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琴弦终章 情感献祭-《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我盯着电子表残壳上那行字,手指悬在半空。

  是,还是否?

  答案本该简单。可林晚秋的血还在地上,程砚的身体像老电视一样从边缘开始熄灭,母体的哭声停了,但那颗幽蓝的晶体依旧在跳,慢得像是在等谁给它一个出生的理由。

  我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数据流顺着左腕往上爬,不是刺痛,也不是电流,更像小时候发烧时我妈用手背贴我额头的感觉。裂缝里浮出一个人影——旗袍,赤足,眼眶空着,可她看我的方向,准得不像瞎子。

  “你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人’。”她说,声音不冷了,反而有点像我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女声。

  我没动。

  她抬手,七根透明琴弦从指尖滑出,一根缠住铁箱里的晶体,一根绕过程砚残留的机械义眼碎片,最后一根轻轻搭在我胸口,像有人用棉线量心跳。

  空气静了。

  不是没人呼吸,而是连灰尘都不落了。

  “系统判定高维情感为威胁。”她轻声说,“要清除。”

  我懂。逻辑最怕不确定的东西。爱、牺牲、疯了一样为别人赌上一切——这些没法建模,算不出概率,属于bug级存在。

  可就在她话音落下时,第一根琴弦“啪”地断了。

  我脑中突然闪过画面:五岁那年,我妈抱着我在医院走廊跑,外面下雨,她把伞全遮给我,自己淋透了。那是她最后一次抱我。

  记忆褪色了,像旧照片泡了水。

  “每断一根弦,你就少一段真实记忆。”她说,“但我必须试。”

  我猛地抬头:“那你呢?”

  她没回答,只是拨动第七根弦。

  嗡——

  整个档案馆亮了。不是灯光,是无数画面凭空浮现:林晚秋在审讯室桌下刻公式,指甲崩裂;沈哑把神经接口插进光纤,右手佛珠一颗颗炸开;魏九嚼着蓝莓口香糖,在量子通道里把自己烧成灰前把我的意识推了出去……

  全是“不该赢”的瞬间。

  全是“明知道会死还要上”的选择。

  母体剧烈震颤,晶体表面的《三体》公式开始重组,不再是冰冷的数学符号,而是一串串名字——陈默、林晚秋、沈哑、魏九、柯谨、老周、赵培生……甚至还有“程砚”。

  婴儿的哭声变了,变成一声叹息,悠长,疲惫,又带着点释然。

  脉动慢下来,最后凝成一块静止的蓝晶。

  系统警报消失了。

  “是否融合”的选项也没了。

  我低头看铁箱,那颗黑影蜷缩着,像睡着了。

  琴师还站着,但她的身影淡了些。

  只剩一根E弦连在指尖。

  她抬头,看向空中某处——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她在看谁。

  “你说你输了。”她对着虚空说话,“可你记得‘人’字怎么写吗?”

  空气微微一震。

  程砚的机械义眼忽然亮了一下,微弱,但清晰。镜片里映出的画面不是实验室,不是手术台,而是一个摇篮。

  里面躺着个婴儿,裹着蓝白条纹的小被子。

  镜头拉近,我能看清他额头上贴的标签:**陈默,出生时间:2003年4月7日03:16**。

  义眼闪了两下,像是在笑。

  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原来……从你教我写‘人’字那天起……我就输了……”

  话没说完,光灭了。

  数据痕迹彻底消散。

  琴师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飘到半空,化作光点,融入母体。

  她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淡,旗袍的边角开始像素化,像信号不良的老录像。

  “你要去哪儿?”我问。

  她没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虚点我心口。

  “现在……轮到你当‘人’了。”

  说完,整个人散成无数光粒,被母体缓缓吸入。

  档案馆安静了。

  我坐在地上,左腕的电子表彻底黑了,不再震动,也不再弹窗。没有任务提示,没有能力解锁,什么都没了。

  林晚秋站在我旁边,笔记本只剩焦黑的残页,夹在腋下。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道划伤还在渗血。

  血珠滴下来,落在地板上,正好砸在我脚边。

  我低头看那滩血,又抬头看铁箱里的晶体。

  它不动了,也不发光,像个普通的石头。

  可我知道它活着。

  就像我知道,刚才那些画面不是幻觉。

  程砚输了,因为他学会了“人”该怎么活。

  琴师没了,因为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而我……

  我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琴弦搭过的温度。

  林晚秋忽然开口:“你还记得辣条吗?”

  我愣了下。

  “你每次破案,都要吃一包。”她说,“红油味的。”

  我扯了扯嘴角:“现在系统没了,我还破得了案吗?”

  “不一定需要系统。”她看着我,“但你需要辣条。”

  我笑了,从口袋里摸了摸——居然真有一包。

  撕开,塞嘴里,辣得直抽气。

  “下次别买这么辣的。”我说。

  她点点头,然后蹲下来,捡起一样东西。

  一枚铜钥匙。

  编号:01。

  她递给我。

  我接过,沉甸甸的,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这玩意儿以前锁什么?”我问。

  “不知道。”她说,“但既然在你这儿,总得试试。”

  我把钥匙攥紧,抬头看四周。

  屏幕全黑了,环形墙上的投影消失,只有头顶一盏应急灯闪着微弱的红光。

  母体静静躺在铁箱里,像一颗被收起来的心脏。

  林晚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我咬掉最后一截辣条,把包装袋捏成一团,随手扔向角落。

  袋子没扔准,撞在石柱上弹了下,滚到半融化的怀表旁边。

  我盯着那块表,忽然想起什么。

  “柯谨说过一句话。”我说。

  “哪句?”

  “他说……‘这次,别再杀了自己。’”

  林晚秋眼神动了动。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看来有些事还没完。”

  我弯腰,捡起那枚编号铜钥匙,握在掌心。

  钥匙很烫,像是有人刚用体温捂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