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程砚的记忆熔炉-《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我盯着她,那笑容像卡顿的视频画面,停在脸上太久没变。

  她说:“你以为问题是‘谁是真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钟声。不是警校教学楼的电铃,也不是宿舍楼的老式挂钟。这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

  我猛地回头。

  林晚秋没动,柯谨也没出现。只有风穿过空荡的走廊,吹动了教室门上一块松动的铁皮,发出“咔哒、咔哒”的响。

  可那钟声还在继续。

  一下,两下,七下。

  七点钟。

  程砚办公室的灯亮了。

  我知道那间屋子。三楼最东头,挂着“克己复礼”四个字。他每天六点到,八点走,雷打不动。可现在是凌晨两点,灯不该亮。

  但我还是转身往外走。

  林晚秋没拦我,也没跟上来。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仿佛那里写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沿着楼梯往上,脚步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越靠近三楼,空气越闷,像是进了桑拿房。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办公室门虚掩着。

  我推门进去。

  屋里没有书桌,没有档案柜,也没有那幅写了字的书法。整个空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墙壁是暗红色的,像烧过的砖窑内壁。地面中央是一团火焰,颜色不断变化,时而橙红,时而幽蓝。

  记忆碎片在火光中飘浮。

  我看见自己跪在手术台边,手里握着刀。母亲躺在台上,胸口敞开。我没有哭,反而在笑。

  另一块碎片里,林晚秋站在我对面,把一枚铜钥匙插进自己的喉咙。血顺着锁骨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串数字:419。

  还有柯谨,他站在钟楼下,把怀表放进熔炉,然后对我说:“你早该死在第一章。”

  这些画面太真实,每一帧都带着温度和气味。但我记得怎么分辨真假。

  我咬破舌尖。

  痛感传来,眼前的幻象晃了一下,但没消失。

  说明它们不是假的。

  而是我的记忆——只是我没经历过。

  火焰突然爆燃,一个人影从火中走出。

  程砚。

  他背对着我,中山装袖口磨得起毛。他抬起手,摘下右眼的机械义眼,扔进火里。

  火光猛地一跳,变成了深蓝色。

  “每次用因果律匕首,我就少一段记忆。”他说,“十年前,我不记得自己吃过早饭。五年前,我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现在……我不记得为什么开始做这件事。”

  他转过身。

  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只剩一个黑洞。可那黑洞里,有光在流动。

  “你恨我剖开你母亲?”他问。

  我没说话。

  “那你看看这个。”

  他抬手一挥,火焰中浮现出一段新画面。

  实验室。白色灯光。年轻的程砚穿着白大褂,抱着一个婴儿。他低头看记录本,写下一行字:“第七变量稳定期突破,双生容器激活成功。”

  婴儿扭动着,发出微弱的哭声。

  镜头拉近,我看到婴儿脖子上有胎记——和我一模一样。

  “那是我?”我问。

  “是你。”他说,“也是我。”

  我皱眉。

  “我不是你儿子?”

  “你是。”他说,“但我是第一个你。”

  我脑子嗡了一声。

  “什么意思?”

  “清源计划不是为了造系统。”他说,“是为了造人。能承受逻辑孢子的人。试了146次,失败。第147次,他们用了我的基因做基底,把你生出来。可系统不稳定,必须有人留在实验体外,维持运行。”

  “所以你是……备份?”

  “不。”他摇头,“我是原型。你是成品。”

  火焰又变了。

  这次的画面更久远。

  程砚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拿着刀。母亲躺在台上,已经没了呼吸。他切开她的子宫,取出一个胚胎,放进培养舱。

  然后他抱起另一个婴儿——和刚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两个?”我问。

  “双生容器。”他说,“只能活一个。”

  我忽然明白林晚秋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系统总让我破案,却从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它要筛选出唯一能走到最后的那个“我”。

  而程砚,一直在清除所有可能干扰结果的变量——包括他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我问。

  “因为我还没完成任务。”他说,“最后一个变量,是你。”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琴声。

  一根弦在震动。

  旗袍女人从火焰中浮现,只剩一根E弦缠在她指尖。她的眼睛是盲的,脸却朝向我。

  “默。”我叫她。

  她没回应。

  她看向程砚,轻声说:“你篡改了协议。”

  程砚笑了。

  “我知道后果。”他说,“我会被抹除。但至少,让他知道真相。”

  “默”抬起手,E弦如蛇般飞出,绕过程砚的脖子,开始收紧。

  他没反抗。

  我冲上去,伸手抓住那根弦。

  弦很细,割进掌心,立刻出血。

  血滴进火焰。

  火光凝固了。

  整团火焰变成透明晶体,里面封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程砚年轻得多,抱着两个婴儿。背景是实验室,墙上挂着日历,日期是1907年4月7日。

  背后写着一行小字:双生容器,唯活其一。

  我喘着气,手还在流血。

  “你们……都是我?”

  “我们都是。”程砚的声音变得很轻,“只是你走到了最后。”

  “默”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

  “你还记得……第一个字吗?”

  我愣住。

  什么第一个字?

  我努力回想。

  小时候的事一片空白。警校之前的日子,像被人用橡皮擦抹过。可就在某个深夜,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有个声音教我写字。

  很慢,一笔一划。

  写的是——

  “人”。

  我张嘴想说,可就在这时,程砚开口了。

  “别回答。”

  我抬头。

  他看着我,眼里不再是冷漠或疯狂,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像遗憾,又像解脱。

  “如果你还记得那个字,”他说,“那就证明你还不是完全的‘系统产物’。”

  “默”的E弦还在他脖子上,但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减弱。

  “你要死了?”我问。

  “早就死了。”他说,“我只是……延迟注销的残片。”

  火焰晶体开始出现裂纹。

  照片在里面微微颤动。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程砚是初代实验体,如果他是我的原型……

  那他有没有权利选择不被清除?

  我用力握住E弦,不让它再收紧。

  “我不让你走。”我说。

  “你留不住我。”他说。

  “那我就一起进去。”

  我松开手,任由自己向前倒去。

  身体穿过火焰晶体的表面,像穿过一层水膜。

  里面很安静。

  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

  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着编号。

  001,002,003……一直到419。

  最后一个名字是:陈默。

  编号:420。

  状态栏写着两个字:**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