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多番谋划·提醒法海(二)-《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话锋一转,宜修提起了别处:“娘娘,皇阿玛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续往蒙古许了四位公主,不会因为御前几句话就改变主意的,咱们要细水长流。”

  “您在后宫与人和善,多多积攒情分,御前也得有人帮衬说话,但更多的还得寻摸人互帮互助。比如多去几趟延禧宫,从惠妃、直郡王和大福晋那儿入手,乌希娜和爱蓝珠年岁也见长……是往后多年,咱们要做的准备多了去了!”

  “布嫔的表妹夫赵御史在前朝说话有分量,他那两个女儿若能给公主当伴读,将来温恪的婚事,又多了几分助力。如今,我正筹谋着呢。”

  敏妃听得连连点头,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敬畏:难怪乌雅氏斗不过眼前人……这般算计,真是青出于蓝。”

  送走宜修,敏妃独自倚在永和宫的朱红廊柱上,望着天边的流云出神。风卷着玉兰香掠过鼻尖,手抚了抚鬓角的珠花:“乌雅?成壁啊乌雅?成壁,你亲手推开的人,如今成了我的助力。这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再抬眸,眼里的犹豫早已散去,只剩下为母则刚的决绝:“为了温恪,为了十三,我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去又何妨?”

  自己动作再多、再醒目,说到底是为了女儿,是人之常情,皇上知道了又能说什么?再有意见,也不好明面斥责,最多点两句,冷一冷。

  没恩宠也不是坏事儿,说不准能消了后宫对自己的忌惮,有利于十三今后参政呢!

  只要自己豁得出去,定能留下女儿!

  这厢宜修忙的脚不沾地,剪秋在外头也没闲着。出了王府,直奔佟家,朝着守门小厮小声道:“烦请这位小哥儿传个话,就说府上外甥家的丫鬟来传个话。”

  “外甥”二字说得极巧——胤禛记在孝懿仁皇后名下,论辈分正是佟家的外甥。小厮心里咯噔一下,忙引着她往内院走,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见着管家又低声嘱咐了几句。管家瞧着剪秋腰间那枚婴儿巴掌大小的红翡玉佩,再想起近日雍郡王南下的事,当下便屏退左右,亲自引着她去了前院书房。

  法海正临帖,狼毫在洒金宣纸上拖出一道长捺,听闻来人到了,只淡淡道:“进来。”

  剪秋进门后规规矩矩福身,声音不卑不亢:“奴婢剪秋,奉四福晋之命,给舅老爷请安。”

  “四福晋有何吩咐?”法海抬眼,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这丫鬟站得笔直,眼底没半分怯意,倒像是来传旨的,而非求人。

  剪秋没绕弯子,直接道:“奴婢今日来,是替福晋问三桩事。”竖起三根手指,一字一顿,“其一,府上可知五公主连日顶着烈日进宫,要给太后进言?其二,若公主因劳累动了胎气,甚至难产,佟家打算如何向皇上交代?其三,公主曾去咸福宫,求贵妃娘娘从族中选两位嫡女,给十四阿哥做侧福晋,这事舅老爷也知晓?”

  三句话砸下来,法海手里的镇纸“咚”地落在案上。

  原以为是老四在江南遇着难处,让福晋派人来搬救兵,没成想竟是自家后院起了火!

  “你说什么?”法海猛地起身,青绸常服的下摆扫过砚台,溅了几滴墨在鞋面上,“五公主怀着九个月的身孕,日日进宫?”

  “自五月起便是如此。”剪秋抬眼,迎着他的目光,“七福晋前日还说,公主进宫是为给十四阿哥谋亲事,把太后烦得没法子,却碍于她有孕不好发作。舅老爷想想,这酷暑天儿,便是壮汉也熬不住日日奔波,何况是头胎孕妇?”

  法海的脸一点点沉下去,五公主是皇上破例留在京城的,嫁入佟家本是荣耀,可若真出了岔子——无论是她还是孩子有闪失,皇上第一个要问罪的就是佟家!

  他想起舜安颜那小子,自站队大阿哥后就没回过几次府,竟连媳妇怀着身孕瞎折腾都不管?

  “她还去咸福宫要嫡女给十四做侧福晋?”法海的声音发紧,佟家的嫡女何等金贵,就是真做侧福晋,也不可能便宜了乌雅氏及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毛还没长起呢,就惦记佟佳的产业,雍郡王这个名义上的外甥比他还亲近,但人家可没这般“强取豪夺”,哪回见面不是毕恭毕敬喊舅舅!!

  “贵妃娘娘自是回绝了。”剪秋语气里带了点冷,“可公主没歇心,反倒变本加厉。福晋说,若是公主真因这事儿动了胎气,外人只会说佟家管束不严,连个孕妇都看不住;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皇上怕是要疑,是不是佟家容不下公主,故意磋磨——毕竟,十四阿哥与雍郡王素有不和,谁又知这里头没有别的算计?”

  最后一句话像根针,扎得法海后背发寒。是啊,外人不会管缘由,只会看结果。五公主出事,佟家百口莫辩!

  法海目光如炬,盯着剪秋,沉声问:“四福晋让你来,就为说这些?”

  “福晋说,都是亲戚,该提个醒。”剪秋微微欠身,“毕竟,孝懿皇后娘娘待郡王恩重,宫里的贵妃娘娘又把弘晖阿哥捧在手心。”

  这话听得法海心里一动。胤禛记在孝懿皇后名下,本就是佟家的外孙。四福晋此刻派人来示警,既是情分,也是姿态——在帮佟家,也在提醒佟家,谁才是自家人。

  “替我谢过四福晋。”法海定了定神,对门外喊,“给剪秋姑娘备份礼,再派两个妥当的人,送姑娘回府。”又转向剪秋,语气缓和了些,“此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剪秋谢了恩,出了佟府,手里多了五百两银票,头上也别着支赤金点翠步摇。管家一路送到角门,赔着笑:“姑娘慢走,往后常来走动。”

  剪秋没接话,只踩着暮色往外走,谢绝了要护送的事儿,她还得再忙活一阵呢。

  甩掉了跟踪的人,剪秋取下发簪,又往脸上抹了把泥,混在人群里,左拐右拐,摸进了赵御史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