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诶,拿来吧你!-《七零美人把腰递,硬汉首长搂上瘾》

  这一嗓子吼出来,还真没人敢动了。

  那一身四个兜的军官服,在这穷乡僻壤比县里的大盖帽还好使。

  谁也不敢当这出头鸟。

  真要是一棍子下去碰着这位爷,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吃挂落。

  沈郁心里痛快。

  她反手拽住顾淮安的袖口,这现成的大旗不扯白不扯。

  狐假虎威,她最拿手了。

  “首长,他们刚才说要把我抓去游街,还说你是野男人。”

  顾淮安回头扫了她一眼,没戳穿她的小算盘。

  “刚才谁说的?站出来让老子瞧瞧。”

  王大山冷汗直冒:“误会,都是误会……咱们大队也是为了抓作风问题……”

  “我跟我媳妇儿作风有没有问题,轮得到你一个村支书来管?”顾淮安冷笑,“你想替组织审查审查我?”

  “不敢!不敢!”

  王大山吓得差点跪下,他扭头想找林齐川和王招娣顶缸,结果那俩人早就缩到门后头去了。

  沈郁哼哼两声,刚要趁热打铁,突然传来一声嚎叫。

  “沈郁!你个杀千刀的小娼妇!”

  人群被撞开,二流子的老娘赖寡妇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手里举着把剪刀,直奔沈郁的面门。

  这婆娘平时在村里就是个浑不吝,仗着自己是贫农成分,没少撒泼。

  “你把我儿子踢废了,拍拍屁股就想走?没门!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一剪子捅死你!”

  小张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前面,把赖寡妇拦了下来。

  她也不硬闯,顺势往地上一瘫。

  “老天爷啊!没法活了啊!这破鞋勾引我儿子钻玉米地,我也就认了!可她提起裤子不认账,还下死手啊!我家三代单传,这是要让我绝户啊!”

  林齐川躲在后面,眼睛一亮。

  故意伤害的罪名要是坐实了,别说是首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包庇!

  沈郁皱眉,刚要开口骂回去。

  一只大手按在她头顶,把她往身后一拨。

  顾淮安挡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赖寡妇。

  “你是说,我媳妇儿把你儿子的鸟给踢废了?”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透着股子糙劲儿。

  赖寡妇一愣,没想到这当官的说话这么不讲究,愣是接不住话。

  “啊……是!那是命根子啊!大夫都说了,以后能不能用都不好说!她得赔钱!还得……还得给我儿子当媳妇赎罪!”

  周围几个大老爷们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

  沈郁脸上也有些发热,这人说话真是百无禁忌。

  顾淮安笑笑:“踢得好。”

  赖寡妇傻了:“啥?”

  “我说踢得好。”

  他划着火柴,深吸一口烟,“你儿子裤裆里那二两肉不老实,敢对着军嫂耍流氓,废了那是轻的。”

  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外面,“换了老子在场,直接把他那玩意儿割下来喂狗,省得以后再祸害人。”

  众人:“……”

  林齐川脸都绿了,这哪里是首长,简直就是个兵痞!

  顾淮安还没完,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沈郁:

  “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大劲儿?踢废了只能说明你儿子那话儿本来就不中用,是个软蛋。”

  沈郁本来一肚子火,听到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我也没使劲儿啊,谁知道他那么脆。”

  赖寡妇被这一通抢白气得直翻白眼,一骨碌爬起来,挥着剪刀就要往上冲。

  “我不活了!当官的欺负人啦!”

  “小张!”顾淮安一声厉喝。

  “到!”车旁的小张立马立正。

  “去公社派出所,就说向阳大队有人持械行凶,意图谋害军官家属。把那废物连同这一家子都带走,好好查查祖宗三代!”

  赖寡妇一听要抓人,还要查三代,举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

  这年头谁家经得起查?

  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要是翻出来,都得去劳改。

  她吓得一激灵,也不嚎了,扭头钻进人群,眨眼就没了影儿。

  顾淮安冷眼扫过四周:“还有谁有意见?一块站出来,我让小张一次性全带走。”

  没人敢吭声。

  他转身看向已经抖成筛子的王大山,手指虚虚一点。

  “开介绍信。”

  王大山哪还敢废话,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开抽屉,找出信纸和红印泥。

  那是大队的公章,平时金贵得很。

  “王支书,手别抖啊。”沈郁眉眼弯弯,“知道的说是您给我开介绍信,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签卖身契呢。”

  王大山牙都快咬碎了。

  红戳盖下,尘埃落定。

  沈郁站在桌前,一把将信纸抽了过来,贴在顾淮安身边仔仔细细从头读了一遍。

  她早上刚擦过身子,身上一股皂角味。

  顾淮安并不讨厌,顺势抬起胳膊,往她肩上一搭。

  “看清楚点,没少字儿吧?”

  “没少,就是字丑了点。”

  沈郁将介绍信折好,贴身收进怀里,又伸出一只摊平的手掌,直直递到王大山眼皮子底下。

  “信开好了,钱呢?”

  王大山刚想松口气,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捯上来:“……啥钱?”

  “装傻是吧?”

  沈郁脸上笑意一敛,眼神冷下来。

  “我是烈士子女,每个月都有五块钱生活补助,都是经您的手。之前我不懂事,怕得罪您没敢要,现在我要走了,这笔账咱得算算。”

  还没散去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乖乖,一个月五块,这都多少年了?”

  “那得好几百了吧?”

  王大山面皮紫胀。

  这钱早被他拿去给家里盖大瓦房,给大儿子疏通关系进厂了,哪还拿得出来?

  “沈郁!你别血口喷人!那钱我都给你置办吃穿了!你这一身肉不是吃出来的?你小时候生病抓药不花钱?”

  “吃穿?”

  沈郁冷笑着扯了扯身上的旧褂子。

  “您是给我吃龙肉了还是穿凤羽了?这破衣裳还是隔壁二婶子不要了给我的。您闺女身上那的确良倒是换得勤,合着是拿我爹的命换的?”

  “你……”

  “不给是吧?”

  沈郁转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眼圈说红就红,伸手拽住顾淮安的袖口。

  “首长,您瞧瞧,这就是我们村的干部。欺负孤儿寡母,贪污烈士抚恤金。这事儿要是捅到公社,捅到县里……”

  顾淮安都气笑了。

  这女人用起他来是真不客气。刚抽人嘴巴那么顺手,现在跟他装什么哭。

  真当他是傻子?

  “小张。”顾淮安吐掉嘴里的烟蒂,军靴在地上碾了碾,“去把车上的枪拿下来。”

  “是!”

  小张答应得响亮,转身就往吉普车跑。

  “别!别别别!我想起来了!还在!钱还在!”

  一听要拿枪,王大山怂了,赶紧掏钱。

  他是真怕这当兵的犯浑。

  这荒山野岭的,要是给他一枪说是走火,他找谁说理去?

  王大山心如刀绞地数出一叠大团结,又凑了一些零碎的毛票。

  这是他准备给二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也是他的棺材本啊!

  “拿来吧你!”

  沈郁没耐心看他磨叽,一把夺过钱。

  也不避讳人,当着众人的面,手指头沾着口水哗哗点了一遍。

  一共四百块零三毛。

  沈郁皱眉:“怎么才这么点?”

  顾淮安瞥一眼:“不少了,再逼他就得去上吊,赶紧收起来。”

  沈郁把钱往兜里一揣,拍了拍鼓囊囊的口袋,冲着王大山灿烂一笑:

  “谢了王叔,以后逢年过节,我就不回来看您了,省得您看着我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