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看八一-《东的方向星之所向》

  第二天早上,东似乎起的比之前还要早,东轻手轻脚地起床了。我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床铺陷下去又弹起,接着是他温热的嘴唇落在我额头的触感。

  “你多睡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今天就练早上,我早点去,练完中午就回来。”

  我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后,我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手机屏幕亮着,东发来三条信息:

  “练得有点晚,我中午饭堂吃了再回。给你打包?”

  “或者你想吃别的?”

  “等我,还没醒吧,我现在回来了。”

  我揉着眼睛回了个“好”,翻身下床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照得客厅亮堂堂的。艾米蹲在窗台上晒太阳,尾巴尖轻轻晃着。我挠了挠它的下巴,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东好像说了“下午陪你出去玩”,心里泛起一丝甜。

  没过多久,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东推开门,训练服后背还带着汗渍,手里提着饭盒。“食堂今天排骨炖得特别烂,”他笑着把饭盒放在桌上,“快吃吧,都还热着。”

  我打开饭盒,酸甜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坐在对面,下巴抵在手掌上看我吃,不经意间打啦几个哈欠。

  “困了就去睡会儿,”我戳了戳他的手背,“看你哈欠都快打出来了。”

  “没事,”他揉了揉眼睛,“下午陪你去逛街——”

  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我被他逗笑了:“快去睡,睡醒再说。”

  他拗不过我,进房间前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眯半小时就起来。”

  “知道啦,”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睡你的午觉去吧。”

  房间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收拾完碗筷,窝在沙发上刷手机。刷到央视频的推送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今晚18点重播巴黎奥运会男单1/4决赛 樊振东VS张本智和”

  去年的今天,我正是因为这场比赛彻底沦陷。那时我刚结束一个棘手的案子,瘫在沙发上随手点开直播,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门的奥运赛事放松一下,却被赛场上那个咬着牙逆转的身影牢牢抓住了视线。

  他在0-2落后时申请更换球衣,解说员说这是“心理调整的信号”,可我分明看见他转身时肩膀微微发颤。

  决胜局7-7时,他连得四分锁定胜局,镜头扫过观众席,我看见王皓教练红着眼眶鼓掌,赵子豪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我握紧了发烫的掌心。原来命运早在那一刻埋下伏笔,让我在半年后的乒超联赛后的下午茶自助中遇到他。

  “我起来啦,宝”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些许睡意。

  我慌忙关掉推送,回头看见他头发乱糟糟的,T恤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像只刚睡醒的大熊猫。

  “几点了?”他揉着眼睛问。

  “四点半,”我憋着笑,“樊先生这午睡睡得挺扎实啊。”

  他看了眼手机,突然紧张起来:“糟了,不是说陪你出去吗?现在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起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不过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他低头看我,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懵。

  “嗯,”我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今晚我们在家看比赛。”

  六点整,外卖准时送到。披萨、汉堡、炸鸡摆了满满一茶几,东还开了两罐冰可乐。“樊太太这架势,”他笑着撕开汉堡包装,“是要把我养成小猪佩奇吗?”

  “少贫,”我戳了戳他的腰,“快吃,一会儿比赛要开始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先说好,一会儿不准哭鼻子。”

  “谁要哭啊,”我瞪他,“我是来看你怎么逆转的。”

  电视里,张本智和的发球划破空气。首局11-2的比分让我皱起眉头,东却摇摇头笑了:“当时我真的懵了,感觉拍子都拿不稳。”

  “那你还换衣服?”我转头看他。

  “总得做点什么,”他喝了口可乐,“不然真要被自己吓死。”

  第三局开始,他的状态明显回升。当他以11-4扳回一局时,我忍不住拍了下沙发:“这球接得漂亮!”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里,张本智和在第五局又拿下一局,比分变成3-2。“当时我在想,”他的声音很低,“要是输了,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愣住了。他盯着电视屏幕,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时候压力真的太大了,男单就剩我一个人。如果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国面对球迷。”

  “但你赢了,”我反握住他的手,“你赢了,所以现在你在我身边,也在所有繁星身边”

  第六局,王皓教练叫了暂停。镜头扫过观众席,我看见龙队攥着衣服的手青筋暴起。“当时有人在看台上喊‘樊振东顶住’,”东笑了一声,“结果被现场导播逮到,第二天上了热搜。”

  决胜局7-7时,我的手心全是汗。东突然把我拉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别怕,”他轻声说,“我们已经知道结局了。”

  最后一球落地的瞬间,电视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东在镜头里张开双臂,仰头望着天花板,喉结剧烈地滚动。我看见他嘴唇在动,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你当时说了什么?”我仰头问。

  他低头看我,眼里有细碎的光在跳:“我说,‘终于等到这一天’。”

  我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他指的不只是比赛。喉咙猛地发紧,我埋进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如擂鼓。电视里,解说员哽咽着说:“这场胜利不仅是技术的较量,更是意志力的碾压……”

  东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轻轻摩挲着我的后颈。“其实我那天特别害怕,”他的声音闷闷的,“怕自己撑不住,怕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但你撑住了,”我抬起头,鼻尖蹭过他的下巴,“你不仅撑住了,还让我看到了最耀眼的光。”

  他笑了,眼角的纹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电视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我看见他睫毛上闪着水光。“樊太太,”他轻声说,“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