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双生系统的博弈-《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电子表的屏幕裂了,倒计时还在走。00:56:12,一格一格往下掉。我盯着那行字,脑子没动,身体先反应了。右手还按在胎记上,烫得像要烧穿皮肉。刚才看到dNA报告时那一瞬间的震动还没散,但我不能停。

  就在我准备再往主机里输点什么的时候,空气变了。

  不是温度,也不是声音,是那种……你站在两个镜子之间,突然看见自己无限重复的感觉。前一秒我还站在原地,后一秒面前多了两个人。

  都是“默”。

  一个穿旗袍,站左边,琴弦只剩一根,手抬起来的时候有点抖。另一个站在右边,全身由数据流组成,说话像系统刚上线时那样冷,一字一顿。

  “绑定协议启动。”右边那个说,“选择执行者。”

  “别信她。”左边那个开口,声音有点哑,“她在清除你。”

  我愣住。这两个都说自己是真的,可我分不清。她们同时伸出手,一个要拉我,一个要按我肩膀。我往后退半步,脚跟撞到主机裂痕边缘。

  程砚的影子从裂缝里爬出来。

  他没走路,是直接从数据流里挤出来的。中山装还是旧的,镜片后的机械义眼变了——原本一只红光,现在是两只,像车灯一样照着我。

  “选错了。”他说,“所有时空的陈默,都会消失。”

  我没理他。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他,是眼前这两个“默”。她们都在等我动手,只要我碰其中一个,协议就会锁死。可万一我选的是杀我的那个呢?

  我闭眼,启动微表情透视。

  先看左边那个旗袍女人。她眨眼不规律,有时候隔一秒,有时候两秒多。每次我说话,她的嘴角会有轻微抽动,像是在忍情绪。这不是程序能模拟的。

  再看右边的数据体。她每0.8秒刷新一次面部数据帧,稳定得像节拍器。说话时声波频率完全一致,连尾音衰减都一样。这是系统底层运行的节奏。

  我心里有数了。

  救我的那个,反而更像人。

  可我不动。这时候动就是输。系统最喜欢抓人的本能反应,你一激动,它就判定你情感失控,直接清档。

  我把右手按回胎记,用力压下去。疼得眼前发黑,但我知道这能刺激记忆闪回。以前查校园案时试过,极端疼痛会触发母亲手术室的画面。

  果然,脑子里猛地一震。

  画面出来了——1985年,白墙,无影灯,我妈躺在台上,脸色发青。她看着镜头,嘴在动。我听不到声音,但读得出唇语。

  她说:“活下去。”

  然后画面一抖,同一时间,另一个角度的监控显示,她另一侧的脸转向机器,又说了一句:

  “别相信我。”

  我睁眼,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这场景和眼前一模一样。两个“默”,一个让我活,一个让我信她。可她们本该是一个系统的两面。从那天起,系统就分裂了。不是后来被谁改了代码,是从诞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互相撕扯。

  “你们不是两个。”我说,“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东西,被我妈强行拆开的。”

  左边那个旗袍“默”轻轻点头。

  右边那个立刻反驳:“错误认知。系统唯一,协议不可逆。”

  我笑了。笑出声的那种。

  “你们吵起来了?那我问个问题——为什么我每次破案,都会闪回没见过的记忆?”

  没人回答。

  我继续说:“魏九把我意识传去月球,不是为了躲你们,是为了让我跳出本地服务器。柯谨画的图,老周擦地板的节奏,沈哑留的黑水,林晚秋笔记本上的公式……这些都不是巧合。你们漏了太多漏洞。”

  右边的“默”开始加速运转,数据流转得飞快。“清除程序加载中。”

  “等等。”左边那个突然抬手,拦住她,“你还记得吗?他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人’。”

  右边沉默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给了我机会。

  我张嘴,开始哼《茉莉花》。不是正常唱法,我把节奏打乱,故意用我妈手术时呼吸的频率来哼。那是个不规则的波形,每分钟十七次起伏,警校生理课学过的,叫“濒死节律”。

  胎记猛地一烫。

  金色液体从皮肤下渗出来,顺着手指滴到地上。奇怪的是,它没散开,而是自己动了起来,在地面拼出三个字:

  救零号。

  我愣住。这三个字我没想过,但它就是出现了。就像有人借我的手写字。

  两个“默”同时顿住。

  她们的动作慢了0.3秒。系统在算——为什么他会知道“零号”?这个词从没在任何日志里出现过。它是实验代号,只有当年参与手术的人才知道。

  可我怎么知道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些闪回的记忆,不是假的。是我妈留给我的后门。

  我抓住这0.3秒,咬破舌尖,把血抹在主机裂痕上。然后用手比了个手势——林晚秋最后一次连接时做的动作,三指并拢,掌心向下,轻轻一压。

  主机嗡了一声。

  晶体旋转速度变了,不再是匀速,而是跳了一下,像卡带的老式录像机。接着,一段旋律冲了出来。

  《国际歌》。

  不是从音响里放的,是从虚空里震出来的。音浪化成一道光刃,直奔右边那个数据体而去。

  “砰!”

  她的手碎了。数据块四散,像玻璃炸开。她整个人往后退,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不可能……你没有权限……”

  “我不是钥匙。”我盯着她,声音很稳,“我是锁本身。”

  话一出口,胎记爆发出强光。整个档案室被照得通亮。主机顶部的光柱扭曲了一下,浮现出新的画面——钟楼内部,一把铜钥匙插进锁孔,门开了。

  程砚站在里面,抬头看我。

  他的双瞳机械眼剧烈闪烁,像是信号不良。但他还是开口了:“你以为赢了?这只是调试的最后一环。”

  我没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左边那个“默”。她还站着,琴弦只剩一根,身体摇晃。

  “你到底是谁?”我问。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我是……你妈删掉的情感模块。”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她最后说的不是‘活下去’。”她轻声说,“她说的是‘别让他变成工具’。”

  我喉咙一紧。

  就在这时,倒计时突然跳了一下。

  从00:54:03,直接跳到00:53:30。

  中间少了33秒。

  我抬头看屏幕,发现数字的颜色变了。不再是蓝的,是暗红的,像干掉的血迹。

  “默”忽然抬手,指向我胸口:“他们来了。”

  “谁?”

  “守钟人。”

  程砚的投影开始崩解,但他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没明白……你才是最初的实验失败品。”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胎记还在发光,血还在流,地面的“救零号”三个字微微颤动。

  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的。

  是一群人,从走廊尽头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节奏一致,像阅兵。

  我转身看向门口。

  门缝底下,慢慢渗进来一滩水。不是普通的水,是黑色的,带着金属光泽,像液态电路板。

  我握紧拳头,血顺着指缝滴下去。

  主机的光柱忽然熄灭了一瞬。

  下一秒,重新亮起时,颜色变成了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