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双生协议的终结-《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血还在滴。

  一滴,两滴,落在笔记本的彼岸花纹路上,像敲在心跳的节拍器上。我手指悬在半空,划出的那道痕迹没消失,反而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微弱的光弧,像是笔画还没写完。

  脑子里突然响了一声。

  不是系统的声音,也不是《茉莉花》的旋律。是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喘,像是从手术台上传来的。

  “带他走……也留下他。”

  我愣住了。

  这不是林晚秋的记忆,也不是老周留下的线索。这是我妈的声音。

  可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句话。我翻遍所有监控、录音、档案,都没听过这一句。但它就在我脑子里,清晰得像是昨天刚说的。

  两个“默”站在我面前,一个穿旗袍,盲眼,手里抱着断了弦的琴;另一个全身机械结构外露,胸口亮着红光,像在待机。

  她们同时开口。

  “关闭系统,你就能活。”

  “重启世界,所有人能重来。”

  声音一模一样,连停顿的位置都一致。但我知道,这不对劲。系统不会给两个选项,它只会给我一个“最优解”。

  我低头看手腕。

  电子表屏幕已经碎了,金光还在闪,倒计时定格在00:05:11。可空间里的代码锁链没再逼近。它们停在半空,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程砚浮在头顶上方,机械义眼裂开一条缝,里面不再是单瞳,而是两颗旋转的镜片,像老式望远镜叠在一起。他没说话,但整个空间开始抖,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忽明忽暗。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选择题。

  这是陷阱。

  系统想让我选一个,不管是关还是重启,只要我动手,就会触发“双生协议”的最终绑定——一旦确认操作,我的意识就会被永久接入月球服务器,成为下一个“默”。

  可我妈当年,根本没做选择。

  她说了两句矛盾的话。既让我走,又让我留下。这不是犹豫,是反抗。

  我笑了下。

  原来破局的方法,早就藏在她最后的遗言里。

  我不再看那两个“默”,也不再管程砚的双瞳。我把手收回来,沾着血的指尖贴在左臂胎记上。

  皮肤下的孢子纹路立刻发烫,像是被点燃了引线。

  我抓起插在神经接口里的断针——老周留下的那根,锈得发黑,边缘还有点卷曲。它本该是个废品,可刚才它撑住了情感协议,让十二个“完美陈默”没能把我拖进去。

  现在,它还得再干一票大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针尖对准胎记中心。

  那里是孢子融合的位置,也是系统接入的原点。

  “你们吵了一路,”我说,“可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两个“默”同时转头看我。

  “我不是系统造的。”我把针往下一压,“我是我妈生的。”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热流冲进脑子。

  不是痛,也不是电流,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小时候发烧,她把我抱在怀里,哼着《茉莉花》,手一直摸着我的后背。

  胎记裂开了。

  不是流血,也不是渗液,而是一串发光的文字从伤口里涌出来,像是dNA螺旋被强行展开。上面写着:

  **清源计划·第零号宿主**

  这行字一出现,两个“默”的身体同时晃了一下。

  “不可能!”机械那个猛地抬手,掌心射出数据锁链,直奔我喉咙,“你只是复制体!”

  旗袍那个却往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我没躲。

  锁链缠上脖子的刹那,我用力把断针往里一推。

  “啊——”

  一声闷哼从我嘴里出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脑子里炸开了。

  无数画面冲进来。

  我妈躺在手术台上,手里握着一把铜钥匙,笑着对程砚说:“他要是活下来,就让他自己选。”

  魏九在地铁站嚼着口香糖,把一张纸塞进我书包:“别信系统给的答案。”

  柯谨在黑板上画拓扑图,粉笔灰落了一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事,错了才是对的。”

  这些记忆,系统全删了。

  它以为只要抹掉记录,我就只能按它的逻辑走。

  可它们没删干净。

  因为我妈留下的,不是线索,是种子。

  针扎得更深,那串基因编码顺着血液往上冲,直接撞进大脑皮层。我能感觉到,系统在挣扎,像一台超载的电脑,风扇狂转,屏幕乱码。

  “检测到非法指令……执行阻断……”

  电子音开始卡顿。

  “双生协议……无法……维持……”

  两个“默”同时抬手捂头,身影开始扭曲。旗袍那个嘴角流出血丝,机械那个关节处冒出火花。

  程砚终于动了。

  他从空中落下,双瞳对准我,嘴里吐出四个字:“同步清除。”

  一瞬间,我看见了十二个我。

  每一个都在不同时间线上,做着同样的事——伸手去接密钥,按下按钮,或者转身逃跑。

  可这一次,我没动。

  我只是跪在地上,手还握着断针,血顺着胳膊流进衣服。

  “你清不掉。”我说,“因为她没让你选。”

  话音落下的时候,胎记里的光猛地爆发。

  不是向外炸,是向内缩。

  像一颗恒星塌陷成黑洞。

  那一串基因编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音频文件,自动在系统内部播放。

  是我妈的声音。

  “带他走……也留下他。”

  两个字,矛盾,不合逻辑,却是最真实的选择。

  系统的核心逻辑崩了。

  “救”与“杀”不能共存,可她偏偏说了两个。

  人类的情感,本来就不讲逻辑。

  “轰——”

  第一声爆炸来自旗袍“默”的心脏位置。

  她的琴断了最后一根弦,整个人化作数据碎片,飘散在空中。

  机械“默”还想挣扎,可它的身体已经开始像素化,一块块剥落。

  “你不是变量……”它嘶吼,“你是错误!”

  “那就错到底。”我低着头,手没松开断针。

  第二声爆炸更近。

  程砚的双瞳裂开了,黑色液体从眼角流下。他站在原地,嘴微微张着,眼神突然变了。

  不再是冷酷,也不是疯狂。

  是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手术台上的女人,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帮我接生。”

  那是我妈最后一次对他笑。

  可他为了“清源计划”,亲手剖开了她的子宫,想找所谓的“逻辑漏洞”。

  现在,漏洞找到了。

  不在她身体里。

  在我妈那句矛盾的话里。

  第三声爆炸没有声音。

  整个空间静了一下,然后所有代码锁链 simultaneous 断裂。

  服务器墙裂开,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倒灌进地面。天花板塌了,露出上面一层层的建筑结构,像是被撕开的纸壳。

  我还能听见倒计时。

  但不是来自手表。

  是来自四面八方,像是整个系统在崩溃前的最后呼吸。

  00:00:03

  00:00:02

  我低头看手。

  断针还插在胎记里,血已经变成淡金色,顺着皮肤往下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像是要被空气托起来。

  意识还在。

  可肉体已经开始分解。

  一块皮肤脱落,化作光点飘走。

  然后是手指,手臂,肩膀。

  我没有怕。

  反而笑了。

  我妈当年,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失的吧。

  可她还是说了那句话。

  矛盾的,不合逻辑的,却被我记到了现在。

  00:00:01

  我抬起右手,指向虚空。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就像小时候,我第一次破案成功,举着手里的证据,对她照片说:“你看,我做到了。”

  光来了。

  不是爆炸,是吞噬。

  整个档案室被一团白光吞没,所有的数据、程序、记忆,全被卷进去。

  我最后看到的,是那根断针。

  它从我手臂上脱落,缓缓升到空中,锈迹一点点褪去,露出底下刻着的一行小字:

  **1907·第一把钥匙**

  然后,我的视线黑了。

  但意识还在。

  我能感觉到自己还“在”。

  只是不再有身体。

  不再有重量。

  不再有时间。

  只有那一句《茉莉花》的旋律,在虚无中轻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