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丫鬟争静安-《宜修重生之大清四福晋》

  二人刚进书房,弘晖就被抱走了,传来阵阵“咯咯”的笑。

  胤裪举着个泥兔儿爷逗弘晖,胤祥抢过兔儿爷往自己脸上贴,逗得小家伙拍着小手直嚷嚷:“叔!叔!”

  “该叫十三叔!”胤祥把兔儿爷塞给弘晖,指尖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蛋。

  “先叫十二叔!”胤裪不甘示弱,从怀里摸出颗蜜饯,“叫十二叔,这个给你。”

  弘晖攥着兔儿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眼睛一亮,朝着门口挥舞胳膊:“额娘!阿玛!”

  胤禛大步迈进去,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胡子蹭得弘晖“嗷”地笑出声:“好儿子。”

  弘晖咯咯笑着,逗的在场人呵呵大笑。

  苏培盛见机捧着礼盒上前,打开时“哗啦”一声,霸王鞭上的铜铃轻响,泥兔儿爷的耳朵翘着,还有个巴掌大的蟋蟀罐,罐沿描着青花纹。

  弘晖伸手就抓过玉雕马,又把个玉雕鱼往宜修怀里塞,小身子在胤禛怀里扭着,非要宜修夸他。

  “我们弘晖眼光最好了。”宜修捏了捏他的小脚丫,抬头时正撞见十二、十三望着这光景笑,眼里都闪着点羡慕。她心里软了软,对剪秋道:“让小厨房多上两碟桂花糕——十二、十三弟今儿陪弘晖玩了这许久,定是饿了。”

  宜修回长乐苑时,廊下的羊角灯已次第亮起。

  “呼伦院的两位庶福晋今儿喝了两碗安胎药,章府医说脉象稳着呢。”李嬷嬷手上忙活不停,轻手轻脚卸了宜修头上的钗环,把玉簪放进锦盒,“宋庶福晋让人送了碟新晒的陈皮来,说是给您泡水喝。”

  宜修“嗯”了声,指尖在梳妆台上敲了敲:“让云芷多盯着呼伦院,不是防着什么,是怕她们年轻,自己不留意身子。”顿了顿,又道,“明儿让江福海去趟瑞雪院,静安在前院得脸,他妹妹伊彤在后院也会得宠的,让江福海多提点些。”

  剪秋刚记下来,就见绘春和染冬端着醒酒汤进来,两人低着头,耳尖都红着。方才在廊下,两人还为了“谁该给静安送点心”拌了两句嘴。

  宜修瞥了眼她们攥着托盘的手,眉眼弯弯笑了:“昨儿见绘春给静安送了杏仁酥,今儿染冬就炖了冰糖雪梨——怎么,我这儿的差事,倒不如伺候静安要紧?”

  绘春“咚”地跪下,声音都发颤:“主子恕罪!是静安帮着核对府里的账目,奴婢……奴婢是谢他帮忙。”

  染冬也跟着跪下,手指绞着帕子:“奴婢是看静安先生总熬夜,才炖了汤,绝没有别的意思。”

  站在门边的江福海脸都白了,连忙也跪下:“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说绘春姑娘的杏仁酥做得好,让她多送两回……”

  宜修看着这阵仗,忍不住笑出了声,扶着李嬷嬷的手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起来吧。女大当嫁,你们要是真瞧上谁,跟我说一声——便是静安,只要他愿意,我也能风风光光送你们出嫁。”

  绘春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染冬更是把头埋得更低。江福海松了口气,偷偷抬眼瞧宜修——福晋这是没真生气,倒像是在打趣。

  “不过眼下,”宜修话锋一转,眼神沉了沉,“府里正忙,十二、十三弟刚过来,呼伦院又怀着孕,你们要是心思不在差事上,我可就只能把你们指给洒扫的小厮了。”

  两人连忙应声“不敢”,端着醒酒汤退出去时,脚步都轻快了些。

  李嬷嬷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摇头:“这俩丫头,也是被主子惯的。”

  宜修走到窗边,望着前院透出的灯火,传来弘晖的笑声,混着十二、十三的说话声,还有胤禛故意逗孩子的“嗷呜”声。

  “对了,”她回头对李嬷嬷道,“明儿让人备份礼,去五公主府,就说,我和爷惦记着她的身子。”

  有些亲戚虽不亲近,该走的场面得走。

  绘春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偷瞄了眼染冬才小声开口:“静安虽算不得机敏,可听话。上次我让他记府里的采买账,连买了多少斤豆芽都一笔一笔记着,半点错漏没有。”

  小丫头耳尖红得要滴血,怯生生补充道:“而且他爱吃甜,我做的杏仁酥,他能一口气吃三块。”

  染冬跟着点头,声音却稳得多:“静安是旗人,又得主子和爷看重,舒舒觉罗府里没人敢轻慢他。他家没难缠的公婆,妹妹伊彤又在府里当庶福晋,嫁过去既能替主子笼络人心,日子也清净。”

  宜修看着两人,一个眼里闪着姑娘家的羞怯,一个条理分明像在盘算差事,心里早透亮了。

  瞥了眼旁边垂头的李嬷嬷,嘴角弯了弯:“嬷嬷前些日子说,静安性子纯良,嫁过去不用伺候刁钻长辈,倒是把她们俩的心说活了。”

  李嬷嬷连忙屈膝:“主子恕罪,奴婢是瞧着静安先生确实本分,才多嘴了几句。”

  “多嘴得好。”宜修却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只是你们要想明白,若只为了‘官家太太’的身份,我能给你们找的,比静安家世好的多的是。可你们若真觉得他好,那才是真的好。”

  染冬指尖顿了顿,她确实是听了李嬷嬷的分析:静安脑子慢,好拿捏;舒舒觉罗府欠着主子的情,断不敢亏待她;伊彤要靠主子撑腰,自然会敬着她这个“嫂子”。但若有更好的选择,她未必非静安不可。

  绘春却把帕子攥得更紧了:“主子,奴婢是真觉得他好。上次他算错了账,蹲在廊下对着算盘发愁,那样子憨得有趣。而且他说,以后若真成了亲,只听我的,这话笨,却实在。”

  宜修望着她发亮的眼睛,脑海浮现上一世绘春后来被柔则身边的嬷嬷推进湖里,尸身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块没送出去的杏仁酥,那是自己和弘晖爱吃的。

  喉头一哽,对剪秋扬了扬下巴:“把箱子抬来。”

  红木箱子被打开时,染冬忍不住低呼一声。五十亩良田的地契铺在最上面,旁边叠着两个庄子的账册,银锭子码得整整齐齐,红绸衬着的嫁衣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灯下闪着光。

  “绘春,这是你的嫁妆。”宜修拿起一支赤金点翠的凤钗,插进她发间,“良田庄子能让你衣食无忧,现银店铺能让你在婆家腰杆硬气。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人,断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绘春“哇”地哭出声,扑通跪在地上:“主子!奴婢不嫁了!奴婢要留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

  七岁被大伯娘卖进人牙子手里,一路辗转,冻饿时啃过树皮,被打骂时缩在墙角发抖,是宜修把她从炼狱捞出来,给她暖衣饱饭,教她识字算账。

  如今又给她这么多嫁妆,她哪里受得住。

  宜修弯腰把她扶起来,帕子替她擦着泪:“傻丫头,嫁人了也能回来看我。若静安敢欺负你,你就拎着他的耳朵来见我,我替你收拾。”

  “可是……可是奴婢舍不得您。”绘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嫁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旁边的染冬也红了眼,江福海更是直抹泪:他是打小看着绘春长大的,知道这丫头有多不易。

  绣夏和剪秋悄悄别过脸,袖子都湿了半截。

  宜修拍了拍绘春的背,对江福海道:“你是看着绘春长大的,往后就做她的娘家兄长。舒舒觉罗府那边的亲事,你去对接。聘礼要体面,嫁妆要风光,所有花销从我的私账走,别让她受半分委屈。”

  江福海猛地抬头,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嗻!奴才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保准让静安那小子知道,绘春妹妹是主子疼大的,他要是敢怠慢,奴才第一个不饶他!”

  他这辈子没家,见惯了老太监孤苦伶仃的下场,如今能做绘春的“兄长”,老了能去她家里养老,这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