细细盘算了这么多,必须要有所获。

  这也是提前划好道,让眼前人明白,驱使自己替他办事,是要付出相应报酬的,别想着空口白牙让自己白出力。

  等了片刻,胤禛挪了挪身子,刚想拉起宜修的手说两句好话,就对上宜修含笑不笑的面孔,咳了咳吩咐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抱着琅彩瓶,溢出来了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宜修眸中的欢愉溢于言表,不错,胤禛还是很有眼色的。

  笑着收下珍宝,宜修也不介意给胤禛一点甜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和贵妃娘娘给您挑的三个满军旗格格里头,辉佳氏最不一般。”

  “辉佳氏?”胤禛呢喃了几下,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朝堂重臣的姓氏,怎么想都没找到半个和辉佳氏有关的人,甚是疑惑。

  “张英,您知道吧?”宜修神秘兮兮地问。

  鼎鼎大名的张英谁不知道?康熙十六年入值南书房,以备顾问,开清代词臣赐居禁城之先。

  先后累迁翰林院学士、兵部侍郎摄刑部事、礼部侍郎充经筵讲官、工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会试正考官、文华殿大学士等职,这官途用青云直上、仕途亨达来形容都不为过。

  去年(康熙四十年)以病情加重求罢,安然致仕。可以说,康熙一朝出名的汉臣有很多,但像张英这般一路晋升,又顺利退下,安享晚年,还得康熙记挂的,少之又少。

  尤以陈廷敬、姚启圣、于成龙、施琅、靳辅最出名,但这些人的仕途与张英相比,又欠缺了些。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张英后继有人啊,他退了,可他儿子张廷玉接了位,虽然现在还不显,但康熙对张廷玉很是关注(康熙三十六年,二十六岁的张廷玉准备参加会试,但因其父张英奉命为总裁官而回避不试,直到康熙三十九年,考中进士,授为翰林院庶吉士)。

  唯一的欠缺就是,张英做过几位皇子的试讲师傅,给太子爷做过师傅,但犯了点事儿,被连降三级。而后去兵部任职时,和直郡王胤禔开始接触,随康熙出征时,见识到了康熙对胤禔的器重,就跟胤禔走的比较近。

  除了政治立场,张英在胤禛这儿,一直都有不错的印象。

  一边两眼放光地盯着宜修,一边又很是疑惑,“早些年满汉不通婚,张英怎会和辉佳氏有关?”

  宜修白了胤禛一眼,“爷,早些年的满汉不通婚,是满人不能与不在旗的汉人通婚,但没说不能纳妾啊!”

  说到张英私生活,宜修颇为唾弃,“张廷玉的身世,爷可有所耳闻?”

  胤禛不太关注这个,摇了摇头。

  宜修便和胤禛说起了张廷玉的情况,他的出身,比庶子还略低些,“外面流传,张廷玉乃是张英和洗脚婢的儿子,三十六年,张廷玉回避会试,不仅仅是张英主持会试,更多的是张英的夫人姚氏厌弃张廷玉,拦着不让张英给儿子上族谱。”

  胤禛瞪大双眼,颇为诧异地看着宜修,宜修就把辉佳氏和张廷玉的关系挑明了,两人是表兄妹。

  张英当初强幸的那个洗脚婢,准确来说是个良家女,只是卖工的不卖身的。是张英主动拉着人家行事的,最后生了儿子,又觉得丢了面子,夫人姚氏也一肚子的火,夫妻俩一合计,就把洗脚婢和儿子一起丢在桐城祖籍。

  卖工的原因,父母早亡,家中弟妹年幼,得养家糊口。

  在张家待了十年,契约就要到了,哪知出了这档子事儿,彻底没了自由身,还连个正经的妾室身份都没有。

  辉佳氏的母亲,就是那位洗脚婢的妹妹,洗脚婢和张廷玉被送去桐城祖籍后,她妹妹就被一个旗人相中做了填房,辉佳氏正是她的女儿。

  后来这事儿被扒出来,成为张英政敌攻讦张英的黑历史,夫妻俩才不得不又把人接回府,可待遇么……算不得好,直到三十八年姚氏去世,张廷玉又娶了姚氏的族侄女,这才上了族谱,身份算是过了明路。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人知道这其中隐情,自然是有原因的。

  “张英的嫡长子张廷瓒,在前几年过世了,嫡次子张廷璐虽被誉为才子,才华横溢,但还没出仕(四十一年才乡试列副贡,五十二年再应乡试中举),张家后辈里头也就张廷玉冒了头,自然不可能让他在身份上有所欠缺。”

  宜修这话一出,胤禛恍然大悟。

  家族宗室,家中后辈的名字,基本都按照族谱排序的,张廷玉,和张廷瓒、张廷璐明显有区别,要说没点子猫腻,谁信?

  且张英的其他儿子,从斜玉旁,只有张廷玉例外,再明显不过了。

  盘着翡翠十八籽,胤禛柔和地上下打量宜修,微微赞叹她的好心思。

  宜修眉黛青颦似远山芙蓉,腰肢如海棠花枝般婀娜,抚了抚鬓角的点翠棱花双合金步摇,意有所指地笑道:“辉佳氏有个弟弟,她入了咱们府上,宗族不亲,能托付弟弟的,还能有谁呢?”

  “自是母家长辈。”胤禛也笑着看向宜修,“福晋有何妙计?”

  “妙计没有,只是想着要体恤府中姐妹,准许她们每月召见一次家人。”

  胤禛欣慰颔首,温润如羊脂玉的柔声再次响起:“辉佳氏在畅春园侍奉多年,即便与家人团聚,也拿不出好东西招待。我想着,让她帮衬着月宾、云芷管家,小厨房、司造房归她。”

  “细君当真是体贴人,什么都想好了,为夫甚为感动!”胤禛极是欢喜,拉着宜修的手,大加赞许,“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细君二字一出,宜修怔愣片刻,当即露出一个温婉无害的笑容,“能为爷的妻,妾身又能再求什么呢,唯望爷不弃。”

  敲定诸事,宜修天不亮就起身忙碌,胤禛见她眉宇间透着倦意,便差人将宜修送回长乐苑,连连保证自己会照看好弘晖,让宜修好生休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