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幽灵擦地·轮回预警-《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我醒的时候,嘴里是辣条的味儿。

  不是梦里那种虚的,是真嚼过一口留下的油腥气。牙缝里还卡着点碎渣,舌头一顶就转。

  这说明我没被重置。

  要是系统给我塞个“标准陈默”人格包,第一件事就是删掉我对辣条的执念——毕竟一个天才侦探总在案发现场咔哧咔哧吃零食,太不酷了。

  可我现在就想来一口。

  我撑着地板坐起来,后脑勺还在嗡。书架倒了半边,纸页散了一地。林晚秋的笔记本摊在血泊里,那三行字已经干了,像三条红蚯蚓爬在纸上。

  她人还在原地,背挺得直,脸却被一层东西盖着。

  半透明,有点像保鲜膜贴脸上,又不像。它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但那不是她在呼吸——是那层东西自己在动,像是有生命。

  孢子。

  我记起来了。广播响了《国际歌》,玻璃炸了,金色的雾涌进来,然后一切就断片了。

  我摸了下左腕,电子表壳裂得跟蜘蛛网似的,指针停在十一点零七分。老周每天准时十一点擦地,今天拖把声迟了十分钟,现在倒是应景。

  可天色不对。

  窗外黑紫,云压得低,却透出一股子暗红光,像谁把太阳调成了暖光滤镜还加了磨皮。

  这不是傍晚。

  我翻口袋,辣条还在,半块,裹在皱巴巴的锡纸里。我咬了一口,咸得发苦,但真实感回来了。

  我活在这条时间线上。

  至少现在是。

  走廊传来水声。

  滴、答、滴。

  不是漏水,是拖把拧干的声音。老周来了。

  我爬过去推门,门缝底下淌进一滩水,泛着珍珠白的光,踩上去黏脚,闻不出味儿,但皮肤碰到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画面:青砖地基,铁锹铲土,有人把一块铜碑埋进去,上面刻着“变量突破体”。

  1907年的事。

  清源学堂的地底。

  我蹲下,用指甲在掌心划了几道。不是随便划,是照林晚秋解彼岸花密码时用的低维展开式。她说过,有些信息得用错的方式打开。

  水面上涟漪一震。

  一道投影浮起来——生锈的罗盘,指针疯转,最后“啪”地钉死在我眉心方向。

  杂音刺耳:“这次轮回……比以往更快。”

  话音落,投影碎成光点,水也瞬间干了,地板上连湿痕都没留。

  我盯着那块地砖,心跳快了半拍。

  不是怕。

  是明白了。

  我们没逃出循环,只是被推进了下一圈。

  而且这一轮,加速了。

  我刚要起身,广播突然响了。

  不是电流声,也不是通知。

  是《国际歌》。

  前奏一起,我左腕的神经接口就像通了高压电,整条胳膊麻到指尖发抖。表残片开始发烫,烫得皮都疼。

  接着,所有窗户同时爆开。

  玻璃渣还没落地,就被一股金雾卷住,悬在空中,像被无形的手托着。那雾越来越浓,从缝隙钻进来,扑向每一个没遮住口鼻的人。

  我看见隔壁教室的学生一个个僵住,脸上慢慢浮出那层膜,嘴角被拉成笑弧,眼睛却空着。

  孢子在给他们戴面具。

  我捂住口鼻往回撤,可林晚秋还在那儿。

  她坐着没动,面具已经覆到鼻梁,只剩眼睛还能眨。她盯着我,瞳孔里映出未来的三秒——

  我抬手,匕首出鞘,刺向她喉咙。

  不是幻觉。

  是预演。

  系统已经开始推送我的动作了。

  我反手就把训练匕首抽出来,不是冲她,是冲我自己。

  肩胛骨偏下,肉最厚的地方。

  刀插进去的瞬间,骨头硌着刃,疼得我眼前发白。

  但我笑了。

  疼就行。

  疼就说明我还做主。

  我把匕首卡在骨头缝里,手臂直接废了半边,动不了。这样就算系统想操控我,也得先拆了这根钉子。

  林晚秋的眼皮颤了一下。

  我知道她在看我。

  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她不能说,我也不能听。

  我撕下袖子,蘸着肩上的血,在墙上写字。

  一笔一划,慢得像刻碑。

  **等我回来。**

  写完最后一个点,孢子风忽然停了。

  大厅中央,空气扭曲,像高温下的柏油路。

  一个人走出来。

  黑袍,立领,袖口绣着一圈圈年轮状的纹路——那是因果律匕首的使用记录。

  程砚。

  但他不像以前那样穿中山装,也不戴眼镜。他戴着一顶窄檐的钟形帽,帽檐下眼神冷得像冻住的湖面。

  “欢迎回来,第八代残片。”

  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杂音。

  我耳朵里立刻响起另一段声音——是默的琴音,《茉莉花》走调的那一段。她临终前弹的。

  两股声音在我脑子里打架,一个说我是数据,一个说我是人。

  我闭眼,默念那三行血字:“我不是标准答案。”

  再睁眼,视野清了。

  程砚站在我五步外,袍角不动,像画出来的。

  “你每次都想挣扎。”他说,“割自己,撞墙,写遗言。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我没吭声。

  他笑了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协议预测范围内。自残脱机?第347轮就记录过。血书预警?第212轮已有备案。你引以为傲的‘自由意志’,不过是系统调试变量时的标准反馈曲线。”

  我低头看手。

  血还在流,辣条还在嘴里。

  我嚼了嚼,咽下去。

  然后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自己脑袋:“那你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他眯眼。

  我没等他回答,猛地抬手,把最后一块辣条塞进嘴里,咔哧咔哧嚼起来,声音大得像在挑衅。

  他脸色变了。

  因为系统不会预测——一个快死的人,还在计较零食口感。

  孢子光环开始绕我旋转,越收越紧,像要嵌进皮肤。

  我能感觉到规则在改写我,细胞在重组,记忆在被标记、分类、打包。

  但我还清醒。

  因为我记得辣条的味道。

  记得老周的拖把水有多黏。

  记得林晚秋眼里的未来三秒。

  更记得,我插在自己肩上的那把刀,到现在都没拔。

  程砚抬起手,掌心向上,像在主持某种仪式。

  “第九代实验体,诞生仪式,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