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的把他活捉回来了!-《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

  李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硬的线条,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尚书大人放心,好生伺候着呢。一根毛都没少。”

  他回头,猛地一挥手。

  队伍后方,一辆由十六名壮汉推动的巨大囚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缓缓推了上来。

  囚车里,昔日纵横草原,令大炎闻风丧胆的女真狼主完颜宗翰,此刻披头散发,身上的华贵皮裘被撕得破破烂烂。

  他的四肢被碗口粗的锁链死死捆缚在囚车的铁栏上,整个人以一种屈辱的姿态瘫在污秽的草料中,像一头待宰的牲畜。

  “是女真狼主!”

  “捉到了!真的把他活捉回来了!”

  百姓们再次激动起来,压抑的仇恨瞬间爆发,有人捡起地上冻硬的土块,有人脱下脚上的破鞋,用尽全力砸向囚车,口中咒骂不休。

  完颜宗翰蜷缩在囚车的角落,躲避着雨点般落下的杂物。

  他听不懂那些叫骂,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目光中刀子般的恨意。

  无尽的屈辱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草原上的雄鹰,如今成了笼中的困兽。

  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本身更为漫长、更为可怕的折磨。

  大军入城,铁蹄的轰鸣并未在长街上空停留太久。

  那足以掀翻天穹的狂热呼喊,被厚重的宫门死死隔绝。

  李靖与陈庆之将那辆囚车移交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军。

  曾经在草原上凶名赫赫的狼主,就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被径直押往不见天日的天牢最深处。

  随后,两人肃整衣甲,在一众内侍的引领下,汇入文武百官的行列,穿过漫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宫道,快步走向太和殿。

  庆功的盛宴,早已备下。

  刚踏入宫门,一名面容精干、眼珠灵动的年轻太监便迈着碎步迎上,径直走到宁桓的首席太监汪承恩身侧。

  他压低了声音,嘴唇快速翕动,像一只汇报军情的斥候。

  汪承恩眼帘微垂,听着汇报,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连一丝肌肉的牵动都没有。

  他稍稍落后宁桓半个身位,将腰躬成一张拉满的弓,凑到宁桓耳畔。

  他用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是耳廓边的一阵气流,确保天地间唯有宁桓一人能听清。

  “殿下,养心殿那边递了话,陛下的咳疾,又重了。”

  “太医院那几位,束手无策。”

  “说是……请您宴后务必速去。”

  宁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下冰冷的玉石阶梯才是他唯一需要征服的东西。

  他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淡的鼻音。

  “嗯。”

  太和殿内,烛火如林,光芒映照着金漆龙柱,穹顶的九龙藻井折射出炫目又冰冷的光华。

  这里是权力的顶峰,辉煌,且毫无温度。

  宁桓的脚步,并未走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他在龙椅之下,那张专为太子监国所设的宝座上落座。

  一个微妙至极的位置。

  既是储君,又代行君权,象征着一种只待一声雷鸣便可完成的过渡。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内,以李靖、陈庆之为首,数百名文武百官黑压压地跪伏下去。

  甲叶与官袍摩擦的窸窣声汇成一片潮水,紧接着便是整齐划一的山呼,声浪在宏伟的殿宇中激荡,冲刷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卿平身。”

  宁桓抬了抬手。

  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种实质般的重量,将殿内激荡的空气瞬间压得沉凝如铁。

  李靖与陈庆之出列。

  两人甲胄未卸,挺拔的身姿带着一股尚未散尽的沙场血气,与这满殿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他们将此战的详细战果,从斩首数目、俘虏等级,到缴获的牛羊、军械、金银,再到对边境防线的后续部署,一一奏报。

  条理清晰,数据详尽,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整个过程,宁桓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目光幽深,只在听到某个关键数字时,才会用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到的动作,微微颔首。

  待两人奏报完毕,汪承恩上前一步,手中一卷明黄的圣旨缓缓展开。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字字清晰,凿进太和殿的每一个角落。

  “太子殿下令旨:征北大将军李靖,勘平北疆,厥功至伟,封‘辽国公’,食邑三千户,赐国公金印、紫绶!”

  话音落下,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目光死死钉在李靖身上,混杂着敬畏、艳羡,以及毫不掩饰的嫉妒。

  汪承恩没有停顿,声调不变,继续宣读。

  “征虏大将军陈庆之,破敌七万,扬我天威,封‘英国公’,食邑三千户,赐国公金印、紫绶!”

  又一位国公!

  一日之间,两位异姓国公!

  大炎开国百余年,非皇室宗亲而封国公者,屈指可数。

  这不是恩宠。

  这是天恩!

  “其余将士,按功勋簿册,各有封赏!”

  旨意宣读完毕,殿内的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李靖与陈庆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只有早已预料的平静。他们上前,叩首,领旨,谢恩,动作干净利落。

  就在此时。

  “咳……咳咳……嗬……”

  一阵剧烈到撕裂肺腑的咳嗽声,毫无征兆地从殿外传来。

  那声音,像是有人正用一把钝刀,拼命切割着一个破旧的风箱,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残破声响。

  声音的来源,正是养心殿的方向。

  明明隔着重重宫墙,那声音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即将奏响的编钟雅乐,钻进了殿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百官神色各异。

  不少人悄然交换着眼神,眼底深处,是压抑不住的震动与了然。

  天,真的要变了。

  宁桓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没有朝养心殿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举起酒杯,对着下方,声调平稳。

  “开宴!”

  编钟雅乐再次响起,试图用金石之声掩盖那不祥的预兆。

  宫娥们如飘絮般鱼贯而入,奉上早已备好的佳肴美酒。

  然而,乐声仅仅奏响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太和殿,头上的帽子歪在一边,脸上挂满了泪痕与惊惶。

  是德熙帝的近侍大太监,马保。

  他彻底失了仪态,直接扑倒在宁桓的御座之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尖叫。

  “殿下!不好了!陛下他……他喘不上气了!”

  嗡!

  乐声戛然而止。

  舞女们僵在原地,姿态凝固。

  满殿刚刚被强行烘托起来的喜庆氛围,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