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岳乐和杭氏-《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你看她那嚣张样!” 八福晋压低声音,牙都快咬碎了,“若不是杭老夫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一个侧妃生的,哪敢这么跟我说话!”

  “怎么说?”

  八福晋咬着牙,“仗着杭老夫人疼她,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她嫡姐卧病,她倒天天往额驸李杕府里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想干什么。比你那早逝的嫡姐还不知羞,至少人家藏着掖着!”

  宜修端茶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面上却笑:“瞧你气的,跟她置什么气。”

  “我气的是她背后的人!” 八福晋哼了声,“若不是杭老夫人撑腰,一个侧妃生的郡君,敢在京城大街上动鞭子?那老虔婆,三十多年前就躲进佛堂装清高,偏把儿孙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连简亲王府的爵位都能让她两个儿子轮着坐,手段倒是厉害。”

  “杭老夫人?” 宜修放下茶盏,语气漫不经心,“我倒听人提过一嘴,说这位杭老夫人,当年跟安亲王…… 似乎有些过节?”

  这话刚落,八福晋身边的静雾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悸。

  八福晋自己也愣了,随即蹙眉:“你听谁说的?我郭罗玛法当年与简亲王共事,许是有政见不合,哪来的过节?” 嘴上反驳,手却不自觉攥紧了帕子。

  安亲王是她的软肋,任何与安亲王相关的旧怨,都能勾动她的警觉。

  宜修慢悠悠添了句:“许是我记混了。不过说起来,杭老夫人能让两个儿子先后袭爵,倒真少见。听说当年简亲王嫡子德塞…… 去得蹊跷?”

  “四福晋慎言!” 静雾忍不住开口,声音发紧,“那都是陈年旧事,皇家宗谱早记明了的。”

  八福晋却按住静雾的手,眼神沉了沉:“陈年旧事?若真是干净的,怎会传得有鼻子有眼?” 她看向宜修,语气带了点探究,“你今儿请我来这茶楼,怕不只是为了七贝勒府的事吧?”

  宜修笑了,笑得像只揣着主意的猫:“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见着这庶妹,想起些闲言碎语罢了。”

  亲自给八福晋斟满茶,“快吃点东西,下午还得去七贝勒府呢 —— 总不能让人家说,咱们俩联手收拾了五哥,就歇了气儿。”

  八福晋没接茶,只盯着她:“你若真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郭罗玛嬷的事,我容不得半点含糊。”

  宜修捧着茶盏,指尖氤氲着热气:“我知道的,未必有你多。只是觉得,有些人藏在佛堂里太久,总该出来晒晒太阳 —— 不然,谁还记得她当年是怎么把棋子摆得那么巧的?”

  楼下的鞭子声停了,红衣少女扬着下巴上了马车。

  八福晋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端起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透着股狠劲:“七贝勒府的事,下午我来领头。不过……” 冷眼瞥向宜修,“回头你得跟我说说,那些关于杭老夫人的‘闲言碎语’,到底是谁传的。”

  斜一眼八福晋身边的奶嬷嬷静雾,瞧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宜修眼底的笑意深了些,给八福晋夹了块芙蓉糕:“好啊,等忙完这阵子,我慢慢说给你听。”

  雪刚停,二人进了七贝勒府,青砖地上的脚印被冻得发硬。

  七福晋正歪在铺着白狐褥子的炕上,见她们进来,挣扎着想起身,被宜修按住了。

  目光一落在那肚子上,宜修的指尖就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玉扣,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才出口:“七弟妹,你这肚子……是不是长得太快了些?”

  八福晋早没了顾忌,挑眉绕着炕沿转了半圈,金耳坠晃得人眼晕:“这肚子瞧着跟揣了个小冬瓜似的,真要生时,怕是得豁开个大口子。”

  七福晋的脸瞬间白了,手轻轻覆在肚腹上,青色的血管在紧绷的皮肉下若隐隐现:“我也愁得慌,可府里嬷嬷验了膳食,太医诊了脉,都说‘康健’。前儿试着换了厨子,还是这样……”

  声音发颤,尾音带着哭腔,“四嫂上回嘱咐的,我都照做了,衣裳缝里垫了防蛊的药草,连喝的水都要经三个嬷嬷尝过……”

  宜修俯身,借着替她掖被角的功夫,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从今夜起,让贴身丫鬟替你试穿新衣、先尝膳食,连端茶的手都换个人。明日我让太医院的张太医来,他是我母家远亲,嘴严。”

  见七福晋点头,又补了句,“记住,只说‘胎像稳固,略感沉重’,多余的一个字别露。”

  上辈子自己是出招的,这辈子居然成接招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八福晋在旁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刚到廊下就顿住了。几个穿青布袄子的小厮正猫在抄手游廊柱子后,伸长脖子往正房瞅,见她回头,吓得一缩脖子想躲。

  “眼珠子不想要了?”八福晋的声音像淬了冰,手里的暖手炉“咚”地砸在廊柱上,铜胆撞得闷响,“侧室的狗奴才也敢窥伺正房,是那拉氏教你们把‘尊卑’二字吃了?”

  小厮们“噗通”跪倒,膝盖磕在冰砖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八福晋瞥都没瞥他们,径直往里走,披风扫过门槛时,故意用了些力气,把旁边侍立的小丫鬟带得一个趔趄。

  里屋的那拉侧福晋听见动静,扶着丫鬟的手款款出来,鬓边插着支珍珠钗,瞧着柔弱无骨:“八弟妹这是做什么?他们也是担心福晋……”

  “担心?”八福晋冷笑一声,抬脚碾过地上的雪,“担心她生不出儿子,好让你扶正?”

  “还有,八弟妹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一个侧室而已,也配这般称呼自己。

  那拉氏的眼圈瞬间红了,泪珠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八福晋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妾只是怕福晋劳累,替着分担些……”说着转向刚进门的七贝勒,声音软得像棉花,“爷,您听听,妾真是一片好心……”

  七贝勒搓着手进来,袍角还沾着雪,见这阵仗,脸腾地红了,先看了眼八福晋,又瞅了瞅哭唧唧的那拉氏,喉结滚了滚才开口:“八弟妹,这是家里事……”

  “家里事就该没规矩?”八福晋往前一步,几乎戳到七贝勒鼻子上,“成嫔娘娘在宫里被人嘲笑‘教出的儿子宠妾灭妻’,你不知道?七哥要是管不住后院,不如奏请皇阿玛,把这侧室贬去庄子上,省得碍眼!”

  七贝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最怵的就是宫里的额娘,成嫔这阵子三天两头召他进宫,哭哭啼啼说他“不疼正妻,让皇家丢脸”。可那拉氏是他在阿哥所时就跟着的,又会撒娇示弱,他实在狠不下心。

  “八弟妹少说两句……”七贝勒的声音发虚,“那拉氏年轻不懂事,我回头说她……”

  “说?怎么说?”八福晋冷笑,“是说她不该让针线房只给她做衣裳,还是不该让小厨房顿顿给她炖燕窝?七哥要是拎不清,不如我现在就去宫里找成嫔娘娘,让她来评评理!”

  那拉氏哭得更凶了,拽着七贝勒的袖子不放:“爷,妾没有……都是福晋多心,妾只是……”

  “只是什么?”八福晋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那拉氏踉跄着后退两步,“只是想趁着七嫂怀孕,把正房的权柄全攥在手里?”转头冲门外喊,“来人!把那拉氏院里管针线、掌厨房的奴才全给我捆了,送到宗人府去!”

  七贝勒吓得连忙拦:“八弟妹!不可!”

  “有什么不可?”八福晋眼一瞪,“难不成七哥想护着这群刁奴,让全京城都看七贝勒府的笑话?”

  宜修在旁静静看着,见七福晋悄悄松了口气,见那拉氏的脸色由白转青,见七贝勒急得直搓手,终于慢悠悠开口:“八弟妹消消气。七弟也不是护着谁,许是没瞧清府里的猫腻。”

  又转向七贝勒,“你先把那拉氏院里的奴才换了,用些七弟妹的陪房,也让她能安心养胎。”

  七贝勒像是得了台阶,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办。”说着拽着还在抽噎的那拉氏往外走,那拉氏临走时,怨毒的眼神狠狠剜了七福晋一眼,却被八福晋逮个正着。

  “怎么?还敢瞪?”八福晋扬声,“再敢使坏,仔细你的皮!”

  那拉氏吓得一哆嗦,被七贝勒半拖半拽地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