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丧尸同类相食-《瘟疫孤岛陈默的生存日记》

  下楼时特意绕到生鲜区,昨天藏在仓库的土豆发了点芽,他剜掉芽眼,切成块,用卡式炉炖了锅土豆汤。

  汤里撒了点盐和葱花,热乎的喝下去,胃里暖融融的。

  吃完饭,他翻出那本武侠小说,坐在小马扎上看。看到侠客被仇家追杀,躲进破庙遇上个瞎眼老婆婆,正看得入神,卷闸门突然“咚”地响了一声。

  他手一抖,书掉在地上。

  外面的嘶吼声近了,夹杂着“嗬嗬”的喘气声,像是有丧尸晃到了门口。他猫着腰躲到货架后,从缝隙里往外看——是个穿西装的丧尸,肚子上插着块碎玻璃,走路一瘸一拐的,正用头一下下撞着门。

  撞了没几下,它好像没力气了,晃了晃,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喉咙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低鸣。

  陈默松了口气,捡起书拍了拍灰。这动静不大,应该引不来别的丧尸。他没管,继续看书,只是耳朵更尖了些,时不时往门口瞟一眼。

  下午天阴了,风里带着点潮气。他找出那本练字帖,用矿泉水泡了泡没水的钢笔,居然写出了点淡蓝色的痕迹。他趴在地上,在字帖的空格里慢慢划,写的是“平安”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却越写越专注。

  傍晚时,那穿西装的丧尸还在门口坐着,一动不动,像个破败的雕塑。陈默煮了包泡面,加了根火腿肠,蹲在仓库门口吃。泡面的香味飘出来,他突然想笑——自己现在的日子,居然比书里的侠客安稳些。

  天黑前,他往二楼的“厕所”扔了袋秽物,见门口的丧尸还没动,心里有点发堵。这玩意儿堵在门口,总让他觉得不踏实。他摸出块昨天没吃完的面包,犹豫了一下,顺着卷闸门缝用棍子把面包轻轻的捅了出去——不是指望它吃,就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做的一个小实验罢了,万一丧尸吃面包呢!

  面包塞到了丧尸脚边,它毫无反应,只是喉咙里的低鸣断断续续,像台快报废的鼓风机。

  陈默也不指望了,转身往仓库走。刚走两步,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那丧尸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用头一下下撞着门,力道比刚才大了些。

  他心里咯噔一下——是捅面包的动静惊动了它?还是它本来就没安分?

  赶紧躲进仓库,从门缝里盯着。丧尸撞了十几下,又慢慢滑坐下去,恢复了之前的姿势,只是那只插着玻璃的手,偶尔会抽搐一下。

  陈默靠在纸箱上,心脏还在跳。这些玩意儿果然只对活物的动静敏感,对食物根本没反应。刚才那下纯属侥幸,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蠢事。

  他摸出烟盒,抽了一根点燃。烟雾里,他翻开那本漫画,手电筒的光打在书页上,画里的人物的眼睛用银色颜料涂过,在光线下泛着亮闪闪的反光,倒像是真的在动。

  现在这种情况,活着这回事,一点侥幸都不能存。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光还带着层灰蓝,陈默踩着楼梯板往二楼走,每一步都压得极轻,生怕“吱呀”声惊了什么。

  二楼的铁桶里已经攒了三袋秽物,还有些吃剩的果皮、空罐头盒,都用塑料袋扎得紧紧的。他拎起最上面的袋子,走到窗口往下瞅——后巷静悄悄的,只有风卷着几张废纸在地上打旋,远处街道上的黑影离得远,晃得慢悠悠的。

  “走你。”他低喝一声,把袋子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袋子砸在垃圾堆上,没崩开。他连着扔了两袋,最后拎起那个装着空罐头的袋子,特意往巷口方向扔得远了些——罐头壳子硬,万一滚到街上,说不定能引开门口那只西装丧尸。

  袋子落地时发出“哐当”响,他赶紧缩回脑袋,趴在窗台上听。远处传来几声嘶吼,像是有丧尸被惊动了,但门口那只丧尸暂时没有动静。

  松了口气,他往楼下走。早饭简单,昨晚剩的土豆汤热了热,就着半块馒头,蹲在仓库门口吃得慢悠悠的。

  胃里暖了,困意也上来了,正想回行军床躺会儿,卷闸门外面突然传来“嗬嗬”的低鸣,比昨天更响,还夹杂着点奇怪的……咀嚼声?

  陈默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猫着腰挪到卷闸门旁,从之前那个检修窗口的缝隙往外看。

  晨光里,那穿西装的丧尸还在门口,只是姿势变了——它半跪在地上,正低着头,啃咬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后背破了个大洞,正是他前几天用钢管砸死的那个小丧尸。

  西装丧尸的嘴张得老大,黑黄的牙齿咬在腐烂的肉里,“咔嚓咔嚓”的,像在嚼块硬纸板。校服丧尸的胳膊被它硬生生扯了下来,断口处的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色的水渍。

  那股腥臭味顺着缝隙涌进来,比之前浓了十倍,带着股生嚼腐肉的酸馊气,熏得陈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吃的土豆汤吐出来。他死死捂住嘴,指甲掐进了掌心。

  原来丧尸会吃同类。

  这个认知让他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它们不是只对活物感兴趣吗?连同类的尸体都啃,是饿到了什么地步?

  西装丧尸啃了半天,像是累了,抬起头。陈默这才看清它的脸——半张脸皮已经没了,露出森白的颧骨,另一只眼睛浑浊地瞪着,嘴角挂着暗红色的肉渣,喉咙里发出满足又诡异的低鸣。

  陈默猛地缩回脑袋,背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滑坐在地,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他想起前几天在后巷看到的那个胖子丧尸,想起它嚼老鼠的样子;想起门口这只西装丧尸,连同类的尸体都不放过。

  它是饿了吗?

  如果外面还有活人,这些饿疯了的丧尸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同类尸体上?它们的鼻子、耳朵,不该早就被活人的气息、声音吸引走了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顺着冷汗爬上来,缠住他的喉咙——是不是……已经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