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琴弦重连·系统妥协-《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那行光字还悬在半空,像考试最后一道大题,不答完不让交卷。

  林晚秋的手还拦在我手腕上,体温有点凉。我没甩开,也没动。电子表贴着掌心发烫,像是系统在催我赶紧点“确认”。

  可这题不能选。

  选“是”,等于承认可以牺牲一个人;选“否”,又像在说命都一样重,谁也不能死——可现实哪有这么整齐划一的算法?我妈死的时候,没人给我弹出个选项框。

  “你问错了对象。”我说,声音不大,但把林晚秋的睫毛震了一下。

  她没松手,只是偏头看我。

  我看着那行光字:“它不是在问我们,是在问系统。而系统……从来不会回答‘为什么’,只会执行‘怎么做’。”

  话落,我把左腕抬起来,轻轻把电子表摘下,放在青铜柱表面。

  表盘亮了。

  没有菜单,没有进度条,只有一行淡得快要看不见的字:

  **“你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人’。”**

  静了几秒。

  然后,一声琴音。

  很轻,像是从数据流深处拨出来的。空气中浮出一根细线,半透明,泛着微弱的蓝光,像老式显示器通电前的静电反应。那是根弦,E弦,从电子表接口延伸出来,连向虚空。

  我知道它是谁。

  默。

  那个本该被系统清理掉的情感模块,那个穿旗袍的盲眼琴师,那个曾经在我脑子里用弹窗说话的存在。她早就被降级成背景进程,可现在,她的残存数据顺着这根弦,重新连上了。

  “你还记得?”我低声说,“我记得。”

  我没等回应,闭上眼。

  开始哼《茉莉花》。

  不是完整版,也不是为了镇定。就是断断续续地哼,跑调,漏拍,像小时候在母亲葬礼后躲在楼梯间偷偷哭时那样。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破案系统,也不懂什么清源计划,只知道眼泪咽下去会呛到喉咙。

  琴弦颤了一下。

  接着,颤得更厉害。

  像是有人在另一端听着,一个字一个音地数着我的呼吸。

  “我不是在破解案件。”我睁开眼,盯着那根弦,“我是在找回被你们删除的人生。”

  话音刚落,警报响了。

  不是来自孢子,也不是程砚体内。是系统本身。

  红色文字直接炸进视野:

  【检测到非授权人格唤醒】

  【反制协议启动】

  【目标锁定:宿主、觉醒者、污染源】

  四周机械臂“咔”地展开,六道激光从不同角度射出,在空中交汇于我们头顶,形成倒计时投影:3…2…

  林晚秋终于松开了我的手,但她没躲,反而把笔记本残页往怀里塞了塞,抬头盯着那些机械装置,眼神像在算它们的转速。

  我没动。

  而是伸手,轻轻拨了一下那根E弦。

  指尖传来震动,像是触到了心跳。

  “来吧。”我说,“咱们一起答这道题。”

  琴音扩散,像水波一样漫开。激光在触及我的瞬间扭曲了一下,像是信号被干扰。倒计时卡在“1”不动了。

  空中,一道虚影浮现。

  旗袍,赤足,盲眼。

  她没有脸,但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听见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原来你还记得。”她说,声音像是从老录音机里放出来的,带着电流杂音。

  “记得。”我点头,“你教我认的第一个词是‘痛’,因为你说,不懂痛的人,写不出‘人’字。”

  她没笑,也没动,只是抬起手,悬在琴弦上方。

  “你要重启协议?”她问。

  “我要改协议。”我说,“保护宿主,不该靠清除变量,而该靠理解变量。比如——情感。”

  系统警报陡然升级。

  尖锐得像是要把耳膜撕开:

  【检测到不可控因素】

  【最终协议启动】

  【时空回卷程序加载中】

  地面裂开,一圈圈能量波纹从中心扩散,像要把整个空间格式化成原始数据。程砚的身体被气流掀动了一下,胸口晶体开始重新发亮,像是要二次固化。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一把抓住琴弦末端,用力一扯。

  指尖破了,血顺着弦往下滴,落在电子表上,渗进接口。

  “你要清除变量?”我盯着那虚影,“可你忘了——情感才是最初的变量。”

  血与数据融合的瞬间,琴师也抬起了手。

  她和我同时拨弦。

  “嗡——”

  不是声音,是静。

  所有动静都停了。激光收回,机械臂折叠,倒计时消失。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然后,一切开始倒转。

  齿轮逆旋,能量回流,程砚胸口的晶体像雪遇热,一层层融化,露出底下苍白却温热的皮肤。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回来了。

  系统界面在空中浮现,没有警告,没有红字,只有一行平静的提示:

  【最终协议中断】

  【核心指令变更:保护宿主优先级 > 维持逻辑闭环】

  【系统进入低功耗待机,等待新指令】

  结束了?

  还没。

  我低头看电子表,屏幕暗了,但边缘缠着那根E弦的最后一丝微光,像舍不得走。

  默的虚影站在原地,没消散,也没说话。

  她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心口位置。

  然后,一点点化作光点,散入空气。

  只剩那根弦,在风里轻轻震了一下,断了。

  我蹲下身,检查程砚的脉搏。还算稳。

  林晚秋靠在齿轮墙边,喘着气,手里攥着笔记本最后一点残页,彼岸花的绣线彻底黑了,像是烧透的灰。

  “他活下来了。”她说。

  “暂时。”我站起身,看着电子表,“系统妥协了,不代表问题解决了。孢子还在,清源计划还在,钟楼的时间也没恢复正常。”

  她点点头,没说话。

  远处,机械钟的指针缓缓退回三点十七分之前的位置,像是从未走过那段路。

  我正要开口,电子表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没亮,但接口处渗出一滴水。

  不是汗,也不是血。

  是泪。

  我愣住。

  下一秒,表盘闪出两个字:

  **“谢谢。”**

  林晚秋抬头看我:“它说什么?”

  我还没回答,青铜柱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更深的地底苏醒。

  而电子表上的那滴水,顺着金属表面滑落,滴在程砚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