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旧箱子的最终秘密-《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我踏出那道裂口时,脚底踩到了一块翘起的瓷砖。

  不是白空间那种无重力的虚浮感,是实打实的、清源市老城区宿舍楼三楼走廊特有的劣质地砖。左边第三块,常年被拖把水泡得边缘发软,一踩就吱呀响。我停了一秒,确认这声音是真的——不是系统模拟的,也不是记忆闪回里的录音。

  我低头看手。

  掌心没有血,没有光,没有地球仪。但我知道,那七道插进心脏的钥匙还在。它们像病毒一样嵌进了我的dNA,成了我呼吸的一部分。我摸了摸左腕,电子表没了,皮肤上只有一圈浅色压痕,像被谁用橡皮筋勒过七年。

  我推开门。

  宿舍还是老样子。床、桌、椅子,辣条包装袋堆在垃圾桶边,像某种行为艺术。我跪下来,拉开床底铁箱。

  铁箱还在。

  它没烧毁,没消失,也没变成什么高科技投影。就是个旧铁箱,锈迹斑斑,编号L7-01刻在锁扣上,字迹有点模糊,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刮过。

  里面只有一张纸。

  白纸。A4大小,普通打印纸,没字没图,连折痕都没有。我把它拿出来,对着灯看了两秒,系统没提示,脑子里的电子音也没响。一片安静,安静得像是系统真的死了。

  可我不信。

  我闭上眼,启动“逻辑链强化”。

  能力还在。不是全功能,像是断了网的App,只能本地运行。我把脑中残留的记忆频率调到最高,和这张纸的分子结构共振。三秒后,指尖传来轻微震颤。

  纸面开始变色。

  先是边缘泛灰,接着浮现轮廓——七个人影并排站着,穿的衣服各不相同,但脸都一样。

  是我。

  七世陈默。

  殡仪师、图书管理员、地铁安检员、清洁工、警校生、守钟人、婴儿本体……全都站在一起,背景是无数座燃烧的钟楼,火光冲天,指针全停在5:46。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钟楼在烧,像被设定好的循环动画。

  我盯着那张纸,突然笑了。

  原来我们都没死。不是轮回,不是重置,是并行。每一世的我,都活在某个时间褶皱里,等着被唤醒。而这张纸,是他们的合影,是遗照,也是请柬。

  我把它塞回铁箱,关上盖子。

  刚起身,门被敲了三下。

  “陈默?”

  是林晚秋的声音。平稳,清晰,没有量子波动的杂音。我拉开门。

  她站在门口,穿着昨天那件米色风衣,头发扎成低马尾,右手指尖夹着一张U盘。瞳孔颜色正常,不再是数据流那种荧光蓝。但我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她站的姿势有点僵,像是刚学会用腿走路。

  “赵培生的实验日志更新了。”她说。

  我挑眉:“他还活着?”

  “不。”她摇头,“他死了。但日志在动。凌晨三点十七分,自动上传了一段新数据,来源是教务处地下服务器。”

  我盯着她。

  她没躲开视线,但右眼虹膜边缘闪过一丝极淡的光晕,像是镜头对焦时的反光。我立刻启动“微表情透视”,能力只撑了五秒,但够了。

  她右脸颧骨下方的肌肉有0.3秒的微颤,频率和说话不同步。不是紧张,是信号延迟。

  系统已经没了,可她的身体还在接收某种指令。

  我装作没发现,接过U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五分钟前。”她说,“我梦见了《三体》的质子展开公式,醒来就收到了推送。”

  我点头,没接话。

  她梦见公式,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公式。可现在她能做梦了,说明系统对她的控制松动了。但那0.3秒的延迟……像程序补丁没打完。

  我捏了捏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赵培生明明死了,日志还能更新,要么是后门程序,要么是有人在冒充他继续记录。而“更新”这个词,本身就带着系统残留的语法习惯。

  “走。”我说,“去焚化炉。”

  她没问为什么。

  我们一路没说话。穿过警校后巷,翻过铁丝网,踩着碎石坡往下走。焚化炉还在原地,表面漆黑,像被碳化过。炉门关着,但地面有点不对劲。

  裂了。

  不是烧裂的,是某种能量从底下顶出来的。裂缝呈放射状,中心泛着七彩光,像是油膜在水面上漂。我蹲下,用指尖蘸了点从缝里渗出的液体。

  不是水,不是油,是液态光。它在我掌心聚成一小团,微微发烫。我画了个L7-01的符号,光团立刻震动了一下,像被唤醒的生物。

  “它认你。”林晚秋说。

  “不。”我摇头,“它认的是钥匙的频率。我们只是载体。”

  我站起来,看着她:“不是系统开启了新阶段。”

  她看着我。

  “是我们终于走出了它的剧本。”

  话音落,地面七彩光芒骤然升起,裂缝扩大,露出阶梯状的通道,向下延伸,看不清尽头。与此同时,我脑子里那个冷冰冰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点温度:

  「城市觉醒阶段开启」

  我没笑,也没动。

  这提示来得太顺了,像是等着我们说那句话才触发的。系统死了,可它的惯性还在。就像人死了,手机还能自动发消息。

  林晚秋先迈步。

  我一把拉住她手腕。

  “等等。”

  她回头。

  “你刚才说‘梦见了公式’。”我盯着她,“可你以前从不做梦。你的记忆是植入的,梦是自发的。你现在有潜意识了。”

  她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你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系统最后的诱饵。”我松开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林晚秋,但我确定——我现在必须下去。”

  她没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我们沿着阶梯往下。

  通道壁面光滑,像是某种生物组织内壁,泛着微光。空气里有股味道,像是烧过的纸和铁锈混合。走了约莫两分钟,前方出现一道门。

  金属门,表面刻着彼岸花纹路,和焚化炉底部那道一闪而过的刻痕一模一样。

  我伸手推门。

  门没开。

  但掌心贴上门板的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一段画面——

  一个穿旗袍的盲眼女人,坐在白空间中央,手抚古琴。琴弦一根根断裂,最后一根E弦连着月球背面的服务器。她抬头,对我说:“你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人’,现在你却想成为神。”

  是“默”。

  系统人格。

  可她已经断弦了,按理说不该再出现。

  我收回手,看向林晚秋:“你看见什么了?”

  她摇头:“什么都没看见。但我的右手……有点麻。”

  我低头看她右手。

  她戴着那枚刻满梵文的佛珠,此刻正微微发烫,珠子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裂纹。一滴汗从她额角滑下,落在台阶上,发出“滋”的一声,像是酸液腐蚀金属。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白空间出来后,我一直在用“系统能力”验证现实。可真正的觉醒,不是依赖能力,而是怀疑能力本身。

  我闭上眼,不再启动任何技能。

  靠直觉,推开了门。

  门后是空的。

  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团光球,像小型太阳。光球周围,七根金属柱环绕排列,每根柱子上都挂着一把铜钥匙。

  编号L7-01到L7-07。

  完整的七把。

  可我记得,它们已经熔了,烧了,插进我心脏了。

  我低头看自己胸口。

  皮肤完好,没有伤口。但我知道,那七道痛还在,只是被压着。

  “它们在等你。”林晚秋轻声说。

  我走向光球。

  每走一步,肋骨处的钝痛就加深一分。走到中央时,光球突然分裂,化作七道光束,射向七把钥匙。钥匙开始震动,表面浮现出影像——

  每一把,都映出一世人死前的最后一秒。

  殡仪师被火吞没,图书管理员被重力压碎,地铁安检员在隧道尽头自爆,清洁工在昆仑山隧道引发时间褶皱,警校生从钟楼跳下,守钟人被数据流撕裂,婴儿本体在培养舱中窒息。

  七种死法,七次重启。

  而最后一次,是我把钥匙插进心脏,身体化为光粒,向漩涡坍缩。

  可现在,钥匙又回来了。

  我伸手,握住L7-01。

  金属冰凉,但接触掌心的瞬间,传来一阵熟悉的震颤——

  像心跳。

  不,是我的心跳。

  我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秋:“这些钥匙……不是工具。”

  她站在门口,佛珠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闪着蓝光的晶体。

  “是墓碑。”她说,“也是复活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