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依旧未知-《薄爷,前夫人摇来一胎三巨佬》

  加长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条沉默的黑色巨鲸,滑入希尔顿酒店灯火辉煌的门廊。车门尚未打开,无数早已守候在此的闪光灯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亮成一片刺目的白昼。

  薄靳珩率先下车,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将他衬得愈发挺拔冷峻。他没有理会那些几乎要戳到脸上的镜头和此起彼伏的、呼喊他名字的声音,径直绕到另一侧,亲自拉开了车门。

  一只踩着银色细高跟鞋的脚率先踏出,纤细的脚踝在灯光下白得晃眼。紧接着,是烟灰色缀满碎晶的裙摆,如同流淌的星河。苏晚微微俯身,探出身来。

  刹那间,所有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镜头后的记者们,饶是见惯了各路明星名媛,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女子,眉目清冷,妆容淡雅,那身华服与珠宝在她身上,竟成了陪衬。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疏离与脆弱的气质,让人不敢逼视,又忍不住被吸引。

  薄靳珩伸出手臂,苏晚的目光在那些闪烁的镜头和黑压压的人群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即垂下眼睫,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臂弯上。

  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薄靳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将她更牢地护在自己身侧,用一种近乎守护的姿态,为她隔开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和拥挤的人潮。

  “薄总!这位就是苏小姐吗?”

  “薄总,请问您和苏小姐是复合了吗?”

  “苏小姐,这五年您去了哪里?孩子们呢?”

  问题如同冰雹般砸来,尖锐而直接。

  薄靳珩脚步未停,面色冷峻,对所有的提问充耳不闻。他只是微微侧头,对苏晚低语,声音低沉而稳定:“别怕,跟着我。”

  苏晚没有回应,但她挽着他手臂的力道,几不可察地加重了一分。

  就在这时,劳斯莱斯的后车门再次打开。先跳下来的是穿着背带裤、精神十足的苏辰星,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闪亮的灯光和嘈杂的人群,半点不怕生。接着,是被薄靳珩提前安排好的保镖抱下来的苏月曦,她穿着白色的蓬蓬裙,像个小雪球,一落地就紧紧抓住了哥哥苏星河的手。

  苏星河最后下车,小西装穿得一丝不苟,黑曜石般的眼睛冷静地扫过现场,那神态,竟与薄靳珩有七八分相似。

  三个孩子的出现,再次引爆了现场!

  “天啊!真的是三个孩子!”

  “看那个男孩!和薄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漂亮的孩子!”

  闪光灯更加疯狂地闪烁,几乎要将这小小的门廊点燃。记者们试图冲破安保的阻拦,想要更近距离地捕捉这“首富神秘前妻与三胞胎”的爆炸性画面。

  苏月曦被这阵仗吓到了,小脸一白,往苏星河身后缩去。苏辰星也被晃得眯起了眼,下意识地抓住了薄靳珩的裤腿。

  薄靳珩眉头瞬间拧紧,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他一个眼神,随行的保镖立刻上前,形成一道更严密的人墙,将记者彻底隔开。

  他弯腰,一把将受到惊吓的苏月曦抱进怀里,另一只手则牵住了苏辰星,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月月不怕,辰星,跟着爸爸。”

  说完,他看向苏晚和苏星河:“我们进去。”

  一家五口,在保镖的严密护卫和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步入了宴会厅。

  厚重的雕花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舒缓的古典音乐流淌其间。然而,当薄靳珩携着苏晚和三个孩子走进来的那一刻,整个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目光,或惊讶,或好奇,或审视,或算计,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

  那些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试图穿透苏晚平静的外表,挖掘出她过去五年的秘密,衡量她在薄靳珩心中的分量。

  薄靳珩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苏晚瞬间的僵硬。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满厅的宾客,目光沉静而锐利,缓缓扫过全场。

  那眼神,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无需言语,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态度——

  这个女人,和这三个孩子,是他薄靳珩的逆鳞,是他的底线,是他公之于众、不容任何人置喙的软肋与珍宝。

  音乐声重新响起,掩盖了短暂的寂静。人们恢复了交谈,但眼角的余光,依旧黏在那耀眼的一家五口身上。

  薄靳珩低下头,在苏晚耳边轻声问:“还好吗?”

  苏晚抬眼,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在他深邃的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点,那里面,没有了商场的杀伐冷酷,只有对她和孩子们全然的维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适,点了点头。

  “薄总,苏小姐,这边请。”宴会主办方的负责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薄靳珩颔首,带着苏晚和孩子们,走向主桌的方向。

  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路,投来或羡慕或忌惮的目光。不时有人试图上前搭话,都被薄靳珩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苏晚和孩子们身上。

  他细心地将苏晚安置在座位上,又弯腰询问苏辰星和苏月曦要不要喝果汁,对苏星河则是指了指不远处专门设置的、有天文模型展示的儿童区:“星河,那边有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周到和体贴,落在周围那些熟知薄靳珩往日冷漠做派的人眼中,无异于一场地震。

  苏晚坐在那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无所遁形的视线。她知道,从今晚起,她将彻底暴露在京市这个名利场的中心。过往的平静,将一去不复返。

  她端起侍者送来的香槟,指尖微微泛凉。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放在桌下的、微凉的手。

  苏晚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那手更紧地握住。

  薄靳珩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与某位过来敬酒的集团董事颔首致意,仿佛那只在桌下紧紧握住她的手,与他无关。

  但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力量,透过皮肤,一点点传递过来。

  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苏晚挣扎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她看着杯中晃动的、金黄色的液体,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冷硬却在此刻为她流露出温柔的侧脸,再看看不远处,已经被新奇玩具吸引、暂时忘记了紧张的孩子们……

  心中那片荒芜了五年的冻土,似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奢靡浮华的宴会厅中,感受到了一丝……破冰的暖意。

  风雨或许更烈。

  但此刻,这只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第一次觉得,或许,她不必再一个人,面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