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贱人就是矫情-《为奴六年,女帝哭求我造反!》

  “此话当真?”姜璃面露欣喜之色。

  “自然。”

  姜凡心里清楚,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难以脱身了。

  姜璃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

  至于秦凤翎……

  曾经,原主将她视为最为亲密、最为信赖之人。

  可如今,姜凡只想报复她,让她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跪地求饶,充当奴隶。

  她这个卫兵队长,出言威胁,必定以后会使绊子报复,他逃不掉的。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回去搏一把。

  “既然你们一心想让我回归,那我如你们所愿!”

  “你他娘的还拿着刀干嘛?想行刺帅府大小姐吗?”姜凡躲在姜璃后面,踹了一脚卫兵队长,“秦将军,他可是你指使的?”

  秦凤翎当即满头黑线,斜眸一挑,“混账!还不放下刀?”

  卫兵队长有苦难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将军,他,他喂我吃……”

  “那是你活该!还不退下?”

  秦凤翎最讨厌擅作主张之人。

  “等一下!”

  可姜凡却叫住了他,一脸坏笑,看着就不安好心。

  “你想作甚?帅府的威名,不是让你拿来欺凌别人的。”

  姜璃面露冷色,忙向秦凤翎行礼,“舍弟顽劣,回去之后,定会训斥,烦请秦将军勿怪!来人啊,赐队长黄金三十两,充当医药费。”

  “遵命。”

  卫兵队长谢过恩典,怒气冲冲地瞪着姜凡,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凡倒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大小姐莫慌,我只是想知道队长的名字,改日登门致歉。”

  “老子左山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住长宁街锣鼓胡同。”

  “嗯,记住了!”

  你离死不远了。

  “好了,大小姐,回去吧!”

  姜璃那颗怀疑的心,总算安定了。

  “起轿!”

  秦凤翎仍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之中,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姜凡,伸手试图拽住他,“凡哥哥,我真的打算执行完任务就来接你的……”

  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贱不贱呐?谁是你哥哥,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真不要脸!”

  姜凡身上的靛蓝色粗布短打衣角,轻轻刷过她那纤纤玉手,竟刮得她指尖些许生疼。

  而那劣质的布料,他一穿便是六年,仿佛已经与他的身体长在了一起。

  秦凤翎的玉手僵在半空,娇躯微微颤抖,姜凡的决绝,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唯有指尖传来的刺痛感,是如此清晰。

  曾经,他们二人形影不离,相濡以沫,堪称世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就连漠北的突厥人都知晓他们的大名。

  可如今,他却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吝于给她。

  秦凤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她阵阵抽搐。

  “你看他,又开始发癫了。”

  姜璃小声嘀咕了一句,朝着秦凤翎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她与秦凤翎情同姐妹,私交极为深厚,姜凡如此对待羽林将军,着实让她面上无光。

  “好好照顾他,我去执行任务了。”秦凤翎情绪复杂,当年之事,确是她错了,被他骂两句,她也认了,只希望他能消气。

  姜凡刚一进入马车,便被车内的场景布置所震撼。

  车厢内充盈着夜来香与檀木交融的淡雅气息,四壁皆由金丝楠木雕琢而成,榫卯接合之处,均镶嵌着镂空云纹银饰。

  主座区域铺设了三层软垫,右侧厢壁悬挂着七宝璎珞垂帘,帘后暗藏双层储物格,左侧厢体镶嵌着整块和田玉浮雕屏风。

  这要是拿去佳士得拍卖行,够他们兵团十年的军费。

  不过有一点,令他很恶心。

  这架马车所有的装饰,皆按照姜昊的喜好精心布置,不难看出,这六年来,姜璃为了弥补那个失散十八年的亲弟弟,可谓是竭尽所能。

  姜凡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上肮脏褴褛的粗布短打,深深替原主感到不值。

  他的忍让与自虐,别人根本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亲情,在别人眼中,什么也不是!

  姜璃登上马车,撩起珠帘,眉头瞬间紧皱,毫不避讳地捏住了鼻子,说道:“你们夜香郎都不洗澡的吗?”

  之前在外面时还不觉得,如今身处这密闭空间,姜凡身上那股恶臭味,熏得她几乎当场就要呕吐出来。

  “洗澡?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耸了耸肩,还不乐意在马车里待着呢,闷得慌

  “大不了,我去外面坐。”姜凡起身要撩起珠帘出去。

  “回来!还嫌不够丢人?”

  姜璃一声怒斥,从暗格中一连取出三个香囊,才敢稍稍呼吸,口中还不忘威胁道:

  “帅府为你备下了接风宴,父帅因公务缠身,不在府中,但我和母上也是尽心尽力为你布置。”

  “届时,京城中的达官显贵都会到场,你可别摆着这副臭脸,故意给我们难堪。”

  姜凡的思绪早已飞扬,他在图谋怎么把帅府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给弄死。

  见姜凡没有回应,她的语气愈发凛冽:“装哑巴?玩冷暴力?都六年了,你早已不是小孩子,遇事多用脑子想想。”

  “还有,想要留在帅府,就给我安安分守己,别再节外生枝,尤其别伤害昊弟。”

  “只要你听话,帅府自然不会亏待你。”

  接风宴?他面子有这么大吗?

  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其中肯定有诈。

  “随便你们,反正谁招惹我,我就弄谁。”

  姜凡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储物格上的一件直裾袍,泛着玄青色的光泽,交领右衽的衣襟以双色锦缎镶边,细密的回字纹沿着领缘蜿蜒而上,其上一条“二十四桥明月夜”玉带自然地摆放着。

  不用想,这肯定是给姜昊准备的。

  “姜凡,你听见了吗?”

  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让姜璃备感漠视,恼羞成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别逼得大家彻底放弃你!人只有自爱,才能赢得别人的喜爱,明白吗?”

  “少教我做事,是你请我回来的,再啰嗦,我马上离开。”

  “你……”姜璃一时语塞,表情怪异,她明明气得呼吸急促,却仍在一味忍耐。

  “你何时才能像昊弟一样懂事?”

  “懂不了!受不了就别来找我,贱不贱呐?”

  “你现在简直变得顽劣不堪,与市井流氓一般无二!”

  “多谢夸奖,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车内顿时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马车驶入主干道后,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帅府门前。

  正红朱漆大门高逾三丈,门扇以整块铁力木为芯,外包鎏金铜钉。

  门楣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阴刻“敕造镇远帅府”六字,字迹以金漆勾勒,檐角垂挂着鎏金风铃,遇风则鸣,声如龙吟。

  门前阶石用整块青玉雕成云雷纹踏跺,两侧立着汉白玉石狮,左狮踏绣球,右狮抚幼狮,狮身毛发细若游丝,眼嵌黑曜石,炯然生威。

  “乖乖,这大门和门口装饰,卸掉拿去卖,够兵团二十年的收入了!”姜凡那叫一个眼馋。

  姜璃神色欣喜地将新袍包好,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朝着正门奔去,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神色冷淡地抛下一句话:

  “先去洗个澡,换一套干净的袍子,再来宴会厅,知道怎么走吧?”

  “赶紧找你的贱人弟弟去吧!老子不用你管。”

  这是他的家,家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又怎会不知?这贱女人,明显就是恶心人。

  姜璃对马夫使了个眼色,马车再次启动,拉着他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门。

  “启禀少帅,今日宾客云集,您这番装束,恐怕冲撞了贵客,所以小的……”

  马夫吊儿郎当地作揖,不耐烦地说道:“烦请少帅莫要责怪。”

  “我偏要责怪!给老子走正门。”

  若是换做六年前,谁敢让帝国的无双少帅走后门进入帅府?怕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的还要去拴马,请少帅自便。”

  马夫逃也似的转身离去,嘴里还小声嘀咕,骂骂咧咧:“臭不要脸的腌臜货,哪来的脸回帅府?要是我,早就羞得跳进粪坑自杀了,什么身份?什么档次?竟敢坐我家小姐的马车,还想走正门?我呸!害得老子还得全面清扫。”

  这些恶语,如同一把把飞剑,直直插进姜凡的内心。

  “喂,马夫,滚过来!”

  马夫一怔,面露骇色,“大少爷,您想干嘛?我,我刚才……”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得他鼻血直冒。

  “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昊少爷的人?”

  姜凡一把夺过他腰间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他身上,“打的就是你这畜生!”

  “哎呦……哎呦……”

  马夫疼得原地打滚,哭爹喊娘。

  “再骂啊?嘴巴不是很厉害吗?继续骂!”

  “不,不敢了!”

  “老子配不配走正门?配不配坐马车?”

  “配,您最配!”

  “那还等什么?”

  姜凡揪着他的头发,将其拽上了马车,“还不给老子驾车?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给老子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