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认亲宴-《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十月十二日,满族颁金节前一日,伯爵府认亲宴热闹非凡。

  五格扶着宜修刚从内院出来,姐弟俩并肩而立,一个端庄大气,一个恭敬稳重。

  在众宾客间转了一圈,说了几句体面话,便接见自家亲人。

  孟佳氏三位舅舅自然是第一个要叙话的。

  大舅孟佳·达哈苏老远就红了眼眶,一把攥住五格的手,又盯着宜修瞧了半晌,抹着胡子叹:“像!真像你果洛玛嬷!你娘性子软,你这性子像你郭罗玛嬷,好,真好!”

  宜修眼眶也热了,对着三位舅舅福身,声音软乎:“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外甥女给您请安。愿您三位福寿绵长,容我多尽尽孝心。”

  上一世错过的认亲,这辈子补回来,肠子都悔青的滋味,可算能淡几分了。

  三位舅舅红着眼受了礼,那点隔了年月的生疏,瞬间被血缘拽得紧紧的。

  三舅孟佳·茂景最是活络,掏出个沉甸甸的红包塞给五格,又往宜修手里塞了俩,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五格拿着!给你姐姐的得双倍,手里有银钱,腰杆才硬气!”

  五格有样学样,恭恭敬敬打了个千儿,三位舅舅坦然受了,就算是把“姐弟”的名分坐实了。

  宜修瞧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暗笑:算你小子上道,要是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也不配做我弟弟。

  转场见完颜氏那边,果不其然,完颜·查弼纳正陪着五格的外祖父母坐着。

  查弼纳刚升了从五品署护军参领,看似不动声色,眼珠子早跟着宜修转了八圈。

  谁不知道雍郡王如今是乾清宫、毓庆宫两头的红人?搭上这根线,比熬十年资历还管用。

  宜修故意歪头问五格:“这位怎么称呼?”

  五格赶紧回话,腰弯得像棵新抽的稻穗:“是小舅舅完颜·查弼纳。他是武生出身,刚升了署护军参领,郭罗玛法总夸他沉得住气,肚子里有章程。”

  “哦?有章程?”宜修挑眉瞅着五格,语气带点戏谑,“你这是想把他举荐给我?”

  五格耳根“腾”地红了,挠着后脑勺嘿嘿笑:“姐姐,族里能扛事的年轻人少。与其费劲教那些不成器的,不如从姻亲里挑几个有能耐的搭把手。既不耽误眼前事,又能给族里留时间挖新人。”

  “是你的意思,还是族里的?”宜修追问。

  “是、是我的。”五格头快低到胸口,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宜修“噗嗤”笑了,眼里却亮得惊人,够机灵,没选错人。

  “回头带他去雍郡王府,今儿人多,不方便说话。”

  五格眼睛瞬间亮了,忙给查弼纳使眼色。

  查弼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手都在抖,这趟没白来!

  正乐着呢,宜修板起脸,敲了敲五格的脑门:“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得走正道!小心思再多,也是旁门左道。有话当面说,学那些老狐狸的弯弯绕,你还嫩着!”

  又加重语气:“记着,你现在是雍郡王的小舅子,是弘晖他们的亲舅舅!行事做派得挑不出错,不然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

  五格耷拉着脑袋,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心里却甜得冒泡。

  姐姐肯这么教我,是盼着我好呢!将来的前程……嘿嘿,不敢想不敢想,先把腰板挺直了再说!

  应付完认亲宴,宜修一回长乐苑就喊来李嬷嬷:“高氏和色赫图氏的底细,摸得怎么样了?”

  李嬷嬷赶紧回话:“高氏是四十年入宫的,书香门第出身,琴棋书画样样行,爹是江南书法家高廷秀。不算得宠,可肚子争气,去年生了十九阿哥,今年又揣上了。”

  “色赫图氏?”

  “员外郎家的姑娘,跟高氏同一年进宫,跟个隐形人似的,不宠也不惹事,族里没什么靠山。”

  这俩人,正合心意!真要是得宠的,她才不沾,那不是往火坑里跳,生怕外人不知道她串联后宫妃嫔?

  就像和嫔瓜尔佳氏刚入宫三年就成了一宫主位,往后还得晋和妃,跟她走得近,皇阿玛那小心眼不得疑神疑鬼?

  高氏和色赫图氏就不同了,皇阿玛看在小皇子的份上,一个月见两回,不多不少,刚好能说上句话。

  她这做儿媳的,给位份低的庶妃送点小儿衣裳,关照下小叔子,再正常不过。

  反观太子妃,由于和和嫔都是瓜尔佳氏,来往跟亲姐妹似的。

  皇阿玛那疑心,日子久了能不忌惮?也难怪,谁让她一进毓庆宫就被皇阿玛特批协理六宫呢,早陷在坑里拔不出脚了——皇命难违,可不就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宜修摸透了高氏和色赫图氏的底细,指尖敲着桌沿,慢悠悠吩咐:“跟通嫔透个话,纯悫嫁了人,她这嫔位还得靠孩子稳着。高氏肚子争气,帮衬一把,稳赚不赔。”

  “密贵人那儿,就说王家那俩小子差事办得顺,让她放心,往后都是自家人,自然要互帮互利;再查查色赫图氏她爹,那员外郎在哪儿当差,顺手推一把 ,保不齐哪天就用得上。”

  李嬷嬷一边把新折的桂花往瓶里插,一边点头如捣蒜,花瓣上的露水溅了她一手,也没顾上擦。

  剪秋带着绣夏进来,伺候宜修换了身绛紫飞金妆缎旗装,又挑了支佛手纹镶紫晶石簪子。

  宜修对着镜子理了理碎发,随口问:“近日有谁递帖子来?”

  剪秋掰着手指头数:“先前那三位少爷的族里来谢恩,女眷递了帖子;年大夫人跟赶趟似的,三天两头来一回,知道甘佳侧福晋陪太后西巡,来得更勤了。”

  “赵御史夫人温都氏送了不少礼,慧纹璎珞和汉代古陶盒,瞧着就稀罕;还有几个蒙古福晋,说是乌日娜庶福晋的亲戚,受策棱亲王所托来探望,可那态度,透着古怪。”

  “这三家倒机灵,懂得知恩图报。” 宜修又挑了支银点翠嵌蓝宝石簪,插在鬓角,“年大夫人是老熟人,她那俩闺女我见过,还算周正。”

  “赵御史从四品蹦到三品,咱们给的信儿没白送,多送点礼也该当。” 宜修嗤笑一声,“至于那蒙古福晋,策棱跟宣妃早通过气,草原上的礼没断过,哪轮得到这些‘亲戚’上门?我瞧着,是上次丢了脸,想找补回来。蠢货!”

  绣夏凑趣道:“任她们折腾,到您这儿,还不是翻不出掌心的麻雀?”

  “乌日娜何时发动?” 宜修忽然问。

  “十月十六。”

  “洗三就在十九,那便二十二吧。” 宜修瞥了眼窗外,“花房不是养出了异色菊、粉兰飘春、木芙蓉?二十二这日,以我的名头办场赏花宴,给这几家下帖子,悄悄透个话,我打算给府里小格格们挑几个玩伴。”

  剪秋眼睛一亮:“奴才明白,这是要瞧瞧她们家的小姑娘!”

  “给直郡王府也送一份。” 宜修补充道,“告诉大嫂,她身子弱,几个小侄女少见人。就当我这婶婶请她们出来玩玩,小孩子家,总得交几个手帕交才热闹。”

  “您这份心,大福晋准记着。” 剪秋笑着应下。

  “三福晋、九福晋、十福晋也送,让她们来凑个热闹。” 宜修顿了顿,撇撇嘴,“隔壁八福晋那儿,明面上得过得去,照旧送一份。”

  剪秋迟疑道:“万一…… 她真来了?”

  “送了她未必来,不送她准来找茬。” 宜修翻了个白眼,“背后指不定说,‘隔壁妯娌不把我们放眼里’之类的。礼数不能缺,来不来随她,难不成我还怕了她?”

  “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在您面前炸毛!” 剪秋笑得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