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归府惊雷-《废材从熟练度面板开始起飞》

  当刘烨指尖那缕赤金气芒洞穿祠堂青砖时,香炉里燃烧的线香齐齐拦腰折断。

  大长老刘昆山捏碎了太师椅扶手,木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通脉境…竟是真的…”他浑浊的眼底映着砖孔袅袅青烟,如同烧穿了一个时代的窟窿。

  凤来城,刘府。

  朱漆剥落的大门在连番风雨侵蚀下更显沧桑,门口两只石狮的眼窝里积着陈年雨水,倒映出铅灰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气息,间或夹杂着丹房飘来的焦糊味,这是刘家立身的根本,也是此刻笼罩在府邸上空沉闷压抑的底色。

  刘烨站在府门前,一身浆洗发白的粗布麻衣,与恢弘却难掩衰败之气的府邸格格不入。他身姿挺拔如枪,通脉初期的气息虽已刻意收敛,但那种经历过生死搏杀、气血蜕变后的沉凝厚重,依旧让门前两名按着腰刀、神色惫懒的护卫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站住!哪来的…”左侧护卫习惯性地呵斥,待看清刘烨的面容时,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他脸上的轻蔑瞬间冻结,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二…二少爷?”右侧护卫反应稍快,声音干涩,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几分,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悄然松开。黑水涧剿匪、击杀南朱雀香主“毒蝎”、甚至最近隐隐传闻与林家死士血战…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在凤来城底层和家族旁系中传得沸沸扬扬。此刻的刘烨,在他们眼中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轻慢的废物,而是一头收敛了爪牙、却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凶兽!

  刘烨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没有言语,径直迈步踏上石阶。两名护卫下意识地侧身让开,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目送着那道并不高大却压迫感十足的身影消失在门洞的阴影里。

  府内的气氛更加沉闷。回廊曲折,雕梁画栋间蛛网暗结。来往的仆役、旁系子弟见到刘烨,无不神色骤变,或惊惧低头匆匆避让,或远远驻足,眼神复杂地交头接耳,敬畏、好奇、嫉妒兼而有之。

  “看!是刘烨!”

  “嘶…他回来了?听说在外面惹了大祸…”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没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很吓人吗?”

  “通脉境…难道传言是真的?他真的…”

  细碎的议论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刘烨目不斜视,步履沉稳,径直朝着家族核心区域——供奉先祖牌位的宗祠方向走去。那里,是检验子弟修为、决定家族地位的地方。

  宗祠前的演武场,青石板铺就,空旷肃穆。此刻,场边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刘家核心人物。

  家主刘正风站在最前方,身着藏青色家主常服,面容清癯,两鬓已染风霜。他看着稳步走来的儿子,眼神复杂难言。有欣慰,有担忧,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压力。刘烨惹下的麻烦太大了,林家、南朱雀帮,任何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大长老刘昆山拄着一根盘龙铁木杖,须发皆白,面色沉郁如水,站在刘正风身侧稍后。他身后,簇拥着几位同样神色不虞的长老,以及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刘惊涛!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锦缎劲装,气息沉凝,赫然也是通脉初期!此刻,他正冷冷地盯着刘烨,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敌意。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一声厉喝打破沉寂。一个穿着管事服饰、面相刻薄的中年男子跳了出来,正是大长老一系的心腹,刘家外院管事刘安。他指着刘烨,声色俱厉:“在外惹是生非,为家族招来泼天大祸!林家、南朱雀帮的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还不速速跪下,向家主、长老请罪!”

  他这是得了授意,要在气势上先压刘烨一头,将“惹祸”的罪名坐实。

  刘烨脚步未停,甚至看都没看那跳梁小丑般的刘安一眼。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平静地落在父亲刘正风脸上:“父亲,孩儿回来了。”

  “烨儿…”刘正风看着儿子平静却隐含锋芒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回来就好。林家之事…稍后再议。你…果真已至通脉?” 这才是核心,实力决定一切!

  刘烨微微颔首。他没有废话,径直走到演武场中央,面对那尊用于测试子弟修为的、足有半人高的“玄铁镇碑”。此碑乃黑铁混合玄铜所铸,坚硬无比,非通脉境以上力量难以撼动。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刘惊涛抱着双臂,眼神冷冽,带着审视与不屑。他不信!自己天赋卓绝,又有大长老一系资源倾斜,苦修至今方踏入通脉。这刘烨,凭什么?

  刘昆山老眼微眯,浑浊的眼底精光闪烁。

  刘正风则屏住了呼吸,双手无意识地攥紧。

  只见刘烨立于碑前,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赤金色的气血蒸腾。他只是将手掌虚按在冰冷的玄铁碑面上。

  嗡!

  一缕微弱的、寸许长的赤金色气芒,如同跳动的精灵,瞬间自他指尖透出!凝练如实质,边缘切割空气,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嗤嗤”声!

  内息外放!

  轰!

  场边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内息!真的是内息外放!”

  “通脉境!货真价实的通脉境!”

  “天啊…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刘安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后面的话全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踉跄着退后两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惊涛瞳孔骤缩!抱着的手臂猛地放下,指节捏得发白!那缕凝练的赤金气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自尊心上!他踏入通脉时,内息外放也不过尺许,且远不如这般凝练!

  刘昆山老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握着铁木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唯有刘正风,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通脉!他的儿子,在家族资源匮乏、备受打压的情况下,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踏入了通脉境!这不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刘烨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按在碑面上的手掌微微发力,那缕赤金气芒骤然一亮!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牛油!

  坚硬无比的玄铁镇碑表面,赫然被那缕寸许气芒,硬生生刺入了一个深达寸许、边缘光滑如镜的孔洞!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以气破玄铁!这绝非初入通脉境能轻易做到!刘烨对内息的掌控力,远超寻常通脉初期!

  “好!好!好!”刘正风连道三声好,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自豪,“烨儿!你…很好!” 他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刘烨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

  刘烨收回手掌,指尖气芒消散,对着父亲微微躬身。

  “既已确认修为,按族规,刘烨当享核心子弟待遇。”刘正风转向长老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月例银子,自本月起,提至每月三百两!可凭令牌随时调用药库普通药材,每月限额百两。武阁一层、二层所有武技典籍,皆可查阅修习!另,搬入‘听竹苑’居住!”

  听竹苑!那是刘家核心区域仅次于家主院落和长老居所的好地方!环境清幽,灵气稍胜一筹!这待遇,已远超一般核心子弟,几乎与刘惊涛持平!

  “家主!”大长老刘昆山终于忍不住,沉声开口,“核心待遇,自无不可。然资源分配,当以家族大局为重。刘烨虽入通脉,但根基未稳,且在外惹下滔天祸事,正需戴罪立功!此时给予过多资源,恐招致非议,更令其他子弟寒心!老夫提议,药库调用权限减半,武阁二层涉及核心传承的几门功法,暂不对其开放!”

  “大长老此言差矣!”刘正风寸步不让,目光如炬,“烨儿实力为家族争光,何来戴罪之说?林家、南朱雀帮之事,是非曲直尚未定论!资源分配,当以实力与潜力为先!此事,吾意已决!”

  刘昆山脸色铁青,看着刘正风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气息沉凝、深不可测的刘烨,最终冷哼一声,拂袖不再言语。他身后的几位长老也面色难看,却无人再敢明面反对。刘惊涛更是死死盯着刘烨,眼中敌意与嫉妒几乎化为实质。

  尘埃落定。

  当刘烨手持崭新的、刻着“核心”二字的乌木令牌,踏入清幽雅致、翠竹环绕的“听竹苑”时,天色已近黄昏。

  院落宽敞,三间正房,左右厢房,青砖铺地,窗明几净。与之前偏僻破旧的居所相比,天壤之别。院中还有一小片开垦好的药圃,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二少爷,家主吩咐,一应物品都已备齐。若有短缺,随时吩咐。”一名年长的管事恭敬地垂手侍立,态度与往日判若两人。身后跟着几名低眉顺眼的仆役。

  “嗯,有劳。”刘烨淡淡点头。

  管事带人退下。院中只剩下刘烨和被他小心安置在正房软榻上、依旧虚弱沉睡的莲儿。

  刘烨走到院中,负手而立。夕阳的余晖穿过竹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摩挲着那块温润的乌木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权限与资源。月例三百两,调用药材,查阅武技…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迈向更高处的基石。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大长老一系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制衡,刘惊涛那如同毒蛇般的目光,还有林家那不死不休的追杀令…这些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父亲刘正风的欣慰与回护,让他心中微暖,却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他不能倒下,更不能让父亲失望。

  他走到莲儿床前,看着她在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纯阴本源的透支,普通的药物效果甚微。他需要更高级的滋养神魂、稳固本源的灵药,而这,恐怕需要更多的元石,或者…更危险的途径。

  刘烨的目光穿透窗棂,望向暮色沉沉的天空,眼神深邃而锐利。

  通脉初期,只是开始。听竹苑,也非终点。

  凤来城的棋盘,他这只曾被弃若敝履的棋子,已然归位。而搅动风云的手,才刚刚抬起。

  他摊开手掌,一缕微弱的赤金色气芒再次跃然指尖,吞吐不定,映照着他平静却锋芒内蕴的脸庞。

  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