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舟中秘闻-《烬海孤航》

  剧烈的撞击让袁建琪眼前一黑,等她缓过神时,潜水舟已嵌入遗舟的船壁,舱门被撞开,冰冷的海水涌了进来。王一冰第一时间护住她,用桃木尺撑住变形的舱门,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建琪,没事吧?先爬出潜水舟,进遗舟里躲躲!”

  两人跌跌撞撞钻进遗舟,才发现这艘木质舟船竟异常坚固,船壁的夹层里铺着厚厚的龙鳞,隔绝了外面的水压与乱流。船舱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角落里蜷缩着十几只年幼的海族,最大的不过半人高,最小的还裹在海族的胎膜里,见到生人,吓得瑟瑟发抖。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海族从船舱深处走出来,他的鱼尾已布满裂纹,却依旧撑着一根桃木杖,杖身的纹路竟与袁建琪的巡海杖如出一辙:“守海人……终于来了。”老海族的声音苍老,却带着几分释然,“老朽是海族最后的守舟人,这舟里是海族最后的幼崽,百年前裂海阵第一次松动,我们躲进这峡谷,靠桃木杖的力量维持生机,如今杖身的力量耗尽,若不是你们赶来,这些孩子……”

  袁建琪看着老海族手中的桃木杖,又看向自己的巡海杖,眼底满是震惊:“您的桃木杖,和归墟的桃木柱是同源?”

  “正是。”老海族点头,抚摸着桃木杖的纹路,“上古时,守海人与海族共铸桃木柱,分制百根桃木杖,一半给人类守海人,一半给海族,用以平衡四海。后来人族与海族生了嫌隙,桃木杖散落,只剩我这根,撑到了今日。”

  王一冰蹲下身,检查着老海族的桃木杖,指尖划过杖身的数字纹路:“这杖身刻着的,是上古四海的洋流总纲,比我们现有的数据更完整!老族长,您若愿意,我们可以将这些数据录入烬海的测海系统,人族与海族共享,再也不会因信息不通引发争端。”

  老海族看着舱里的幼崽,眼底满是温柔:“老朽所求,不过是这些孩子能活下去,能和人类和平共处。裂海阵、归墟海眼的异动,都是四海失衡的征兆,人族与海族若再内耗,最终只会一起覆灭。”

  就在此时,遗舟突然剧烈晃动,姚龙的声音从船外传来:“建琪!峡谷的坍塌越来越严重,再不走,我们都要被困在这里!我已打通了一条临时通道,能撑半个时辰!”

  袁建琪立刻做出安排:“王哥哥,你带着老族长和幼崽先撤,我和姚龙断后,把遗舟上的桃木杖数据拓下来,这是四海平衡的关键,不能丢!”

  “我和你一起!”王一冰攥紧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拓数据也快,我帮你,半个时辰足够!”

  两人快速用拓印石复刻桃木杖上的纹路,王一冰负责核对数字,袁建琪负责固定拓印石,那些上古的洋流数据,一笔一划都清晰地落在石面上。老海族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浑浊的眼底泛起泪光:“当年人族与海族的守海人,也是这般并肩作战,可惜后来……若早有这般默契,四海也不会乱成今日模样。”

  半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姚龙的龙吼声带着急促:“建琪!通道要塌了!快撤!”

  袁建琪收好拓印石,王一冰背起最小的海族幼崽,两人跟着老海族,朝着通道的方向跑去。就在他们冲出峡谷的瞬间,身后的岩壁轰然坍塌,遗舟被埋在碎石之下,而桃木杖的拓印石,被袁建琪紧紧护在怀里,成了人族与海族和解的信物。

  归航的巡海艇上,老海族看着舷窗外渐渐放晴的海面,看着王一冰和袁建琪一起测算数据的模样,轻声道:“守海的真谛,从来不是掌控,而是共生。精准的数字是纽带,温柔的心意是根基,人族与海族,本就该是这片海的守护者。”

  袁建琪回头,看着舱里熟睡的海族幼崽,又看向身边的王一冰,眼底满是暖意:“老族长放心,从今日起,烬海的测海数据,人族与海族共享;烬海的码头,永远向海族敞开。精准守心,共生共守,这才是我们该走的守海路。”

  王一冰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拓印石上的上古数据还带着海水的微凉,却已在两人的掌心,酝酿出了新的希望——关于人族与海族的和解,关于四海的平衡,关于守海人永远不变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