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到站提示音响起,黄嫣随着人流走出车厢。她刷卡出站,沿着指示牌走向码头出口。雨丝斜斜地掠过码头,在地面形成细密的水痕。 她看见叶哲站在花店檐下。他穿着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正低头调整一束蒲公英的包装纸。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望过来,指尖还沾着草叶的汁液。 黄嫣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花店。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但她没有撑伞。 叶哲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束蒲公英。白色绒毛在雨中微微颤动,有几簇被风吹散。 “你来了。”叶哲说。 黄嫣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腕间的手表上。表盘已经泛黄,皮质表带边缘有些磨损。 花店老板娘从店里探出头,看到他们后又退了回去。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轻轻晃动。 “这花容易散。”叶哲把蒲公英递过来,“我用了特殊方法固定。” 黄嫣接过花束。蒲公英被透明的包装纸仔细包裹,茎部用细绳捆扎。她注意到叶哲的手指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你种了多少年蒲公英?”她问。 叶哲整理了一下袖口。“从复读那年到现在。” 雨势渐大,花店檐下的空间变得拥挤。他们不约而同地往里面挪了挪。 “项链很合适。”叶哲说。 黄嫣低头看了看锁骨处的吊坠。“谢谢你的设计。” “你应该猜到了,银匠是我找的。”叶哲的目光落在吊坠上,“那个微型锁片是我特意要求的。” 黄嫣打开吊坠,露出里面的金属片。“为什么做这个?” “觉得你会想留个纪念。”叶哲说,“就像你保留着那封情书。” 雨声渐密,码头上行人匆匆跑过。有几个人躲进花店,老板娘忙着招呼客人。 “我哥说想看看你种的蒲公英。”黄嫣说,“他很好奇和你当年种的有何不同。” 叶哲轻轻碰了碰花束。“这些品种更耐湿,适合本地气候。” “你还记得怎么区分蒲公英的品种?” “一直记得。”叶哲说,“你哥教我的那些方法,现在还在用。” 花店门再次打开,老板娘递出两把伞。“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需要伞吗?” 叶哲接过伞道谢。老板娘看了看黄嫣手中的花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回店里。 “我们去码头走走?”叶哲提议。 黄嫣点头。他们撑开伞,沿着湿漉漉的码头向前走。江面上雾气朦胧,对岸的建筑若隐若现。 “昨晚我梦到复读时的教室。”叶哲说,“你坐在窗边写题,阳光照在你头发上。” 黄嫣轻轻旋转伞柄。“我经常梦见你在天台种花。” “那些蒲公英现在还在。”叶哲说,“陈叔一直帮忙照料。” 他们走到码头尽头,这里可以看见整条江面。一艘货船缓缓驶过,汽笛声在雨中显得沉闷。 黄嫣把花束举到面前端详。“这束花能保持多久?” “看天气。”叶哲说,“干燥的话能维持一周左右。” 有几簇蒲公英绒毛挣脱束缚,飘向江面。黄嫣伸手想接住,它们却从指缝间溜走。 “和当年一样。”叶哲看着飘远的绒毛说。 黄嫣收回手。“什么一样?” “你还是接不住蒲公英。”叶哲嘴角微扬,“复读时就这样。” “你记得真清楚。” 叶哲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蒲公英。“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黄嫣转动伞柄,水珠四散飞溅。 “我看了你改的设计图。”她说,“三次修改都很细致。” “担心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