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亿两千万两,喂了谁的狗?!-《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

  户部尚书的哭嚎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宁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温和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讥讽的笑意。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唇边溢出。

  这笑声不大,却像一根冰锥,精准地刺入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他们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缩。

  户部尚书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愕然抬头,正对上新太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国库空虚?”

  宁桓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孤问你,太祖皇帝在位时,大炎王朝的赋税标准,比之今日如何?”

  户部尚书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回答。

  “回……回殿下,太祖行三十税一之策,远低于如今的十五税一。”

  “很好。”

  宁桓微微颔首,声调陡然拔高,如洪钟大吕!

  “那孤再问你,太祖末年,国库存银几何?”

  户部尚书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宁桓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替他说了出来。

  那个数字,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五千三百七十万两!”

  “太祖以三十税一的低税,尚能做到国富民强,国库岁岁充盈,结余五千多万两白银!”

  “而今,我大炎赋税翻了一倍不止,每年收上来的税银,却不足三千万两!”

  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声音愈发凌厉,字字诛心。

  “国库不但没有结余,反而年年亏空!”

  “甚至连北疆将士的军饷都敢拖欠!”

  “发下去的军备器械,更是粗制滥造,不堪一用!”

  “户部尚书,你来告诉孤,这究竟是为什么?!”

  最后一句,已是雷霆之问。

  户部尚书的身体剧烈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嘶哑。

  “殿下,此……此乃近年天灾频发,外患不断,朝廷开支浩大所致啊!”

  “天灾外患?”

  宁桓再次嗤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太祖时期,就没有天灾外患了?北有鞑靼叩关,南有倭寇袭扰,黄河泛滥,大地震动,哪一样少了?”

  他一步步从御座前走下。

  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官员的心脏上。

  他逼近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俯视着他。

  “孤,给你算一笔账。”

  “我大炎如今在册田亩九百余万顷,在册人丁六千余万,按照十五税一的税率,每年应收赋税总额,当在一点五亿两白银之上!”

  “可实际上呢?”

  “国库每年入账,不足三千万两!”

  他顿住,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然后,他的声音化作审判的惊雷,在每个人头顶炸响。

  “中间短缺的一亿两千万两,你告诉孤,是被什么天灾外患给吞了?”

  “什么样的天灾,能一年吞掉我大炎八成的赋税!”

  宁桓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官员的心口上。

  整个太和殿广场,再无一丝声息。

  户部尚书已经彻底失语,瘫软在地,汗水浸透了他的官服,在身下洇开一滩深色的水迹。

  宁桓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缓缓扫过文武百官。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官员们无不垂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尤其是勋贵队列中的荣国府贾赦、宁国府贾珍等人,更是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你们不敢说,孤替你们说!”

  宁桓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杀意。

  “这第一宗罪,土地兼并!”

  “我大炎律法,宗室、勋贵、官员名下田产,皆可减免赋税。”

  “于是,权贵之家疯狂兼并百姓田地,美其名曰‘投献’,实则与巧取豪夺无异!”

  “百姓的田,变成了你们的田!”

  “本该上缴国库的赋税,就变成了你们自家的私产!”

  “第二宗罪,人丁税流失!”

  “百姓为逃避苛捐杂税,或隐匿不报,或卖身为奴。”

  “而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府上奴仆动辄成百上千,上报给官府的,又有几人?”

  宁桓的目光,像一柄烧红的铁钎,陡然刺在了贾赦的身上。

  “就以荣国府为例,报备在册的下人,不过区区百人。”

  “可实际上呢?你府中的奴仆,怕是不下千人吧!”

  贾赦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身体猛地一僵,几乎要昏厥过去。

  宁桓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继续说道。

  “这第三宗罪,层层盘剥,官商勾结!”

  “朝廷的政令,到了地方,便走了样。一两的税,到了百姓头上,就变成了三两、五两!”

  “多出来的部分,一层层孝敬上来,全都进了各级官吏的口袋!”

  “更有甚者,与不法奸商内外勾结,倒卖官盐,侵吞税款,将朝廷的国库,当成了自己的钱袋子!”

  宁桓停下脚步,站在百官之前,目光如电。

  “这些弊病,这些烂到根子里的事,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

  他猛然转向都察院的队列,厉声喝问。

  “左都御史何在?!”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步履蹒跚地从队列中走出,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

  “臣……臣在。”

  “都察院掌纠察百官之责,孤刚才所言,你可曾听说过?”

  左都御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伏在地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臣……臣……不甚了解。”

  “不甚了解?”

  宁桓怒极反笑。

  “好一个不甚了解!”

  “身为纠察官长的耳目,天下吏治败坏至此,你竟敢说不甚了解!”

  “那孤问你,都察院每年耗费国帑无数,养着你们这群人,就是让你们闭目塞听,当一个天下皆知的睁眼瞎吗?!”

  “你们纠察百官的职责何在!”

  “你们为君分忧的忠心何在!”

  “你们食君之禄的体面何在!”

  宁桓的怒斥声在广场上空回荡,左都御史的头颅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老泪纵横。

  “臣,失职!”

  “臣,有罪!”

  “请殿下降罪!”

  他身后,数十名都察院的各级御史,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冷汗涔涔。

  “臣等,有罪!”

  宁桓冷哼一声,目光又转向了另外两边,如同狼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刑部!大理寺!”

  “你们号称三法司,掌天下刑名,这些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事,你们是否知晓?”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尽恐惧。

  有了都察院的前车之鉴,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句隐瞒。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出队列,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臣,知罪!”

  “臣,知罪!”

  他们身后的刑部、大理寺官员,也跟着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殿侧,专属的席位上。

  杨丽华身着华贵的翟衣,一双凤眸之中,异彩连连。

  她看着那个站在百官之前,言辞如刀,以一人之力压得满朝文武抬不起头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这,就是她的夫君。

  大炎王朝的新太子。

  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秦王。

  他是一柄已经出鞘的利剑,剑锋所指,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