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帝魂之妒,血色警告-《诛仙开局碧瑶脸!我给天道写差评》

  客栈房间内,死一样的寂静。

  苏轻言传来的信息,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那所谓的“万灵归一”大阵,比放逐洲任何血腥的献祭都来得更加阴毒,更加彻骨。

  它不夺人性命,却诛人心。

  风辞酒脸上的痞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酒葫芦拿起来又放下,最终一拳砸在桌上。

  “他娘的,这帮高高在上的畜生,玩得真花。”

  燕如玉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擦拭着她的血色长枪,枪刃上反射出的寒光,比窗外的月色更冷。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林碧痕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已经变成凡石的白色棋子。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执棋者……”她轻声呢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我讨厌下棋,更讨厌被人当成棋子。”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危险的东西——一种极致的、沸腾的理智。

  “既然他们把整个忘忧州当成了棋盘,那我们……就去把他们的桌子掀了。”

  话音落地,一股无形的意志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风辞酒和燕如玉精神一振,他们知道,那个在闻道楼一言镇压天律宗的林碧痕,回来了。而且,这一次,她不再是心血来潮的“差评”,而是有了明确目标的“拆迁”。

  “掀桌子我喜欢!”风辞酒一拍大腿,“可怎么掀?天律宗经营忘忧州不知多少万年,那地方就是个铁桶。我们五个冲进去,怕是连个响都听不见。”

  “不行。”

  第一个开口反对的,是萧玦。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直接冲击天律宗总部,等同于自杀。‘万灵归一’大阵的核心,必然有超越想象的守护力量。我们这是在用鸡蛋碰石头。”

  他曾是昊天神殿的神子,最清楚这种不朽道统的底蕴有多么恐怖。

  “那你的意思是,看着他们把一整个州的人都变成傀儡?”燕如玉的声音充满了火药味。

  萧玦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转向林碧痕:“破局的关键,不在于硬碰硬,而在于‘万灵归一’这个阵法本身。”

  他的眼神明亮得惊人,仿佛看穿了层层迷雾。

  “这种献祭‘自由意志’和‘气运’的阵法,有一个最大的命门——它需要祭品心甘情愿,或者说,是在‘无知无觉’中被剥夺。一旦祭品产生了强烈的‘反抗意志’,阵法就会出现破绽,甚至遭到反噬。”

  “你的意思是……”林碧痕瞬间领悟。

  “没错。”萧玦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我们不用去掀桌子。我们只需要告诉棋盘上的那些棋子,他们不仅仅是棋子,他们还是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攻打天律宗。而是去忘忧州……传道!”

  “传什么道?”风辞酒一脸懵逼。

  “传‘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道。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道。传‘凭什么’之道!”

  萧玦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火种,落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

  “我们要让那些麻木的灵魂重新燃起愤怒,让那些被压制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咆哮。当整个忘忧州的‘怨气’被点燃,汇聚起来的力量,足以从内部冲垮那个‘万灵归一’大阵!”

  林碧痕看着萧玦,眼神复杂。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却又殊途同归的理念。

  他是从体制内走出的觉醒者,擅长从规则中寻找漏洞。而她,是规则外的破坏者,习惯用最直接的力量打碎一切。

  但此刻,他们的目标,竟是如此一致。

  “这个计划,可行。”苏轻言的声音响起,她挥动羽扇,一幅巨大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正是忘忧州的全貌。

  “忘忧州共有三千六百座‘律法碑’,是维持天律规则的节点。我们可以从最薄弱的边缘地带入手,唤醒民众,毁掉律法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负责潜入和破坏阵法节点。”风辞酒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我负责杀人。”燕如玉言简意赅。

  “我……做你的盾。”墨渊那深紫色的眼眸,始终落在林碧痕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林碧痕与萧玦相视一眼,开始就具体的行动细节,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个又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两人的思想碰撞中成型。

  他们讨论着如何伪装,如何煽动,如何将一场“思想启蒙”演变成一场席卷整个大州的“人民战争”。

  他们的意念在精神秘境中交织、共鸣,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默契,一种道友之间,为共同理想而战的激昂。

  ……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林碧痕神魂深处,那寄宿于弑天锁链中的一缕帝魂——陵澈,正“看”着这一切。

  他只能像一个局外人,透过林碧痕的感知,旁观着这场他根本不感兴趣的“救世会议”。

  他的脸上,那妖异俊美的笑容,一点点地凝固,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阴鸷。

  救世?苍生?

  何等可笑!

  这些蝼蚁的死活,与他何干?与碧痕何干!

  他等了无尽岁月,才等到林碧痕她的每一分力量,都应该用来助他重登帝位,向那该死的天道复仇!

  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聊的“理想”和无关紧要的蝼蚁身上!

  尤其是那个叫萧玦的跟深渊来的小子!

  看着林碧痕与萧玦在那毫无保留的交流与共鸣,一种名为“嫉妒”的毒火,在陵澈的残魂中疯狂燃烧。

  那是他的!

  林碧痕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预定的“所有物”!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失败的理想主义者,可以用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来分享她的目光,来污染她的意志!

  不行。

  绝对不行。

  她的道路上,只需要一个引路人,那就是他陵澈!

  任何试图将她引向歧途的绊脚石,都必须被清除!

  ……

  客栈房间内。

  风辞酒和燕如玉都因那个宏大而疯狂的计划而兴奋不已,唯有萧玦,在睁开眼的刹那,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是夜。

  萧玦盘坐在自己的房间内,膝上横着那把断裂的“问心”神剑。

  他正在复盘今夜的整个计划,思考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疏漏。

  突然。

  没有丝毫征兆,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亿万座神山,轰然压下!

  那不是法力,不是神识,而是一种更本源,更霸道的力量。

  是“帝威”!

  一个纪元的皇者,统御天地,生杀予夺,其意志所残留下的无上威严!

  咔嚓!

  萧玦膝上的“问心”断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剑身上竟裂开了数道新的细纹!

  萧玦脸色一白,猛地抬头。

  只见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红衣少年。

  少年妖异俊美,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明明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足以冻结灵魂的疯狂与偏执。

  “你叫萧玦?”

  陵澈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从未见过此人,但那股让他神魂都在战栗的帝威,却让他瞬间明白,对方是那个叫人皇的。

  陵澈一步步走近,每一步落下,萧玦所承受的压力就增大一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问心”断剑的剑脊上。

  “重要的是,你不该出现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