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拓扑囚笼,柯谨之困-《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婴儿不再挣扎了。

  那团被魏九死死按在地上的肉球,皮肤龟裂的缝隙里渗出的绿雾正一缕缕消散,像烧尽的蚊香末。我盯着它,手还举着那把第七把钥匙,血顺着指尖滴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

  林晚秋站在原地,怀里空了,脸色发白,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婴儿皮肤剥落时蹭到的灰烬。

  “它……说了什么?”她声音有点抖。

  我没答。

  我只记得那张婴儿脸上浮现出程砚年轻时的脸,嘴唇无声地动了两下——救我。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魏九喘着粗气松开手,那团东西瘫在地上,只剩一层干瘪的皮囊,像被抽干水分的蝉蜕。

  就在这时,柯谨突然从角落走出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他手里拿着半截粉笔,另一只手攥着那块老旧的怀表,表盖紧闭,链子缠在指节上。他走到控制室那块黑板前,没说话,抬手就画。

  线条流畅得不像人画的,自动延伸、折叠、扭曲,形成一个不断自我演化的三维拓扑结构。粉笔灰落在地上,居然没散开,而是聚成微小的环状,缓缓旋转。

  “柯老师?”林晚秋低声叫他。

  他没回头,笔没停。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开始变淡了。

  不是模糊,是透明,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边缘泛着轻微的波纹。粉笔从他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可那拓扑图还在画。

  自动画。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腕。皮肤冰凉,脉搏若有若无。我顺手把还在滴血的第七把钥匙按在他手腕内侧。

  系统没反应。

  但钥匙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黑板上的拓扑线一模一样。

  “不是寄生。”我低声说,“是同源。”

  林晚秋快步走过来,翻开她的笔记本,彼岸花图案正微微发烫。她把本子举到黑板前,那朵花的轮廓投射上去,和拓扑图的某一段线条完全重合,发出一声轻微的“咔”。

  像是锁扣对上了。

  “声波共振加上拓扑结构,”她说,“这不是攻击,是封锁。我们被关进一个数学牢笼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闪了一下。

  接着,整栋楼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型设备启动。我抬头,天花板的裂缝里,缓缓垂下一条东西——不是钢筋,不是电缆,是一本书。

  一本图书馆的旧书,书页无风自动,边缘慢慢翘起,像某种生物的触须。

  第二本,第三本……从通风口、门缝、墙皮下钻出来,悬浮在空中,书页展开,边缘延伸出透明的丝状物,朝我们缠来。

  “别碰!”我一把拽住林晚秋后退。

  一根触丝擦过我手臂,皮肤瞬间发麻,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手术灯,金属托盘,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拿起手术刀。

  我妈的手术室。

  我甩了甩头,把那画面甩出去。

  柯谨站在原地,身体已经透明到肩膀,只剩一张脸还能看清。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改了……引力参数。”

  “谁改的?”我盯着他。

  他没答,只是抬起左手,把那块怀表递向我。

  我接过,表盖冰凉。打开,指针停在——1989年3月17日。

  又是这天。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前,那里别着半枚残缺的警徽,是我从母亲遗物里翻出来的,一直没找到另一半。

  可当我把怀表翻过来,表链背面,赫然缠着另一小块金属片。

  我用钥匙撬开表链,取下那半片警徽,拼到我胸前的残片上。

  严丝合缝。

  “滴”的一声轻响。

  不是声音,是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空气扭曲了一下,那些悬浮的书本触手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力量弹开。

  柯谨的身体晃了晃,透明度稍稍回落。

  “重力异常。”我盯着那块拼合的警徽,“这玩意儿能干扰拓扑结构?”

  林晚秋突然说:“你记得老周吗?他拖地的水,其实是脑脊液。他每晚擦的,是1907年的地板。”

  我一愣。

  她继续说:“柯谨的怀表里,有你的胎发。老周的拖把水能蚀刻时间,柯谨的粉笔能画出空间。他们不是人,是系统的残留数据。”

  我低头看柯谨。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剩嘴唇微动,手指颤抖地指向黑板上的拓扑图中心——那里,正是他刚才画出的结构汇聚点。

  我立刻把电子表贴在黑板上,启动“逻辑链强化”。

  眼前画面瞬间拆解:所有线条都指向怀表的位置,但路径不是直线,而是通过十二层嵌套折叠,最终在“1989年3月17日”这个时间点完成闭环。

  换句话说,这个囚笼的核心,是那一天的某种事件。

  而柯谨,是那个事件的锚点。

  “赵培生要的不是控制我们,”我猛地抬头,“是要在这一天,重启整个系统。”

  话音未落,广播系统突然响起。

  不是警报,不是杂音,是赵培生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读通知:“认知黑洞将在三分钟后吞噬这里。倒计时已启动。”

  空中浮现出一串数字:2:57。

  每跳一秒,书架就扭曲一次,空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折叠起来。我看到对面的墙开始向内弯曲,像被吸进某个看不见的漩涡。

  柯谨的怀表突然发烫。

  我把它按在黑板拓扑图的中心点。

  一瞬间,图案重绘——所有线条收缩,重新排列,最终延伸出一条虚线,直指图书馆方向。

  “通道?”林晚秋问。

  “出口。”我说。

  她立刻撕下笔记本一页,点燃彼岸花图案。火焰不红,是幽蓝色的,投射在空中,刚好覆盖那条虚线。

  通道稳定了。

  但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你走。”林晚秋把火递给我。

  我没接。

  “柯谨还没走。”我说。

  她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我转身看向柯谨,他已经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一点声音残留在空气中:“……他们删了日志……但没删完……拓扑图……是钥匙……”

  说完,他抬起手,把最后一截粉笔塞进我掌心。

  下一秒,整个人像信号断掉的影像,彻底消散。

  粉笔还在我手里,温热的。

  警徽自动分离,两半各自弹开,通道瞬间闭合,火焰熄灭。

  倒计时:1:03。

  我低头看那截粉笔,又抬头看黑板。

  拓扑图还在,但中心空了。

  没有指引,没有提示,没有系统弹窗。

  只有我自己。

  我捏紧粉笔,走回黑板前。

  手刚抬起来,天花板的裂缝里,又钻出一本书。

  书页翻开,第一行字缓缓浮现:

  “陈默,你确定要画下下一个节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