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早朝弹劾陈庆之!-《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

  捷报传回的第三日,北境再传捷报。

  陈庆之捣毁了女真王庭的祭天圣坛。

  此举,形同挖了女真一族的心。

  圣都沸腾了。

  百姓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座城池的屋顶。

  与外界的狂热截然不同,东宫之内,空气冷得能把人的呼吸冻成冰碴。

  弹劾陈庆之的奏折,已经不是一摞,而是一座山。

  到了第四日,这座奏折山,几乎要将宁桓的书案彻底淹没。

  过半的笔迹,都来自那些熟悉的老面孔——前太子党的余孽。

  他们像一群逐臭的苍蝇,嗅到了大捷背后的血腥味,嗡嗡嗡地聚拢过来,妄图从英雄的功勋上,叮咬出自己的利益。

  奏折里的说辞,一天比一天耸人听闻。

  “陈庆之此举,名为扬威,实为招祸!”

  “女真茹毛饮血,最重祭祀!今圣坛被毁,必将倾国南下,不死不休!”

  “届时战火重燃,生灵涂炭,陈庆之,乃我大炎千古罪人!”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在他们的暗中操弄下,圣都城里,悄然刮起了另一阵风。

  几个所谓的“有识之士”,在茶楼酒肆间散播着战争的恐怖,将陈庆之描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战争疯子。

  人心惶惶。

  舆论开始割裂。

  宁桓端坐于那座奏折山后,听着小太监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殿下,罗网查明了,散播谣言的源头是几个落魄文人,他们背后,都牵着前太子党那几位大人的线。”

  小太监的声音压得极低,殿内落针可闻。

  宁桓的指尖,在桌面规律地敲击着。

  叩。

  叩。

  叩。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名单。”

  他吐出两个字。

  “回殿下,一字不差,都在这里。”小太监呈上一份密报。

  宁桓接过,目光从密报的第一个名字,缓缓移到最后一个。

  他的眼神很静,像是在看一群死人的名字。

  他一本奏折都未批复。

  就让它们堆在那里。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将这些嗡嗡作响的苍蝇,连同他们背后的整张网,一把火烧个干净。

  这个时机,就是明日早朝。

  …………

  第五日,卯时。

  天光未亮,晨雾深重。

  太和殿前的白玉广场上,百官肃立,鸦雀无声。

  林如海站在文官队列中,身姿如松,与周围那些或佝偻或虚浮的同僚,判若两人。

  太医院判的药方,确是神方。

  短短几日,他便感觉四肢百骸都涌动着一股久违的暖流,盘踞肺腑多年的寒气,正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寸寸驱散。

  咳声止住了,呼吸都带着一丝清甜。

  身体的好转,让他的精神也前所未有的清明,那双曾被病气蒙尘的眸子,此刻透着慑人的锐利。

  他瞥了眼不远处几个交头接耳的官员,唇角逸出一丝冷笑。

  户部那些烂账,他已经找到了线头。

  等朝会结束,就该清理门户了。

  “当——”

  厚重的钟鸣破开晨雾,宫门大开。

  百官鱼贯而入,分列金銮殿两侧。

  宁桓身着太子蟒袍,一步步走上御阶。

  他没有立刻落座,而是站在御座之前,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每一个人。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这才缓缓坐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话音刚落,御史大夫一步出列。

  “臣,有本要奏!”

  紧接着,工部侍郎、礼部员外郎……一个,又一个。

  数十名官员,动作整齐划一地走出队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臣等,弹劾征北大将军陈庆之!”

  数十人的声音汇成一股浊流,在金銮殿内嗡嗡作响。

  为首的御史大夫手持笏板,满脸悲愤,痛心疾首。

  “启禀太子殿下!陈庆之在北境大肆屠戮,坑杀降卒,火烧部落,手段残忍,灭绝人性!”

  “此举,严重违背我大炎仁德治国的国策!与国体不符!”

  “恳请殿下严惩陈庆之,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他身后众人立刻山呼响应。

  “恳请殿下严惩陈庆之!”

  另一名官员跟着上前,竟当场声泪俱下。

  “殿下啊!女真虽是蛮夷,却也是生灵!陈庆之如此行事,必将激起胡人同仇敌忾,届时数十万铁骑挥师南下,我大炎北境将永无宁日!”

  “为今之计,唯有将陈庆之明正典刑,再遣使向女真称和,方能消弭这场滔天战祸啊!”

  “求殿下以苍生为念,向胡人称和!”

  “求殿下避大战,保万民!”

  一时间,金銮殿上,全是弹劾与求和之声。

  他们言辞恳切,表情悲痛,仿佛个个都是忧国忧民的忠臣。

  可那眼底深处藏着的,却是同一个目的。

  逼宁桓自断臂膀。

  只要削了陈庆之的兵权,拔了宁桓这头猛虎的爪牙,他们这些前朝余孽,便可高枕无忧,甚至伺机反扑。

  御座之上,宁桓始终面沉如水。

  他一言不发。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下方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在上演着这出滑稽的大戏。

  直到殿内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忐忑不安地汇聚到他身上。

  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说完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殿内为首的几名官员,心脏猛地一抽。

  御史大夫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再次躬身。

  “殿下,臣等所言,句句肺腑,皆为我大炎江山社稷!若不严惩陈庆之,大炎……大炎危矣!”

  他甚至真的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

  宁桓看着他,嘴角忽然向上勾起。

  那不是笑。

  那是极度的讥讽与蔑视。

  “为江山社稷?”

  他站了起来。

  一步。

  一步。

  他缓缓走下御阶,那明黄色的蟒袍衣角,像是死神的披风,从每一个弹劾官员的眼前拂过。

  “孤想问问诸位。”

  “过去三十年,女真铁骑年年南下,屠我子民,掠我财富,累计不下数十万!”

  “他们用我大炎百姓的头颅筑京观!”

  “他们将我大炎的女子掠去做玩物!”

  “那个时候,诸位的仁爱礼制,在哪里?”

  “那个时候,诸位为何不站出来,去跟女真人谈谈以德服人?”

  宁桓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字字如刀,剐在那些官员的脸上,心上。

  “现在,孤的将军,为这数十万冤魂复仇,为我大炎夺回失地,为这天下的太平流血拼命!”

  “你们却一个个跳了出来,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残忍?”

  “骂他狠辣?”

  “甚至,要孤杀了为国征战的将军,去向那群屠戮我子民的刽子手,摇尾乞和?!”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死死锁住为首的御史大夫。

  “说!”

  “你们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边的?!”

  “是大炎的臣子,还是前太子埋在朝堂,意图霍乱军心的——余孽?!”

  最后两个字,不是吼出来的。

  却是用一种极轻,极冷的声音说出来的。

  可这两个字,却比惊雷炸响,还要让整个金銮殿为之震颤!

  太子…………

  他竟然在朝堂之上,直接撕破了所有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