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疯佛索宝-《我,继承疯佛,专治世间不平事》

  冷雨抽打着镇渊阁的琉璃瓦,沉闷如鼓点。密室烛火摇曳,人影幢幢如鬼。

  季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破晓”短匕的冰凉触感,目光死死锁在神像新浮现的箴言上:“欲寻归墟路,日月交辉处。日华为钩,月影为饵,垂钓黄泉渡。” 疯佛之眼在明灭光影下,金光翻涌如怒海狂涛。

  “‘日华为钩’……‘月影为饵’……”萧燕然指尖蘸水,在石案上疾速勾勒星图,眉心紧锁,“至阳如紫金阳铁、三昧真火;至阴似千年寒玉、太阴之精。三日之内,单凭我们……”她深吸一口气,凝重如铅,“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倚墙的胡九娘捻着发簪玉叶,声音沙哑苍凉,“季爷只说钓鱼,没说铸钩。最‘钓’人的‘日华’‘月影’,未必是死物。”她苍白指尖遥指窗外漆黑,“人心,才是深渊。”

  季尘嘴角勾起冷冽弧度:“九娘的意思——钩饵,在七曜阁手里?”

  “他们掠夺百年,若炼‘归墟钥匙’,必有现成神物。”胡九娘眼底锐利如针,“影主设‘神雀大阵’,就是要我们送上门。与其盲寻,不如……”她指尖在石案上虚虚一划,“让她把‘鱼饵’,亲自送来。”

  萧燕然瞳孔骤缩:“反客为主?用我们做诱饵,引出神物?”

  “正是!”季尘眼神陡然如刀出鞘,“影主玩黑暗?我们就烧了她的藏宝库!”他猛地攥紧短匕,“燕然,传讯靖妖司,死盯皇城太液池!九娘,你恢复妖力,潜入天香楼,挖出‘月部’秘宝线索!”他转向虚弱的连碧,声音压低,“连碧,‘玲珑心’还能撑多久?”

  连碧半透明的身躯在烛火中剧烈颤抖,指尖死死攥住胸口衣物,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还能……感应一次……”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需……至阴至净之地,作‘心眼’锚点。”

  “城西,忘川河畔【枉死城】碑林!”胡九娘脱口而出,“怨气冲天,却因碑文镇压,邪不入正!最纯粹的‘阴极’,也是你与‘月影’共鸣之地!”

  夜。忘川河畔。碑林如蛆丛生,暗风呜咽,石碑亡名在月下扭曲。

  连碧盘坐无字碑顶,周身蓝光微弱如萤。她指尖轻点眉心,最后一丝魂力化作涟漪,散入千年怨念之地。刹那间,无数亡魂的低语、绝望嘶吼如冰海倒灌,冲击着她脆弱的意识!

  “呃……”闷哼,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淬火般清亮。玲珑心如琉璃滤过怨念杂波,最终锁定天香楼方向——一缕比夜更深、比霜更冷的气息,如毒蛇游动。

  “找到了……!”心底低语,虚幻的指尖遥指夜幕最浓处,“‘月影’……天香楼顶层,【观星台】下!‘太阴锁’封印!”

  镇渊阁。

  “噗!”连碧虚影剧烈一颤,彻底消散前,嘶哑的遗言如冰锥刺入密室:“……小心……有东西……来了!”

  季尘瞳孔缩成针尖!疯佛之眼金光轰然炸开——

  就在连碧消散的刹那,窗外夜幕被撕裂!数十道比墨更浓的黑影无声扑来!形如蝙蝠,生蜥蜴倒钩利爪,双目燃烧幽绿鬼火,翅振频率与雨声重叠,竟未起一丝风!

  “鬼蝠!”萧燕然厉喝,银剑出鞘,“寒霜”剑气凝成冰蓝光罩,“专噬魂体!冲着连碧残余气息!”

  “想得美!”季尘狂笑,不退反进!反手掏出一片疯佛血浸染的枯叶,猛地掷向空中!

  “疯佛禅言——业火焚!”

  枯叶遇风即燃,化作咫尺金莲轰然炸开!金光虽弱,佛性却纯粹如烙铁!

  “吱——!”前三头鬼蝠尖啸迟滞!

  “机会!”胡九娘眼中妖光一闪,九尾虚影卷起星图碎片,手诀疾舞!

  “迷心幻障·锁!”

  纸屑飞舞,扭曲迷宫幻象瞬间困住鬼蝠群,愤怒嘶鸣四起!

  战斗瞬息爆发!

  萧燕然剑光如电,寒霜冻结数头鬼蝠翅膀,钉死梁柱!胡九娘银针淬毒,精准刺入鬼蝠头颅,黑血恶臭弥漫!

  季尘却如鬼魅穿梭,握着“破晓”,专攻发声器官!刀光总在鬼蝠最松懈的瞬间闪现,刺耳超声波戛然而止!

  当最后一只鬼蝠利爪被斩断,垂死扑向雨幕时,季尘飞身追上,一把掐住它冰冷脖颈!

  “回去报信?”季尘凑近那燃烧绿焰的眼睛,笑容森然,“带句话——”

  疯佛之力如毒蛇钻入鬼蝠脉络,摧残其本源:“三日为期,日出之时——我,季尘,亲临天香楼,取她‘月影’!”

  鬼蝠发出绝望尖啸,绿焰熄灭,如焦炭瘫软。

  雨渐歇。密室狼藉,血腥焦糊混杂。

  萧燕然拄剑喘息,手臂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冻血封住。胡九娘脸色煞白如纸,望向雨后清冷京城:“影主……这是探路,也是警告。鬼蝠精准锁定连碧最弱时。我们行踪,在她眼中如白纸。”

  季尘将短匕在鬼蝠残骸上擦净,眼中金光沉淀为冰冷死寂:“警告?不。”他抬头,目光穿透窗棂,刺向天香楼模糊轮廓,“这是影主告诉我——游戏,正式开始。”

  他缓步走到石案前,指尖拂过连碧用最后力气刻下的“天香楼观星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疯狂又诱惑的笑:

  “‘月影’藏得深?我们就从‘日华’下手!”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扫过萧燕然和胡九娘,“燕然,传信靖妖司,给我死死盯紧——”

  “工部铸造司!”

  两个沉如铁石的字,在死寂密室中轰然炸响。窗外雨滴,仿佛冻结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