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挟子令江南官员-《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江风卷着雪沫子拍在花船板上,江福海手里的刮骨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慢悠悠地往刀上洒了点酒,酒液顺着刀刃淌进木盆,又倒了二两辣椒油,依次抵在每一个衙内的二两肉处。

  “啊——!”舱内的惨叫撕破夜幕,江南总督瓜尔佳?陶岱的嫡子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望着江福海步步逼近,喉间只发出嗬嗬的哀鸣:“老东西……不,爹!快救我!咱们瓜尔佳就我一个根苗,被煽了就绝户了!”

  安徽巡抚高永爵的儿子哭得更凶,金贵的绸缎裤被血浸透,死死攥着舱柱求饶:“爷!大爷!我错了!不该叫您狗太监!您是活菩萨!求您把刀挪开点……我家五代单传,真经不起这一下!”

  布政使张四教的侄子嗓子早喊哑了,血沫子从嘴角溢出,却还在嘶喊:“大伯!祖母还等着抱重孙呢!我要是没了,您让她怎么活?张家三房就我一个男丁!”

  唯有江南粮道道台李成栋的儿子眼珠乱转,突然扯着嗓子喊:“死老头!你在外头养的那狐狸精住在哪儿,我娘可全知道!我要是成了太监,今晚就让她掀了你的外宅!”

  江南提督张云翼的小儿子最是机灵,抱着胤禛的腿哭得肝肠寸断:“四爷!我知道我爹私房钱藏哪儿!我还知道他收盐商孝敬的账本在那儿,您放了我,我全告诉您!”

  官员们一听这话都傻了眼,别说爱不爱儿子,为了香火、为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骟”!

  江南提督张云翼更是“爱”子心切。

  听着儿子的哭喊,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踹开盐商黄伯仁的脸:“抄!给老子往死里抄!”

  前一刻还对盐商点头哈腰的他,此刻眼里只剩狠厉,“保住我儿的命,这群盐商的账本,老子双手奉上!”

  黄伯仁捂着流血的嘴角狂笑:“姓张的,你以为捅出账本就有好下场?这里头哪页没你们的印子?五千七百四十六万九千五百六十一两九毫四厘的亏空,你以为能摘干净?”

  “总比断子绝孙强!”张云翼一脚踩碎他的牙。

  “是么?你确定你抄了盐商,你能活?你全家都能活?”黄伯仁一口吐了血沫子,双眸扫过在场官员,意思很明显:就你们干的那些事,朝廷能放过?

  盐商总会会长黄伯仁揣着账册,身后的盐商们个个脑满肠肥,袖口露出的玉镯、指上套的翡翠,无一不是用盐税堆出来的。

  这群人最擅长的便是用银票铺路,拿美人搭桥,再给爱风雅的官员送几幅赝品古画——就这么些伎俩,竟把江南八成官员拽进了泥潭,连织造局都成了他们的传声筒,九成八的官场都得看他们眼色行事。

  “缪燧那茅坑里的石头除外。”黄伯仁啐了一口,“也就他治下的地界,我那两个犬子不敢去撒野。”

  他那俩儿子,平日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凭着老子的权势,把良家女子拖进别院折磨,将不顺眼的平民活活打死,官府却连案都不敢立。

  作威作福惯了,盐商的心也早就养大了。

  见官员们被江福海的刮骨刀吓破了胆,黄伯仁冷笑一声抖出账册:“诸位大人想清楚,我要是栽了,这册子上的名字,个个都得去刑部大牢里唱《锁麟囊》!”

  这话往日里比圣旨还管用,偏今儿撞上了胤禛。

  “黄会长倒是提醒我了。”胤禛慢悠悠地把玩着茶盏,茶沫子在水面打转,“年先生,把梅先生弟子核算的账册念念。”

  年希尧清了清嗓子,展开册子念得字正腔圆:“江南盐税亏空,共计五千七百四十六万九千五百六十一两九毫四厘——”

  黄伯仁的脸“唰”地白了。

  胤禛挑眉看向江南总督:“陶大人,您和两任前任共贪了二百五十七万两,这数对吗?”

  陶岱的冷汗浸透了官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提督,”胤禛又看向张云翼,“您和底下人分了一百三十万两,还没陶大人一个零头多,真是委屈您了。”

  张云翼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宋巡抚”,胤禛突然起身作揖,“您是真干净,可您前任们贪了一百九十五万两,这烂摊子还得您来收拾。”

  宋荦苦笑拱手,算是认了。

  轮到安徽巡抚时,胤禛嗤笑一声:“五任加起来才六十万两,你们是没见过银子还是咋的?蠢得清新脱俗!”

  最后他眼神锐利扫向岸上的道员和布政使:“还是诸位能耐,历任合计五百六十五万两,把盐场当自家银库了?”

  账算得明明白白,官员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黄伯仁还想放狠话,却见江福海抓过他两个儿子,把刮骨刀往白酒里一涮,火上烤得发烫。

  “既然干了畜生事儿,留着这东西也是多余。”江福海话音未落,手起刀落。

  “啊!!!”

  “啊!!!”

  两声惨叫刺破船舱,衙内们吓得尿了一地,连黄伯仁都瘫在地上直哆嗦。

  胤禛故作不在意地摔了茶盏,“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他转向众官员,声音冷得像冰,“是跟着盐商一起掉脑袋,还是跟着我清了这群蛀虫,自己选。”

  张云翼第一个拔刀:“老子选第二条!抄了这群狗东西的家!”

  官员们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黄伯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突然疯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杭氏老佛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没说完,就被人用布团堵住了嘴。

  江南总督、江南提督、布政使、江苏巡抚、安徽巡抚一对视,还选啥,雍郡王手握朝廷大义,他们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听令行事!

  当即下令抄盐商、下狱、结案,两天内就把除乔家、梁家外的盐商处理得干干净净。

  胤禛却没放他们儿子走,带着这群衙内去了定海,美其名曰“参与水利,将功折罪”。直到江宁出事,这群衙内才跟着返程,一路上还得被江福海用刮骨刀“伺候”。

  “四哥,”十三看着吓尿的衙内,“真要带他们去江宁?”

  “他们是最好的筹码。”胤禛道,“江南总督、巡抚的儿子都在这儿,他们敢不配合?”

  船近江宁,胤禛望着浑浊的江水,眼中寒光乍现——该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