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域密语-《烬海孤航》

  晨潮刚退,烬海码头的桃木灯塔下,袁建琪正擦拭着巡海杖,杖头的铜铃被海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响。王一冰蹲在礁石边,指尖飞快划过测量仪的屏幕,远海的洋流数据突然跳红,一组陌生的波动信号,正从烬海以西三千里的方向传来,频率诡异,不似任何已知的海兽或洋流异动。

  “袁姐姐,不对劲。”王一冰的声音沉了下来,将测量仪递到她面前,“这信号的波段,和古籍里记载的‘裂海阵’残波高度吻合,而且……信号源在持续增强,像是有人在刻意激活它。”

  话音未落,一只通体漆黑的海螺被浪头推到脚边,螺口缠着暗金色绳结,触之刺骨的寒。袁建琪捡起海螺,指尖刚碰到螺身,便听见姚龙沉哑又焦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复往日的凶戾:“袁建琪,王一冰,无归暗域的裂海阵要醒了。我守不住我的领地,也护不住你们的烬海,要么带着精准的海况数据跟我走一遭,要么等着整片烬海被卷进深渊——你们选。”

  海螺化作黑烟消散时,林野抄起修船斧冲了过来,脸色铁青:“这恶龙分明是拖我们送死!无归暗域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就没活着出来的,裂海阵更是只在传说里听过,凭我们几个,怎么闯?”

  “可它若说的是真的,裂海阵松动,烬海的所有人都逃不掉。”袁建琪攥紧巡海杖,目光扫过码头的方向——念汐正蹲在廊下串夜光贝,阿渝在灶台边熬着海红果粥,林野的修船铺里,新的巡海艇刚搭好骨架,这里的每一寸烟火,都容不得半点倾覆。

  王一冰合上数据册,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裂海阵的核心是洋流驱动,只要算出阵眼的精准坐标,找到稳定海流的节点,就能暂时稳住它。只是暗域的海况从未有过记录,所有数据都要靠我们现测,风险翻倍。”

  许泽仁的信使恰在此时驾着快舟登岸,递上一封烫金信笺:“袁姑娘,王公子,许统领已知裂海阵之事,皇家船队愿随行。他说,裂海阵关乎四海安稳,纵然是无归暗域,也愿以船队为盾,同你们闯一闯。”

  夜色漫上来时,主角团站在码头边,终于定下了行止:林野留下修缮码头、接应消息,阿渝带着念汐守着护海数据站,袁建琪、王一冰、念海随姚龙和许泽仁的船队,前往无归暗域。念汐拽着袁建琪的衣角,眼眶泛红:“袁姐姐,你一定要回来,我把最亮的夜光贝串成风铃,挂在灯塔上,给你引路。”

  袁建琪蹲下身,替她擦去眼泪,将桃木戒指套在她手上:“这戒指的罗盘永远指向烬海,等我们回来,就用新酿的桃花酒,兑着晨潮的水喝。”

  船队驶出烬海时,桃木灯塔的光渐渐被黑雾吞没。姚龙化作原形,飞在船队前方引路,它的龙鳞在黑雾里泛着冷光,沉声道:“无归暗域的第一道关,是幻形海妖,它们能勾起人最恐惧的记忆,一旦被缠上,就会被拖进海里,连魂魄都留不下。”

  王一冰站在船舷边,将测量仪固定好,指尖在数据册上飞速记录:“幻形海妖的活动规律,大概率和洋流波动相关,只要测出它们的出没周期,就能避开。袁姐姐,你守着巡海杖,一旦发现海况异常,立刻报数。”

  袁建琪握紧巡海杖,杖身的刻度在昏暗的光里泛着冷光。她看向身边的念海,少年虽脸色发白,却依旧挺直脊背,攥紧了腰间的巡海刀:“袁姐姐,我不怕,你教我的,巡海先稳心,只要数据准,就没有闯不过的海。”

  黑雾越来越浓,船灯的光只能照出三尺远,海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声,像无数冤魂在哭。袁建琪知道,无归暗域的第一重凶险,已悄然逼近,而这趟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