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墨尘点拨,自然寻悟-《万界帝途》

  次日清晨,林霄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眼底布满血丝,机械地挥舞着长剑。连日的疲惫与挫败感让他精神萎靡,剑招虽依旧标准规范,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滞涩,灵力与剑的融合也变得生硬,原本能带起漫天灵雾的“横扫式”,此刻只卷起少许灵尘。就在他因急躁而乱了节奏,剑招出现破绽的瞬间,一道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剑随心走,心已杂乱如麻,剑何以灵动?”林霄浑身一震,连忙收剑回头,只见墨尘长老身着灰色道袍,背着一个竹编食盒,正站在崖边的石阶入口处,目光中带着几分心疼与无奈。他的道袍上沾着些许晨露,显然是清晨赶路而来,竹编食盒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夹杂着灵蔬的清香。

  林霄连忙收剑行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师傅,弟子按照玄老的‘剑武同修’之法修炼,剑与灵力已能完美融合,可无论如何刻苦练习,都无法领悟剑意的真谛,还请师傅指点迷津。”墨尘长老走进崖顶,将竹编食盒放在青石上,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整齐摆放着三碟菜肴和一枚温热的辟谷丹——清炒灵芽翠色欲滴,凉拌石耳黑亮爽口,还有一碗炖得软烂的灵菇汤,香气扑鼻。“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修炼讲究张弛有度,一味死练硬闯,只会适得其反,甚至损伤道心。”墨尘长老将一双竹筷递给他,语气温和如春风,“这灵芽采自药园晨露未干之时,能清心宁神;灵菇汤则用三阶灵菇炖煮,可缓解肉身疲惫。”林霄接过竹筷,心中一暖,拿起那枚辟谷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灵力流转全身,连日的疲惫消散了大半,可心中的困惑却依旧萦绕不散。

  墨尘长老走到崖边,望着远处流动的云雾与起伏的山峦,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剑意并非单纯的‘剑与力合’,而是‘剑与心合、心与道合’的境界。当年我初学剑意时,也曾如你这般死练三月,每日挥舞基础剑法上千次,手臂肿得像发面馒头,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直到一次暴雨过后,我在青云崖下养伤,看到崖壁上的青松在狂风暴雨中被吹得弯下腰,枝干几乎贴到崖壁,却在风雨停歇后立刻回弹,苍劲依旧,才突然领悟——剑意源于心,在于悟,而非刻意强求。”他转头看向林霄,眼神中满是期许与引导,“你太过执着于‘如何领悟剑意’这个结果,反而将自己困在了招式的牢笼里,忽略了剑意的本质。你的神族血脉源自上古神帝,本就与天地自然相通,对灵气的感知远超常人,何不放下执念,去观察崖上的草木、流动的云雾、滴落的山泉,从自然万物中寻找剑意的真谛?”

  “从自然中寻找?”林霄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玄老图谱上“人器合一”的标注,又想起修炼淬体诀时,身体与天地灵气共鸣的奇妙感受,心中隐隐有了一丝触动。墨尘长老点头笑道:“天下剑法,本就源于对自然万物的模仿与感悟。你看那‘劈剑式’,招式刚猛,如雷电劈山裂石;‘扫剑式’范围广阔,如狂风扫过落叶;‘刺剑式’精准凌厉,如清泉穿石而过。剑招是‘形’,自然是‘意’,你若能看懂自然万物的运转之理,便能看懂剑意的本质。”他抬手拍了拍林霄的肩膀,力道适中,带着鼓励的意味:“今日不必练剑,也不必刻意去想剑意,就好好看看这青云崖的景致,听听风声、泉声、松声,明日我再来听你的感悟。”说罢,他收拾好食盒,转身沿着石阶离去,灰色的道袍渐渐融入晨雾中,只留下林霄站在崖顶,望着周围的山川草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