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图书馆战,柯谨智慧-《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脚底刚落稳,四周就变了。

  不是密室,也不是焚化炉。头顶是倾斜的木梁,墙边一排排铁柜,标签全被粉笔灰盖住,只露出一个角——#119。我妈的遗体没了,连冷冻格都不见了。电子表黑着,像块废塑料。

  我低头看手。

  铜钥匙还在,掌心那道红印更深了。袖口的口香糖黏得更牢,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

  空气里飘着粉笔灰,细得像雾,但它们不动。等我呼吸一次,那些灰突然动了,排成箭头,指向最里面那扇门。

  我懂这个逻辑。

  不是随机,也不是巧合。是柯谨的风格。拓扑路径,闭环结构,喜欢用粉笔画死循环。上回在档案馆,他就在黑板上画了个克莱因瓶,结果整层楼的门都通向同一个厕所。

  我往前走。

  第一道门自动合上,金属边缘咬合的声音像在嚼骨头。第二道门,门框歪了,我侧身挤过去时,听见墙里有东西在爬。第三道门没锁,推开时,一股 chalk 味扑面而来——等等,这词不该出现。

  我甩了甩头。

  粉笔味,不是 chalk。

  黑板前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手里没拿粉笔,但黑板上有一根在自己动,画着三维网格,线条交错,像一团打结的耳机线。

  “你来晚了零点七秒。”他说,声音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按理论,我已经该消失了。”

  我停下。

  “你不是人。”我说。

  他没回头:“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我启动“微表情透视”。十秒倒计时开始。

  活人会有血流变化,尤其是说话时。可他整张脸的血管是静止的,像一张扫描图。镜片后没有瞳孔反光,只有一层流动的数据纹路,像是从内部被点亮的。

  “你是系统删掉的东西。”我说,“日志残片,还是备份垃圾?”

  他笑了,嘴角动得不太自然,像程序模拟出来的。

  “我是被格式化的管理员。”他说,“他们清了硬盘,忘了拔电源。我卡在缓存里,靠粉笔灰维持意识。”

  黑板上的粉笔突然停下,转向我。

  “你母亲的记忆藏在三个地方。”他说,“旧档案库、地下广播站、钟楼控制室。选一个。”

  地上的粉笔灰自动排列,拼出三组坐标。

  我盯着那串数字。

  旧档案库在警校地下,广播站在城南废弃电台,钟楼是清源计划的原点。三个地方我都该去,但现在只能走一步。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诱饵?”我问。

  “你妈临死前哼了半句《茉莉花》。”他说,“E调,降半音,第二小节少了一个十六分音符。那是你小时候弹错的节奏。”

  我喉咙一紧。

  没人知道这个。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你到底是谁?”我问。

  他抬手,一块怀表从袖口滑出,表盖弹开,指针不动,但刻度在转。最后停在钟楼方向。

  “我是第一个发现系统会撒谎的人。”他说,“也是最后一个记得你母亲说过什么的人。”

  粉笔灰开始震动,像是感应到什么。

  他猛地抬头,数据流在镜片后炸开。

  “他们来了。”他说。

  墙角的铁柜突然裂开,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不是破门,是直接从金属里渗出来,像水从沙子里冒出来。他们的脸半透明,眼球没有焦点,嘴里说的话却整齐划一:

  “你不是陈默。”

  “你是错误。”

  “系统不需要适配者。”

  每说一句,空间就扭曲一次。天花板往下压,地板往上升,门的位置变了三次。我下意识摸钥匙,但知道这没用——这不是物理攻击,是逻辑入侵。他们在改写这里的规则。

  我后退一步,撞上书架。

  柯谨没动。

  他盯着那三人,突然抬手,把整根粉笔砸向黑板。

  “啪”一声。

  粉笔断了,但黑板上的三维图活了。线条从板面凸出来,变成实体结构,像钢筋在空中生长。天花板被顶开,地板裂成环形通道,四面墙折叠成无限回廊。

  我站在迷宫中心。

  那三人还在往前走,但方向错了。他们走进同一条走廊,迎面撞上自己。一个说“你不是陈默”,另一个说“你是错误”,第三个人突然开始重复第一句,声音越来越快,像卡带的录音机。

  “逻辑悖论启动。”柯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莫比乌斯环,入口即出口,你们永远走不出第一句。”

  三人停在原地,嘴还在动,但声音断了。他们的身体开始闪烁,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我抬头。

  柯谨站在迷宫最高点,手里拿着半截粉笔,身体已经开始透明。

  “没时间了。”他说,“他们改了时间锚点。钟声提前了。”

  “钟声是什么?”我问。

  “重启信号。”他说,“一旦响起,所有适配者的记忆都会被格式化。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也会被清空。”

  他跳下来,动作轻得不像实体。

  把最后一截粉笔塞进我手里。

  “去旧档案库。”他说,“那里不是终点,是起点。系统从那里开始,也该从那里结束。”

  我握紧粉笔。

  它很轻,但压得我掌心发烫。

  “你为什么帮我?”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数据流在眼眶里凝成一句话,只存在了0.3秒:

  “因为你还没变成他。”

  我没问“他”是谁。

  因为我知道。

  程砚。

  柯谨转身,走向迷宫深处。他的脚没踩出声音,身体越来越淡,最后像被橡皮擦抹掉,彻底消失。

  只有那块怀表留在地上,表盖开着,里面不是钟表盘,是一张星图。七颗星连成钥匙形状,正指向钟楼。

  我捡起表,塞进兜里。

  粉笔灰又动了,重新排成箭头,指向一扇没标记的门。

  我冲过去。

  门后是楼梯,向下,水泥阶上满是粉笔痕迹,画着箭头和数字。#118 到 #119 的过渡线被划掉,改成 #117 到 #118 的逆向路径。

  我三级一跳。

  背后传来崩塌声。迷宫在解体,钢筋缩回黑板,地板重新拼合。那三个孢子兵还在原地,但他们的影子开始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无限复制,困在自己的逻辑里。

  冲到门底,我撞开最后一道铁门。

  外面是图书馆后巷,天还没亮,风带着图书馆特有的霉味和纸浆气。

  我回头看。

  门框上刻着一行小字,刚用粉笔写上去的:

  “别信系统,也别信我。”

  我扯了下嘴角。

  早就不信了。

  往前跑,钥匙在左,粉笔在右,怀表在兜里发烫。

  巷子尽头,一辆共享单车倒在地上,车筐里有包辣条,红油渗出来,浸湿了包装。

  我捡起来,撕开,塞进嘴里。

  辣味炸开的瞬间,电子表突然亮了。

  绿光一闪,信号重新连接。

  指向旧档案库。

  我嚼着辣条,冲进夜色。

  辣条残渣粘在嘴角,像干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